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狼就关在他们家别墅的庭院里。
  于是班里一群小孩,瞬间激动了起来。
  正值小学五年级,皮实事多的年纪,来夏家看这条狗。
  班上大部分男孩子都来了。
  一个个都为夏曜家里真有一只狼,感到惊讶不已。
  除了最孤僻胆小的徐源。
  他们本来隔着笼子,给狗投喂事物的时候。
  捷克狼犬看起来焦躁无比,一直张着嘴哈气。
  唾沫从长长的舌头落下来。
  它被他们凌.辱式投喂,弄得怒气四溢,用牙齿咬笼子,很想从铁笼子里撞出来。
  夏曜最是顽劣,还有点人来疯,唯恐天下不乱。
  他甚至踢了笼子一脚。
  捷克狼犬就像发狂一样。
  它飞升一扑,撞破笼子出来了。
  这条狗没被驯化过,加上在铁笼子里待了太久。
  一出来就追着人咬。
  滴着唾液,犬牙锋利。
  一群男孩子慌不择路往二楼跑。
  他们在阳台呆了一个小时,也没办法离开。
  有人提议给班里那个胆子最小的男孩子徐源打电话。
  让他过来,转移这只狼狗的注意力。
  平时在班上。
  他们就轮番欺负这个叫徐源的瘦弱男孩,还命令他拿钱给他们用。
  徐源一向隐忍,也不敢告老师和家长。
  夏曜:“徐源,我叫你们来我家里看狼,全班都来了,你怎么不来?”
  徐源:“我想在家写作业。”
  夏曜:“之前他们欺负你的时候,我是不是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今天要是不过来的话,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电话那端,徐源都要哭出来了。
  他嗫嚅着说:“好吧,我现在就来。”
  刚打开花园的门。
  徐源就被发狂躁动的捷克狼犬扑倒再地。
  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仰面朝天倒下。
  看见眼前是霸凌他的同学,一个个冷眼旁观。
  男孩子们,看见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徐源。
  在二楼阳台上站成一排,拍手叫好。
  这个年纪的男孩身上都有一种天生的残忍,好像他们可以变成执法者,对不合群的同类肆意审判。
  躲在安稳的地方,观赏别人被害的快感,让夏曜不禁大笑出声。
  他还没满12岁,不承受任何法律责任。
  徐源浑身都是撕裂的伤,大腿和手臂伤势最明显。
  徐源的父亲,就是这个来找江衍鹤的中年男人,徐云鹏。
  他儿子被咬伤,住进医院。
  求救无门。
  所有的同学都帮夏曜做证,说徐源是自己主动来夏曜家里的。
  夏曜面不改色地说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说是徐源自己把笼子打开的。
  夏曜的父亲夏元渡更是残忍。
  他说他家里的狗,一直都被好好关在笼子里,已经做好的防护措施。
  不然为什么被咬的只有徐源一个人。
  夏曜他们一点也没受伤。
  这套受害者有罪论,却到处都行得通。
  徐源的父亲徐云鹏心痛如刀绞。
  他甚至去咨询了律师。
  律师表示他们也没有办法。
  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二十七条:由于受害人的过错造成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者管理人不承担民事责任;由于第三人的过错造成损害的,第三人应当承担民事责任。
  也就是说,夏元渡一家人一点责任都没有。
  甚至他们都没有违规养狗,因为这条狗现在所属权不在他们身上。
  只是寄养,还有两周,这条狗就会被带走。
  徐云鹏恨得咬牙切齿,他本来想把这条狗杀了。
  给他儿子报仇的。
  这件事发生以后三天。
  这只被关在狗笼里的捷克狼犬,就莫名其妙地抽搐,颤抖。
  它的脖子奇怪地往后仰,咽喉里发出呜呜的奇怪声音。
  当晚就死在了狗笼里。
  死因是狂犬病。
  徐云鹏儿子重伤进了医院,连一个负责任的人也找不到。
  因为狗的死亡,也失去了凶手。
  这条狗死了。
  夏元渡隐瞒了这件事。
  并没有告诉付了定金的狗主人。
  默默压了下来。
  狗主人被警方通知回国协助调查,他的狗伤人。
  夏元渡一家人没有得到惩罚。
  夏元渡还贪图着这条狗剩下的尾款8万。
  他企图再买一条便宜的捷克狼犬瞒天过海。
  越残忍的人,总是越侥幸。
  徐云鹏走投无路,求助无门。
  接着,他发现他的儿子徐源,也出现了狂犬病的早期症状。
  狂犬病疫苗只能预防,并不是治愈的药。
  病房外的徐云鹏,痛苦万分。
  他是个懦弱的人,儿子性格随他。
  他望着神经系统被侵袭,浑身伤口持续瘙痒红肿,没办法正常吞咽和呼吸的儿子。
  徐云鹏觉得自己对夏元渡一家的恨意已经到达了极点。
  有仇,但无处报仇。
  在他觉得人生已经暗无天日的时候,他遇到了江衍鹤。
  两人是在公.安批准的正规射击俱乐部第一次见面的。
  进去的时候,要做酒精测试和全身检测。
  徐云鹏在轮番的安全检查和等待后,感觉越来越不耐烦。
  又充满忐忑和不安。
  教官耐心的给他讲解枪.械的使用和原产地。
  拇指需要放于滑膛下,左手前推,准心到缺口位于同一水平面,射击目标的时候,手指平移回勾,利用惯性。
  甚至手把手地教授他用法。
  徐云鹏戴上降噪耳机,把靶子想象成夏元渡,举枪射击。
  三轮以后,枪孔全在7-10的位置。
  子弹道空了。
  徐云鹏感觉到心情舒畅。
  这是他多日以来第一个身心放松的时刻。
  到最后一发,他的身边忽然来了一个高大的年轻人。
  对方很白,透明的防护眼镜下,是薄到近乎冷酷的红唇。
  他命令教官换了一个大口径的枪,在他旁侧打了十发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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