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1.考虑越多越难做决定
晚上，孙嘉兴如约在校外的马路上等着肖瑜。孙嘉兴看到上次陪肖瑜一起跟卓著吃饭的那家拉面店。时间也没有过多久，但他们俩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其实并不是突然才想要跟肖瑜在一起的。他一开始觉得，肖瑜似乎并不急于找一个男朋友。但经过国庆的聚会，尤其是陪肖瑜跟卓著见面，肖瑜突然挎住他的胳膊的瞬间，肖瑜介绍他是她男朋友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被信任、被需要的感觉。或许是他太入戏了，但他开始希望不仅仅只是演戏。陪肖瑜练车，看着肖瑜一脚油门、一脚刹车，他感受到肖瑜的患得患失，如果你不推她一把，她恐怕总是会犹豫那么一点。既然如此，不如他主动向前走，给彼此一次机会。就像那句话说的，我们之间有100步的距离，你只要向前一步，其余那99步我会来走完。但昨晚当真对肖瑜说了那番话，这一晚上却让他感受到紧张不安。这种感觉就是，当爱在靠近，骚动着你的心，不安着她的决定。这明明就是恋爱啊。
看着肖瑜拎着包从学校门口向他走来，这场景竟然一点也不陌生，似乎他已经接她很多次，以后还会接她很多次。
肖瑜走近，孙嘉兴下车来等她，给她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后自己又上车。他看着肖瑜一脸局促的表情，觉得她像个小孩子一样。
肖瑜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绅士，还下车开车门，我以为这种场景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
“怎么，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从没有司机专门给开车门……除了公交车吧，不过，公交车司机也不用下来开车门。”
孙嘉兴被她逗笑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下车给人开车门。不过真的是纯自发的行为，不是刻意表现的。校门口到这这么近，早就看到了你出来，这么短的路，你走这么久。觉得着急就下车等你。你走到近前了，就顺便给你打开车门。“
肖瑜偷偷瞄孙嘉兴，他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的开着车。脸上的表情很诚实，不像是故意说话给她听。她忽然明白了孙嘉兴说的踏实感。眼前的这个小哥哥，真心实意想跟她处处看，没有什么需要她费脑子辨别的事情，他说的话她都可以相信，她可以在他面前很松弛。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孙嘉兴答道，“都走了半路，这才想起问去哪啊？去刘眯家那边喝汤怎么样？”
“你选的地方都好吃啊，没什么需要提前问的。不知道会不会碰上刘眯。”
“应该不会碰到了吧，最后几天她收拾东西回娘家住了。”
“回娘家住这种说法，好像她已经结婚嫁出去了似的。”
孙嘉兴笑肖瑜的联想力总是这么丰富。“刘眯再待一天就飞走了。不知道过年还回不回来。”
“我真是羡慕她的自由自在。”
孙嘉兴看了一眼肖瑜，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对刘眯的羡慕。今天他觉得肖瑜格外可爱。“或许她还羡慕着你呢。”肖瑜条件反射的回问：“我有什么可羡慕的？难道因为我这份工作吗？“
孙嘉兴笑道：“你真的是很珍惜自己这份饭碗。”
肖瑜不知道这话是褒是贬，有点不乐意：“你看我就说你瞧不上我吧！”
孙嘉兴说：“懂得珍惜现在挺好的。都说且行且珍惜，且珍惜的人才能行得更远。”
正说着，已经到了汤品店，老板正站在门口。看到他俩来了，跟孙嘉兴打招呼，说又带女朋友来啦。孙嘉兴笑了笑，默许的样子。这次孙嘉兴给她点的是牛尾汤。入秋了，微微滋补一下。
等菜的时候，肖瑜问孙嘉兴：“你刚才还没说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刘眯羡慕的。”
其实这个句子，有种求表扬的感觉。肖瑜无意识的在向孙嘉兴撒娇，两个人都没意识到。孙嘉兴慢条斯理的说，说“你看，你有眼前这个小哥哥陪着你喝汤，她可没有。”
“想陪她的小哥哥排成队吧？随便一抓一把。”
“原来你还羡慕她这一点？觉得身边就一个小哥哥不够啊？”
“之前我还跟刘眯讨论过，男人更喜欢她这种类型还是我这种类型。我说如果我是男人，肯定会追她。但她说，如果她是男人肯定会娶我。你看这多矛盾，如果不先恋爱怎么会结婚呢？”
孙嘉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还是刘眯更懂男人。”
这让肖瑜无法接话。如果继续追问，可能话题就会绕到孙嘉兴昨晚留给她的问题上，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回答。显然，刚才在车上他们都有意回避，聊着其他事情。汤来了，肖瑜喝着汤，感觉很暖。
