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啊!!!!!!”
她一跃而起,被里面的内容气的发狂。
……
一个小时后,宁浅拎着食盒站在了医院的楼下。
此时,天空中突然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
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正要迈入楼内的脚步一顿,她不禁缓缓抬头望天。
冰晶般的雪片落在掌心,转瞬即化。
病房内。
顾景琛也看到了窗外飞扬的雪花。
忍着胃部针锥似的疼,他费力的起身,慢慢挪到了窗前。
只一眼,他便看到了楼下的宁浅。
他所在病房的楼层不高,也让她发现了窗前的他。
两人的视线彼此相交,虽仅隔着一扇窗,却让他们深觉,彼此中间仿若横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沟壑。
将他们越推越远。
第24章 他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哥哥
雪越下越大,逐渐的,鹅毛般的大雪纷落而至。
宁浅的肩上,已经落下了厚厚的一层。
院子里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身形单薄而纤细。
大雪寒天,悠悠冬雪盖住了寥寥四野。顾景琛愣愣的看着她,仿若他这五年来梦境中与她相见的模样。
他最先挪开了视线,随之人也在窗前消失不见。宁浅也定了定神,在雪中又站了一会儿,才挪步向着住院部大厅走去。
刚上了一个台阶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他那带着丝薄怒的脸,紧接着,一件羊绒大衣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不是最怕冷了吗?还不多穿点。”顾景琛眉头紧皱,眼中藏着心疼。
宁浅心里翻了个白眼,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阴阳怪气说道:“顾总真是体贴,我这人就不愿意好好在家呆着,非得出来挨冻。”
话中意思明显,你一个罪魁祸首,装什么大尾巴狼。
顾景琛被她一噎,心里忍不住后悔。
要是知道会下这么大雪,他怎么可能让她来给自己送饭。
“赶紧进去吧,冻死了。”
离的近了。
宁浅见他面无血色,又仅穿着一件病号服,外面风雪肆虐,怕他又倒在地上,无奈催促道。
说着,宁浅“噔噔噔”踩着台阶,小跑着进了大厅。
顾景琛始终走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快到电梯间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此刻,他紧抿着唇,一步步朝着她走来,走路的姿势虽正常,却不似平日一般敏捷。
宁浅刚要开口想要问些什么,犹豫那么一瞬,她还是作罢。
他们之间,嘘寒问暖早就没有必要。
待顾景琛走近前来,她清晰的看到了他额前细密的汗珠,和越发没有血色的脸。
她故意忽略,伸手按了按键,随即电梯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电梯内空间密闭,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能清晰的听见他有些不规律的呼吸声。
像是隐忍的疼痛,借着一吸一呼间来舒缓痛意。
宁浅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五指不自觉的收起,紧紧攥进手掌中。
指甲刺入嫩肉的尖锐,仿佛在提醒她:一定不要心软。
叮——
好在楼层低,电梯很快到达。
宁浅舒了一口气,率先出了电梯。
顾景琛屏住呼吸,若无其事的跟在她身后。只是每走一步,他的胃都像被人拿着刀,反复刮磨一般,以至于他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顾景琛双手叉腰,眼前一阵阵发黑,强撑着继续走。
宁浅向左拐了一个弯,看了眼病房门口的号码牌,确认了是顾景琛给她发的位置。
于是,她走进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病床一侧的桌子上。
房间是vip病房,里面沙发、桌椅一应俱全。
在她刚把被他披上的羊绒大衣拿下,挂到衣架上时,顾景琛才走了进来。
他慢慢走到床边,试探着弯腰坐下,双手撑在床沿缓了很久,才将腿缓慢的抬起到床上。
宁浅继续装作无视的样子,走到桌前,刚要打开食盒,就见病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紧接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医生,面色难看的走到顾景琛床边,拿起被甩在一旁还剩半瓶的输液针。
语气严肃的说,“乱跑什么?你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你这穿孔要是再大点,胃都得给你割一大半下去!”
跟在医生身后的值班小护士,赶紧将输液瓶收起来,眼神还是有些不敢太直视病床上的男人。
医生将手放到了他的额前,探了一下温度后,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又烧起来了。身体是你自己的,要是不想要,你就继续折腾。”
颇为意外的,顾景琛什么话都没说,任凭医生接下来重新给他检查,输液。
一番忙碌完,医生看了眼安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过话的宁浅,冷声的嘱咐了句,“找个毛巾给他擦擦身上,都是汗不能着凉。”
说完,根本不理会宁浅回不回答,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我……”
她话卡在嗓子眼儿,被对方“嘭”的关门声,憋了回去。
顾景琛躺在床上,瞅见她想发火又不得不忍住的模样,眼中泛起一抹笑痕,紧接着就被宁浅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宁浅转身打开食盒,拿出了一碗粥。而后,又来到顾景琛的床边,将他的床摇起来一些,随后将餐桌板抽出来,摆好。
把粥放到上面,打开盖子,她将勺子递给顾景琛,“喝吧。”
“喂我。”顾景琛双唇微张,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模样。
“爱喝不喝。”
宁浅直接把勺子扔到碗里,起身就要离开。
顾景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嘶!”
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逼的他瞬间垂下了手,额头再次沁满了汗珠。
“你有毛病啊?”
语气虽冲,可宁浅眼底迅速掠过一抹不自知的担忧,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因着他刚才的动作,扎着吊针的左手突然回血,宁浅赶紧抓着他的左手放平,又去沙发上拿了个抱枕过来,将他的手放在抱枕上。
继而又稍微调了一下滴速调节器,软管里的血,这才慢慢的流回体内。
看着她如此熟练的动作,顾景琛眉头微皱,想当初,他因为肠胃炎住院打点滴,那会儿实在想去厕所,她可是连举输液瓶都不知道要举高的。
他不禁忍不住想,她是因为照顾过那个人吗?
宁浅不知道顾景琛的心思,见他面上的表情几经变化,也懒得去揣摩。
做完一切,她端起了小桌上的粥碗,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随后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白粥,送到了顾景琛嘴边。
顾景琛微微一愣,继而笑着张开口,喝了进去。
如同上一次在他办公室里的休息间,他喂她的时候一样,宁浅一勺勺喂他,他一口口喝着。
只不过,相较于那一日的宁浅,顾景琛更乖一些。
明明是毫无味道的白米粥,喝进他口中,却是如山珍海味般,让他细品慢咽。
病房里静悄悄的,他们两个也没有再针锋相对。
一人份的粥量,他喝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底。
宁浅刚放下碗,就看到顾景琛冲着她傲娇的撅了撅嘴,那意思是让她给他擦嘴。
“顾景琛,你不要太过份。”
宁浅双手抱臂,靠向椅背,一副坚决不肯妥协的模样。
“哎……”
顾景琛沉长的叹了口气,右手伸向小桌上,紧接着似不小心般,不仅没拿到抽纸,反而将它推的更远了一些。
然后,就见他“哎呦”一声,面色痛苦的捂着胃。
全然不似刚才在走廊里,强装镇定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宁浅低声嘲讽着,手却抽了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
顾景琛直接抬了抬下巴,让她给他擦。
宁浅忍着撕了他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我给你擦完,你就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关于“风语”的策划案,迟迟通不过市里的审核。”
这也是自己被他威胁着过来的原因。
九月份的时候,平津市就上饶区废弃工厂改造公开招标,可他们宁氏提交了多次的标书,始终都无法通过,这是她眼前最头疼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