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9.向前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二）
阳台上，夏诚和小鸥一如既往的，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你问吧。”这次，是江小鸥先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依然那么轻柔，仿佛上次听她声音，已相隔一个好多年。夏诚脸上露出难过的笑，说道，“想问的问题，还真不少。都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开始问了。”
“那我先问吧。”江小鸥淡淡说道。“原本今天我来也是要问你一个问题，刚刚陈然也说出来了，就是你之前一直追我，就是因为跟他打赌吗？”
夏诚的手攥起拳头，又慢慢松开了，“所以，陈然说的，你们俩那个了，也是真的？”
江小鸥冷冷一笑，“你看你，总是这样自我。我正问着你话，你倒反问我。”
“不是。”夏诚说道。
“不是什么？”
“我追你，不是因为打赌。”夏诚坚定的回答。
“那是因为什么？”江小鸥追问。
“当然就是因为喜欢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夏诚忍不住又拉住江小鸥的双手，像之前无数次解释的时候那样，那个瞬间让他感觉自己跟江小鸥从未真正分开过。
江小鸥轻轻抽出自己的双手，黯然一笑。
“不然我们重新开始吧，小鸥。”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夏诚突然冒出这一句。
“你是因为我跟陈然好了，你又心里过不去吧？”
“你是真的喜欢陈然吗？你才转学几天，就喜欢上他了吗？”夏诚问道。
“夏诚，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我以为新的环境会让我忘记你，但是今天见到你之后发现是我太天真了。因为大家都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喜欢其他人，所以我努力的去喜欢陈然。对此，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他，因为之前我们就知道他原本就是个花花少年。他谈过的女朋友，比他的岁数还多。他对我，也是一种收集心理，之前得不到，现在完全得到了。我跟他各取所需吧。其实你刚才打他，我就猜到他跟你说了什么。那是真的。因为他说可以告诉我他知道的你的一切，还有一个你们之间的秘密，这个秘密会让我憎恨你，不再想你。我原本转学之后就很丧，觉得都无所谓了。”
夏诚听她这样说，忍不住还是向前一步抱住她，心像被人刮蹭了一样疼。“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小鸥，我们和好吧，你转回来也行，不转也行，我们都还在一起。我们初三一起努力考到同一个高中，好不好？”
江小鸥这次没有挣脱夏诚的怀抱，轻轻的说，“我之前一直等着，等着你退一步，整个寒假都在等。但你就是不肯低头。现在，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却又喊我回头。可是我们，还能回去吗？”
“那你跟陈然分手吧，好不好？”夏诚又提出一个建议。
江小鸥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刺骨之冷。
“夏诚啊夏诚，聪明如你，糊涂如你。如果我现在因为你跟他分手，你觉得我在这个学校，还怎么待下去。”
那个瞬间，夏诚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确实好幼稚。只是为了赌一口气，深深伤害了眼前这个女生。
她说得对，两个人怎么回去呢？小鸥转学回来，是流言蜚语。留在那里，还是流言蜚语。
是他，害她陷入如此境地。
眼泪从夏诚眼里滚落下来。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忘记了伤心；小鸥不辞而别之后，骗自己不伤心。现在，却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剜心之痛。
就好比摔伤的当时，经常没有感觉到疼痛，但过阵子当淤青显现之后，越发感受到了隐隐作痛。
“你没跟裴茜茜在一起，我倒是挺意外的。”小鸥还是忍不住提起裴茜茜。
