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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离婚家庭的女同学

  自从王老师去支教,接替的新班主任是雷老师。
  雷老师三十出头,剪着利索的短发,教语文。
  她发现最近班上是李蓉总是心事重重,上课专心程度不够,课业质量也在下降,看来,这个女同学有烦恼。
  她告诉同学们,随着年龄的增长,烦恼也会日益增长,但是一个人总要长大,如果有烦恼,通过作文写上来,希望老师可以帮到你们!
  李蓉的作文交上来了。
  这个孩子作文里写到:幼年时我还不大懂得思念爸爸,可后来,待我略略懂事时,我发现,当爸爸在家时,一切显得多么好!
  屋里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处处能听到爸爸爽明的笑声,家里都是明朗的。
  那时,即使寒冷的冬夜,窗外北风的呼叫声也显得那样无可奈何。
  可是,今年,爸爸妈妈离婚了。
  爸爸搬走了,以前可以撒娇的我,在家里一下子感觉不到以前那种软乎乎、甜酥酥的东西。
  我们家的日子变得不那么快乐了。
  妈妈以前是一个家庭妇女,现在要出去工作,做一个超市的销售员,每天都在外面忙,没有了爸爸,妈妈说她要当女强人。
  可是,妈妈太忙了,放学有时我只能自己回家。
  辛苦忙碌的妈妈下班了,还有做饭给我吃,她经常忙碌到深夜。
  我也要学做饭,我也要当好家里的小主人,我不能让妈妈太累了。
  可是,晚上,我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可真寂寞,我假装剧烈地咳嗽着,想引起妈妈的注意。
  “妈妈,我们一起睡觉吧,妈妈!”
  瞧你,都十岁了,还净撒娇来,妈不养活这个家,怎么办呢,我还要忙!”
  后来我知道妈妈利用晚上学习各种销售书籍。
  我多幼稚呀!妈妈一个人要严酷的养活这个,养活我这个刚满十岁的女孩子,她必须要挣钱,她必须要学本事。
  我的妈妈当爹又当妈要撑起我们这个小家,我明白了什么叫现实!
  我还感觉家里的气氛不知怎的不像以前那样恰然、甜蜜了。有时候妈妈又会突然死命地搂住我,似乎怕我会突然从她身边消失似的。
  这不寻常的举动令我十分不安。
  有一次,当我偷偷抬眼看妈妈时,只见她双眼呆滞地透过窗帘的隙缝往外眺望,可外面却只是黑黝的片,什么也没有呀!
  “别这样,妈妈!”我忍不住轻轻拉拉妈妈。
  “妈妈,我不要新衣服,我不去外面吃好吃的,我可以不读书……妈妈,你不要这样!”
  “哦,我要养活这个家!宝贝,有妈妈,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不能做一个家庭主妇,女子也一定要有本领!"她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拢了拢散乱的头发,郑重的告诉我。
  妈妈随后对我笑了笑。
  “宝贝,妈妈没事!一切都会好的!”可那笑容,却不像往日那样好看。
  ……
  有好几次,我梦见爸爸回来了,向我俯下他那胡子拉碴的脸,亲我!
  爸爸妈妈离婚,我知道,那是大人的事,我不能强迫他们没有了感情还要在一起。
  他们离婚了就离婚,不稀奇,是正常现象。
  同时,我不觉得我的爸爸是坏人。
  我相信,爸爸一定会想我,会来看我的。
  可是,日子流水般地消逝着。爸爸妈妈离婚快半年了,他从来没有看过我。
  我是那样惦记着爸爸,因为我在按照科学课组装了“潜望镜”科学制作,还有参加学校的科技比赛。
  眼看快要进入最复杂的无线电发射器的装配阶段了,可光有线路图而没有之前爸爸关切的目光,我想我可能做不成的。
  而下个月就要在学校比赛了。
  我问妈妈:“爸爸走时,说,不管再忙,他空了会来看我们,可是,他会来吗?”
  妈妈摇着手中的汤匙,一丝笑意也没有。
  我有点委屈:“我的那个潜望镜书,没有爸爸的帮忙,我可能完成不了。”
  “宝贝,”妈这才如梦初醒地注意我的说话,“你应当竭力去完成它,听见吗?你不是立志要当名设计师吗?你爸爸离开了我们,我们更要自立自强。”
  妈妈有点斩钉截铁,眼神坚定微笑看着我。
  我知道我只有学习好,会发明创造妈妈会才正常笑一笑。
  听着妈妈的话,我心里踏实,也可是……”
  雷老师看着李蓉的作文,流下了眼泪。
  雷老师和李蓉爸爸通了电话。
  那一天周五下午,外面下雨了,有谁敲门了?进来一个魁伟结实男人,是她的的爸爸。他披着一肩的雨点。
  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亮着噪子说:“宝贝女儿,爸爸前段时间出差忙。
  这次过来,是经过你妈妈同意的。
  感谢雷老师给我们做的思想工作呀!爸爸以后只有不出差,每给星期来看你一次或者带你出去玩。
  大人的事和的宝贝女儿无关的,爸爸妈妈都是一样爱你的!”
