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后来张叶珊高嫁,张氏夫妻俩的鼻孔都朝天了,就更没有人敢去管了。
  此时听张氏说这些不免耻笑。
  “都给老娘闭嘴!都是些什么玩意!”张氏生怕自己被拉去官府,怒骂这让周围的人闭嘴,又努力直起身子,脸上堆上谄媚的笑容。
  “阿韵啊,舅母老了,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你莫要怪舅母啊毕竟咱们都是......”
  “咱们都是一家人。”喻景韵看着她谄媚的表情直想吐,不等她说完就接过了话,抬手是以姜晋把人松开。
  姜晋跟在姜文政身边的日子不断,看着木讷冷漠,实际上是个聪明的,见状就明白眼前这位喻小姐应当有自己的打算,左右盒子已经追了回来,王爷又有言在先,他便顺从的将人放开,但还是和小五一左一右挡住了张氏的退路。
  张氏却没想那么多,还以为喻景韵还和从前一样好拿捏,说几句,就能让她心软,甩了甩酸软的手臂,停止了腰板,甚至还瞪了姜晋一眼。
  “舅母虽然我们是一家人,但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还只是表亲,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带你去县衙,但从前的事情我却不能不追究,只要舅母把从前从我这拿走的我爹娘留下来的东西还给我,我便不计前嫌。”
  说着喻景韵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后的纸,摊开,上面是一行行绢花小楷,写明了这些年张氏从喻景韵姐弟俩手里拿走的东西,甚至连时间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其实张氏拿走的不知这些,但这纸上的都是喻景韵父母留给姐弟俩最直观的念想。
  况且喻景韵深知人不能逼得太死,要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才可以,是以她选择的都是能要回来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总可以用别的方法吐出来。
  “舅母我都明白,或许这上面有些东西已经没了,但只要你用等价的银两或者东西来换就成,哦对了唯独这个镶了珍珠的步摇,是我母亲最爱惜之物,还请舅母完璧归赵。”
  喻景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步摇上镶的珍珠是当初喻安泰送给妻子的聘礼,那珍珠的大小成色都是数一数二的,是喻景韵母亲最心爱之物。张氏眼馋了很多年,喻安泰夫妻俩一去世,张氏就将这步摇占为己有。
  “舅母可千万要小心,要知道这步摇上的珍珠,是当年王爷听闻父亲要回家娶亲时赏给父亲的呢。”
  喻景韵好心好意的提醒张氏,免得她弄虚作假,随即又在人群中张望了一下,看到了原身记忆中的那个教书先生。
  “王先生,您是懂算数的,不知道可否请您帮忙算算除了这珍珠步摇,其余的大概要多少银子?也好让我舅母心里有个数。”
  第九章 欠款五十
  小五也十分机灵,在喻景韵开口后就来到了那老先生身边,给人塞了银子将人请了过来。
  这老先生是边城为数不多的教书先生,还不嫌弃穷苦人家的孩子们,是以在这一片很有声望,从前也教导过阿澈几年,很喜欢这个孩子,后来张氏不再让阿澈读书的时候还上门劝过几次,却被张氏打了出来。
  此时自然是推谢了小五塞来的银子,从旁边的铺子那里借来的纸笔,对着喻景韵的单子一边念一边写。
  “琉璃盏一对,五两银子。”
  “翡翠玉簪,九两银子。”
  “青瓷盏一套,四两银子。”
  ......
  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银子。
  或许放在京城或者什么富饶之地五十两银子不算什么,可这里是苦寒了许多年,近两年生活才好起来的边城。
  是普通人家好几年的营生,就连加入了宋家攀了高枝的张叶珊每月的例银也只有五两银子。
  “不可能!你个小贱......阿韵你不要耍舅母了,就你说的这些个东西,舅母都未曾见过,怎么可能......”
  张氏本想骂人,但一看到这一前一后两个护卫登时息了声,垮着脸将骂人的词收了回来。
  她收了回去,喻景韵却不会当没听见,瘦弱的少女身子一晃,眼底的晶莹眼看就要落下来。喻景韵从前在张氏家里是被苛待了的,这段时间因为姜文政护着养回来一些肉,加上原本就生的白净,此时红着眼的模样不知道多惹人怜惜。
  “叶珊她娘啊,你怎们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那一套青瓷盏我去你家都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回了!”
  围观的邻居中,就有看不惯他们一家的人替喻景韵发声。
  “就是嘞,那对琉璃盏啊,你一直宝贝的和什么似得,每次去你家你都拿出来炫耀一番,前两天我还看见你家那口子啊,拿着琉璃盏去了当铺,好像只换了几十吊钱就去了赌场呢!”
  喻景韵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单子里的东西的确有真有假,但众口悠悠,大庭广众之下,张氏辩驳不了多少。
  “放你娘的屁!老娘什么时候拿出来招待你了!”
  “你个黑心肝的!”
  张氏倒是也不甘示弱,一个个的骂回去,眼瞅着就是想撒泼将事情赖掉。
  她得再添一把火,才能让张氏心甘情愿的吃了这个哑巴亏。
  只见她擦了一把眼角莫须有的泪珠,冲姜晋和小五拜托道,“不知道两位大哥能不能帮我请一个讼师来?”
  讼师?
  张氏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吵架了,连忙看向喻景韵,“阿韵啊,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说的好好的,请什么讼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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