“说来也奇怪，从你转学之后，我跟裴茜茜越发疏远了。她好像也在有意回避我。”夏诚说道，关于这件事，他自己也很不解。刚开始，他甚至没意识到。直到运动会的时候，班长要让他俩一起商量节目，裴茜茜直接当中拒绝了，说自己能搞定，他忽然发觉，裴茜茜已经很久没主动跟他说话了。
“从初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俩很般配。她才是适合你的女生。后来想想，茜茜性格也很好，只是因为嫉妒她，我不喜欢她。但如果以后你跟她在一起，我会为你们祝福”小鸥真诚的说道。
“你就别再给我们硬配了啊。我跟茜茜，是不可能了。”夏诚听了有点烦躁，眼前他跟小鸥已经困在死胡同，小鸥还想着墙那边的茜茜。
“没事，还有高中呢。我看你们俩都能考上英才。我估计连英才私立部都上不了。我爸把我转到现在的学校，也就是想让我在这边能直升，不用中考了。不然我考进去都难。”
“小鸥，你能不能别那么悲观？不然你就努力考英才的私立，我们高中还在一起？”
夏诚正说着，他们听着孙嘉兴采购回来，在客厅那问人都去哪了。他们便不再聊下去，一起回到客厅。
显然，肖瑜对孙嘉兴买的东西非常满意，在餐桌边一样一样的往外摆。裴茜茜在一旁帮忙，餐桌上已非常丰盛，火锅里面的汤已在翻滚。
肖瑜招呼着夏诚和小鸥就坐。
肖瑜看出了这两个少年脸上的泪痕，只假装什么都没发现，问他们桌上的菜喜不喜欢。
孙嘉兴选了一个歌单，让大家很舒适放松。
热火朝天吃起来后，孙嘉兴聊了单位里的事，关于洗牙、补牙、整牙的段子，几个有趣的话题之后，刚才空气中的拘谨拘束都被冲散了。
夏诚又跟孙嘉兴开起了玩笑。
裴茜茜坐在小鸥和肖瑜中间，小鸥和茜茜两个人，第一次心无隔阂的说笑。
肖瑜心想，孙嘉兴讲的段子，会不会让少年们意识到，在教室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在校园之后，还有更长的路。
当一个人不再纠结于眼前事，放下执念，才能看到远方。当他放眼未来，也便给了自己更多的机会和更广阔的天地去跑去追。
少年时都说，好儿女志在四方，说要去闯荡一片天地。这天地四方的边界，原本就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的。
肖瑜正沉思着，冷不丁听夏诚问了孙嘉兴一句，“孙叔，你高中上的哪个学校啊？是英才中学吗？”
听到这个问题，大家都静了下来看着孙嘉兴，想听孙嘉兴的答案。
肖瑜暗笑，自己好像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同阶段的人关注点不同啊。
孙嘉兴自己也笑了，说道，“这可真是个长故事了。”
肖瑜以为他又在故弄玄虚，瞅了他一眼。
孙嘉兴看出肖瑜的心理，笑道，“我的高中生活真的挺曲折。捡重点说就是：中考没考好，高一下学期被送到郊区的一个高中借读。高二我家里想方设法把我的户口迁到了海口。我在海南那边参加了高考，然后顺利考到一个好大学。”
三个少年听到目瞪口呆，对他们来说，这样的经历，就像是历险记一样。
肖瑜也很惊讶。仔细想想，自己初中以后，似乎就没有了孙嘉兴的消息。原来他是走上了“曲线救国”之路。
“我中学时代的成绩肯定是不及你们肖老师好的，但我算是家里给做了不错的安排。要说我真正开始奋发的时候，是从研究生的时候。二十二三岁了，倒也不晚。所以，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只要开始努力，什么时候都来得及。当然，你开始的越早，后面肯定还是越省力的。”孙嘉兴说道。
夏诚鼓起掌来，说道，“此处停一停，应该有掌声。”
其他三位女士被夏诚的表情和动作逗乐了，一起鼓掌笑起来了。
夏诚问肖瑜，“肖老师，我孙叔这段传奇经历，你之前知道吗？”
肖瑜看了孙嘉兴一样，答道，“我还真不知道。估计他故意隐瞒了。”
孙嘉兴听后急忙解释道，“你这么说，我可就冤枉了，之前你从来没问过我啊！”
夏诚凑热闹道，“孙叔，看你这以后，绝对怕老婆。不过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可是肖老师娘家人，以后呢，如果她受欺负，那我们也都长大了，你也上了年纪……是吧？”说这，夏诚朝孙嘉兴挤挤眼睛。
“这都哪跟哪啊，你看你们肖老师，是那受欺负的主儿吗？”孙嘉兴被夏诚闹的哭笑不得。
“谁知道呢，一物降一物。”夏诚补刀道。
“这些事，你就先别操心了。眼前最要紧的，是你孙叔刚才说的话题，就是什么时候能定下心来努力这事。这学期很快结束了，你们初三这一年也是光阴似箭，好好考虑考虑下一步的打算。”肖瑜看这话题也差不多了，往回收道。
此时，裴茜茜开口了，“小鸥，夏诚，咱们三个人，都向着英才中学努力吧。”
小鸥惊讶而又迷惑的看着裴茜茜。
肖瑜猜她内心是怕自己考不上，或是没想到裴茜茜发出了这样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