孙嘉兴还没问她怎么考虑的，让她觉得有件事情悬着。她问孙嘉兴：“像你这样的优质男，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孙嘉兴不置可否，道“就像你说担心对方喜欢的不是你本人一样，有时候男人也害怕对方找你只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结婚的对象。她们甚至比男挑女更简单，只要有车有房，工作好，就可以发展。当然，发展之后要求又会越来越多。我觉得在一起先得看性格。”
“你的性格也很好呀，暖男一个。”
“那你喜欢我吗？”猝不及防的提问。肖瑜心想，这么快，汤还没喝完呢。
孙嘉兴却没有追问，对肖瑜说：“还记得我们今年第一次吃饭吗？”
肖瑜说：“记得呀。也才过去一个多月。”
孙嘉兴说：“其实我回来一年了没有接受过一次相亲。那天。因为听说是你才去的。我知道他们所谓聚会更多有相亲的意图。不过我很好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小学，好像我已经五年级，你三年级，绑了两个小麻花辫子。有一个辫子麻花散开了，你就自己在那里编呀编，编了很久还没编好。那好像是留在我记忆里的关于你的最后一个场景。”
“那我在你印象中岂不是一直都是笨笨的样子？”
“不是有一个词叫蠢萌吗？”肖瑜差点喷出饭来。“你还是用呆萌这个词好听一点。”
“后来还是会听到你的消息。仔细想来，你的名字也一直贯穿在这20年中。那天没想到先在商场碰到了你，两个人还去买情侣装。你不觉得这有点像冥冥之中注定？即便后来我们猜测这是被妈妈们安排的。但你想想，去的时间不同、去的楼层不同，我们还能够没有早一秒、没有晚一秒，刚巧遇上，这难道不是很有缘分吗？我觉得，你没有变，还是带着小时候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很纯粹，很踏实。其实上次来喝汤，就有种冲动，想跟你说我们可以试一试。但又很怕把这事情搞砸。你跟我聊你的工作，说你的困惑，我感觉有种被信赖的感觉。尤其是那天，陪你练车，看着你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有点笨拙，有点懊恼，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让我想要照顾你。后来陪着你一起跟卓著见面，那天我可能真的是太入戏，你介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孙嘉兴，我自己都信了。最后我们送他去酒店，我们跟他告别，我又带着你上车，那种感觉就像做了一次交接。后来又三个家庭一起吃饭，三个家庭在一起却又好像是一个大家庭，我说着我的新工作，你说你喜欢一直在这，这就是一种男耕女织的分工。昨晚忍不住去找了你，却没想到问题交给你，却让我从昨晚紧张到现在。现在，你准备好回答我了吗？”
肖瑜感慨，“你说你一个理科生怎么这么会说话呀？难关孙阿姨说你们领导喜欢你。你说了这么一大段，我觉得我说什么都很苍白。”
孙嘉兴说，“你不需要说很多，你只需要说好或者不好。”
肖瑜看着孙嘉兴眼睛中诚恳的目光，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我是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我担心没过多久你就会觉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可爱。或者说，我很爱惜羽毛，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
“你总是太在意别人的感受。给自己设下了太多的标准。有时我都很心疼你。”孙嘉兴想了想说，“我们也可以不直接迈入到情侣的这个阶段，我们只是比之前更多的在一起见面、吃饭、出去玩儿。可以不借任何其他理由，就经常约在一起，我们甚至可以不用跟双方的父母报备。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想用21天给我养成习惯吗？”
“小姑娘，你的内心有点阴暗哦。”
肖瑜其实特别喜欢每次孙嘉兴都叫她小姑娘，让她感觉自己还可以当个孩子。纵使吹蜡烛的时候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实际年龄，但她真的是还不想长大。
看她沉默了，孙嘉兴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安静的吃了一阵。肖瑜忽然想起之前看江小鸥的日记里写着，说不知道心里对夏诚是什么感觉，担心夏诚会随了解深入而不那么喜欢她。没想到，初二女生的内心活动，现在竟变成了她的内心写照。想到江小鸥，肖瑜不禁想起夏诚的那个赌约，想起夏诚现在纠结痛苦的内心。她看着孙嘉兴，他会像夏诚一样吗？
孙嘉兴抬头脚肖瑜眉头紧锁的看着他，反而觉得她很有趣。“心里有什么困扰顾虑，直接说出来吧，哥哥给你分析分析。”
说出她的担心，孙嘉兴会怎么看她呢？幼稚？自卑？多虑？但让他了解自己真实的内心想法，或许也能让他审慎思考再做决定。如果他真的能理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握住这个伸向她的手。
肖瑜立定心意后，说，“好，那我就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