  这个家里已有近半年没听爸回来了。
  李蓉没有激动,没有欢呼雀跃,她懂事的朝爸爸点点头,“谢谢爸爸,谢谢妈妈,也谢谢我们雷老师,在班上一直关心我。
  我现在上课不分心了,因为我知道爸爸妈妈都一样爱我的!”
  爸爸的眼睛泛起泪花,她知道躲在厨房不出来的妈妈应该也流泪了。
  爸爸掏出一大包水果塞到李蓉手里,点上一支烟,顿时,屋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乖女儿!”爸爸说这话时轻得几乎没有声音,还带着那样意味深长。
  爸爸让烟呛住了,呛得眼圈都发红。
  他把散开的外套披起,说:“爸爸带你出去吃饭吧!”
  “不,今天妈妈炒了我爱吃的洋葱炒牛肉丝,菜真香啊!
  关键还有我的那个潜望镜,不知怎么搞的,我虽是按着图纸装配,可它就是有问题。
  可我已经在同学们面前夸下海口,我的制作一定会成功。
  如果我制作不好,同学们会怎样看我?要知道,我们班整个科学制作我报名参加,只有我一个女生。
  可是现在这图纸!”
  这时妈妈从厨房端出菜饭,对着爸爸说,“就在这里吃吧,辅导你女儿把这个潜望镜做好!”
  妈妈没有上桌,自己在厨房。
  爸爸和李蓉吃了,就在那堆科学制作材料和图纸,两个人分析,用心地摆弄,可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已经深夜11点了,还没有做好。
  确实这个带遥控功能科学制作的‘潜望镜’对于学文科的李蓉爸爸也有点困难。
  “宝贝女儿,要不,我们做不好,就不参加这个科技比赛了吧!女孩子未来也不用走科学发展道理的!”
  “……我是女生,女生又怎样?女生凭哪点赶不上男生?
  妈妈一个好久没工作的女人要独自养活这个家她都没有打退堂鼓,重新工作,那么努力!
  雷老师也一直鼓励我们班上同学要不断朝生活的道路前进。
  我妈一定能将一切从头开始。
  我喜欢科学,爸爸,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李蓉爸爸哑巴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
  瞪大眼睛,专心致志和李蓉仔仔细细的重新组装……
  深夜12点了,李蓉爸爸的车远去了。
  李蓉把制作好的‘潜望镜’取名“幸福号”。
  ……
  实验二小科技比赛那天,李蓉的精心杰作,一个上面飘着彩旗的无线电遥控的‘潜望镜’,根据遥控指挥,让许多参加的同学都爱不释手!
  李蓉得意地望望人丛中,各自站两边的爸爸妈妈,和他们互相会心地笑了笑,似乎在说:“瞧,我成功了,多么好!”
  回到班上,雷老师特别为李蓉骄傲,全班的男同学也为她制作出这个优秀的‘潜望镜’服她了。
  那天回到家里,妈妈一扫往日脸上的阴霾,开心的看着李蓉,说,“宝贝女儿,年轻时,你妈妈像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公主,既怕风,又怕雨,还怕黑……不敢跨入五光十色的世界之中,只是从窗缝里怯怯地往外眺。”
  妈妈好像是在讲一个非常美丽的童话,多有趣!
  “后来呢?”李蓉追问。
  “我要垮出舒适的房子,风里来、雨里去的很辛苦,一开始我很难受。
  女儿,你是我的榜样,你身上有那么一股强大的能改变人的力量,你是我最棒的女儿!”
  李蓉拉妈妈,用细嫩的手指擦掉妈妈的眼泪。
  “妈妈,如果你要哭,你就大哭一吧!
  我已经十岁了,该学会面对生活了!”
  妈妈搂着李蓉大哭起来,李蓉愿意分担妈妈的痛苦和悲哀。
  特别是看见她‘幸福号’潜望镜时。
  第二天清早不用妈妈叫,李蓉就轻轻下了床,手蹑足地把早餐准备好。
  待妈起身,她已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妈妈,我已经十岁了,都成大人了,有些事,你放心让我分担好了。
  我要成长为一个自立自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李蓉做出轻松的微笑,回应妈妈惊异的目光。
  现在的李蓉妈妈,依然每天忙忙碌碌,但是笑容挂在了脸上。
  晚上,李蓉做功课,妈妈又继续学习销售书籍。
  妈妈在公司的销售量越来越好,被评为销售精英。
  李蓉在雷老师关注的目光中,也变得更加健康和阳光。
  不知不觉间,草木又变得一片葱绿,李蓉家门口外面那棵夹竹桃又开始绽开粉红色的花蕾,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浓郁的香气一一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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