第186章 琴
休闲区。
小村、杏花、一条小小的溪流从山上淌出。
琴声悠悠，珮环相鸣，如同高山流水，直泻而下。
既有畅爽快意，又带着清微优雅。
顾闲从系统那里买了一架古琴，正在弹奏。
他的琴技是高级，这份造诣并不低。
单单凭借着这份乐道功力，就是哪怕他去那些大势力中作为乐手，也足以让他混上一个很不错的饭碗。
“这冷谦先生的《琴声十六法》，感觉好繁复......”
和武学一样，生活技能到了高级之后，后面的等级也只能靠着玩家自行去摸寻探索，系统不会再直接提升其技能等级。
顾闲正捧着古琴，一边学着明教冷谦打发给他的琴声十六法，一边弹奏乐曲。
此地无拘无束，谁也不知道当世赫赫有名的五岳掌门竟然就在这里隐居弹琴。
顾闲的琴声愈加婉转，有时清澈，有时激昂，有时高亢，有时低沉，变之又变，玄而又玄。
他渐渐在系统的指正与《琴声十六法》的参悟下，摸索到了乐道的高明之中。
“唉，那日的笑傲江湖曲果然是天籁之音，人间难得再闻了。”
他越学音律，便越了解到《笑傲江湖曲谱》的神奇奥妙。
技近乎道，说的便是此曲。
顾闲琴声一停，远处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阁下琴声婉转动听，想必是某位高人之徒吧？”
一个樵夫老人走来，背上负柴，手间持斧，朗声笑道。
这是一位原住民，休闲区中的原住民。
顾闲起身作礼道：“老丈安好，我并无老师指点，只有一本琴法秘籍而已。”
这十天来，受琴声不断地熏陶，他整个人仿佛也变得优雅起来，一举一动，尽彰显古之儒生风范。
砍樵老人道：“哈哈，你的琴奏得是真的不错，可惜我虽会砍樵，却非钟子期，是难以欣赏的来了。”
顾闲道：“老丈喜欢听便是了，哪里非得须是音律大家才可懂乐呢？”
砍樵老人驳道：“此言差矣，上等之乐自有懂乐之人来听，自古皆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俗人又怎么能懂乐曲的精妙之处？”
顾闲正色道：“真正的仙乐直入人心，无论雅人俗人，甚至就连鸡狗家畜听之，亦有所感，哪里会限于懂与不懂呢？”
砍樵老人道：“非也，你可听闻对牛弹琴此语？俗人是根本分不来音乐孰好孰坏的。”
“你口中所说有人人皆懂的仙乐是什么？我就不信人间真有如此神奇之曲！”
顾闲道：“当真不欺！在下便有幸领略过。”
砍樵老人道：“我不信，除非你奏与我听！”
顾闲无奈道：“那曲子在下不曾学会，况且那曲需要一琴一箫，两人合奏......如今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砍樵老人忽然放下手中的斧头，走到顾闲身边，蛮横地将顾闲赶开，道：“那你听我奏一曲，看看能否比得上你说的那首曲子！”
砍樵老人粗糙的双手到了精致的瑶琴上，竟变得有了魔力一般，说不出的奇妙灵动。
珰、珰、珰。
砍樵老人轻拨琴弦，竟发出玉石之声，清脆悦耳，悠扬动听。
顾闲瞪大了双眼，他简直怀疑这老人是不是在暗中偷换了琴具。
随后砍樵老人奏鸣一曲，琴声不急不缓、不快不慢、不紧不松、不起不伏，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唯独是显得平淡了许多。
但是当顾闲抬头看见如水墨画般的山水、花鸟、虫鱼、树木之时，只觉得每一根弦都撩动心灵，每一个音都击打出共鸣。
平淡也有平淡的绝世风光。
琴声传出极远，但在人烟稀少的这里，并没有引起大的轰动。
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安静，都变得美好。
铮......
最后一个尾音结束，顾闲犹自沉浸在那美妙的曲调当中。
这乐曲几乎已奏出了这片世界。
或者说是这片世界融入了这首乐曲之中。
久久，顾闲长长地出了口气，心境说不出的愉悦欢喜，安宁祥和。
砍樵老人自负地问道：“如何？这曲《旧山松竹老》可比得上你说的那首‘仙乐’么？”
“这......”顾闲将两曲子比较了很久，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应该还差一些吧......”
这曲《旧山松竹老》虽是融入了整幅山水，但那首《笑傲江湖曲》却直接将顾闲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相比起来，顾闲还是觉得《笑傲江湖曲》更优一些。
砍樵老人仔细盯着顾闲看了半天，似乎在观察他的神情是不是有假。
顾闲诚恳坦然。
良久之后，砍樵老人长叹一声：“人间果真有如此高明之乐？”
他知道，以顾闲的琴技，已绝对能够领略到他琴曲中之意境。只要顾闲没有说谎，那么恐怕真的是有更高明的曲子存在了。
砍樵老人道：“也罢，你告诉我那曲子的名字。”
顾闲道：“笑傲江湖。”
砍樵老人喃喃道：“笑傲江湖......小子，你可能答应我一件事？”
顾闲已知道自己是碰上了休闲区中的乐道高人，这也算是在休闲区的一次奇遇。
他道：“老丈请讲。”
砍樵老人道：“你日后去学得那首曲子，回来奏与我听。”
顾闲道：“我......那曲子要求很高，我未必能......”
顾闲忽然又想起了承诺的要将《笑傲江湖曲谱》交给曲灵音，不过在天魔令下达之后，他哪里还顾得上此事。
现在他突然惊觉自己好像又失信了。
砍樵老人道：“无妨，我来教你。”
他真的就坐了下来，像老师教学生一般，仔细地指点着顾闲指法、力度、节奏等等要点。
又是十天之后，顾闲突然发现自己的琴技提升到了大师级。
砍樵老人看着顾闲，欣慰地道：“就到这里吧，我回山上去喽！”
他随即起身，离开了这里。
顾闲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目送着他远去。
别的不说，这位砍樵老人在琴乐方面，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大佬级别的人物。
顾闲正在思索之间，遥遥地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好啊，原来你在这里！”
远方，一位美丽女子，拖曳着淡蓝色衣裙跑来，背上有琴，腰间挂箫，带着种素雅之气。
此女居然正是曲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