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不是舍不得,是觉得对不起他。”
“那我呢,你就没别的想说。”
傅明庭执拗的要一个答案,温言坦诚,
“我又不是石头做的,当然爱过你,不然我三天两头跑你这里做什么,真的喜欢你当爹训我啊。
但是经过前一次的婚姻,我也明白了,其实我们两个未必合适,我想要顾家的男人,但你不会是,我怕了,不想再试。”
外头戏曲结束,温言也离开,她随着大流出去,看到街上站着的人,头无比痛,还跟过来了。
“你干嘛呢,不信我!”
温言跑到明霁面前凶他。
明霁抿了抿唇,不承认自己心里七上八下酸才跟来,递给她一包芝麻花生糖,见她还生气,拿起一片喂进她嘴里,目光灼灼期待。
温言咬碎脆芝麻糖,甜味浸到舌腔,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居然不信我。”
明霁点头,看上去顺从极了,温言从他手里又拿一片塞嘴里,
“哪里买的,怪好吃。”
明霁胆大牵她手走回去,温言默许了他的行为,他的手很暖。
在闹街的人群之中,他们两人毫不起眼,背影瞬间淹没。
傍晚,傅余问傅明庭,
“爹,温姨可好?”
傅明庭点头,马上听到他舒了口气,
“我还担心给她银票不够。”
“你说什么,你给了她多少。”
听到傅余说有一万两,傅明庭双眉拧起,不对劲,有这么多银票,按照温言懒散的性子肯定雇佣人,根本不需要明霁。
她唬弄他!
傅明庭脸色变换铁青,傅余赶紧跑了,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想到白日里温言的模样,傅明庭下颌绷紧,真是好的很,好的很!
第120章 抓奸
清晨,温言还在睡小猪觉,明霁早早起来生火烧水,他脑子里在各种盘算,手上动作有条不紊。
出城时间就在这几日,到时将宴梨初和宴梨尔一起带走,他们宴家就没有送女人求和的事情,林家实在该死。
两个温婉柔弱的女人,在这豪放以强为傲的景国,根本不讨喜,更别说受宠。
明霁身为一国之主,没能守住国门,已是深有愧疚,若是连家人都护不住,真的无颜见祖宗,用女人牺牲换来的和是可耻的,更不会长久。
他站在壁炉前,看着火光失神了一会儿,龙跃云告诉他,宴梨尔下狱,狱卒们知道不会有人救她,被糟蹋了,精神恍惚屡次想自杀。
明霁自责,让她受到如此侮辱,国弱,连公主都要被欺,就是再愤怒又如何,国力不对等,没有尊严可讲。
他认知清醒,所以倍感痛苦,因为想要国强,并非靠他一人之力就可以。
突然,外头有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么早,会是谁。
对外的通缉只有温言一人,明霁这样的燕人小角色,并没有荣幸登榜,因此,他没有伪装。
他经过内院的时候,见到金鱼在追邻家飞来的公鸡,玩得不亦乐乎。
钥匙开锁,拿掉门栓,明霁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张清俊阴沉脸,来人熟悉,明霁吃惊他找到了这里。
傅明庭没有带随从,他无视明霁进门,在欢快追鸡的金鱼见到他,狂叫了起来,提醒主人大事不妙。
傅明庭朝金鱼看去,它呜呜的低头假装舔爪子。
明霁心想,这狗还真会见风使舵看脸色。
温言被吵醒,她推开窗子,朝内院喊,
“明霁,看好金鱼,吵死个人,扰人清梦是大罪!”
当看到院子里多了个人,温言不慎清醒的眼突然睁大,惊吓让她浑身僵硬,他怎么在这里。
傅明庭见她惊慌关窗,眼神似笑非笑看起来危险,他如同男主人一样自如进屋去检查。
被突击检查,温言赶紧上下换被,假装睡在上床,留有余温。
她快速穿衣,腾腾腾的跑下楼梯,要阻止他的行为,她先声夺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温言顶着一簇翘发,外衣套着未扣,光脚穿靸鞋,急匆匆下楼来。
傅明庭站在厅里,环视屋内,干净整洁甚至温馨,特别的壁炉设计,让屋子暖和,台案上的水仙花盛开,朵朵白花清新美丽。
这里不像是临时暂避地,到更像是家。
他看了一眼惊慌的温言,又去看屋外,没把他当回事在劈柴的明霁,傅明庭要上楼,温言展开手臂阻挡,
“你干什么呀!”
“让开!”
“你别闹了,被邻居看到,解释不清。”
“让开!”
傅明庭拽住温言的手,靴子踩着楼梯拖她一起上楼。
两间铺面的小楼,根本隔不出两间卧房,只一间卧房连通净房,衣柜床就占据了不少面积。
傅明庭亲眼验证猜想后,脸色铁青,他用力拧握温言的手腕,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分房!”
“啊呀,不要这么严格,地方小只能分床睡。”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是不是耐不住寂寞要他伺候你!”
“你可别诬陷,我怎么会和下人不清楚。”
温言义正严辞,一副受辱模样,傅明庭不吃她这一套,
“药呢,给他用了没。”
温言点头,
“用了。”
“真的?”
傅明庭眯起眼,语气怀疑,
“我这里还有一颗,当着我面给他吃下。”
“这会不会太歹毒了。”
“你舍不得?”
“怎么会!”
两人下楼,明霁已经在等待,他一如既往的拿起纸给温言看,上面写着饿。
温言朝他使眼色,快点放下要穿帮了。
傅明庭冷笑连连,
“我竟然不知道,温言你还会给下人做饭!”
温言装傻,挠挠头,
“我手艺还行,你吃过没,不介意的话一起用?”
“呵,温言,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别这么说嘛,先生,我的好先生,你想吃什么?”
温言撩开帘子进厨房了,透过壁炉洞孔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其实,温言现在心里很慌,傅明庭怎么就找到了这里,她点炭后洗手,开始打鸡蛋做早饭,脑子乱糟糟在想借口。
傅明庭如猎犬一样,在屋内搜索,一点也没有客人的客气。
明霁无视他走进厨房,对着温言,手指傅明庭,意思是他为什么在这里。
温言摇头,让他别多问,悄悄在他耳边说见情况不好就往外跑,别犹豫。
明霁明显不乐意,他在温言脸颊上亲了一口,转头就对傅明庭露出挑衅,他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宣示。
背对着的温言,什么也没看见,在焦头忙碌。
傅明庭双眉颦蹙,头一回正视明霁,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是谁。
愤怒失去的理智重新被拉回来,他究竟是谁,潜伏在温言身边有什么企图,这个笨蛋知不知道,看样子是不知。
四方的餐桌,铺了明亮的红色餐布,四角绣了雀与木槿,明霁端出早饭,温言深吸气,紧随其后。
早饭比平常丰盛,除了牛肉蒸饺,还有阳春面煎蛋,傅明庭早上不吃煎蛋,给他熟了两枚蒸蛋,以及各自一碗杏仁奶。
三人的用餐礼仪,就温言比较粗野,嗦面发出声。
明霁不仅斯文,还特别有规律的嚼口,吃东西有顺序,不会交叉吃喝,明显带有良好的教养。
傅明庭沉默剥鸡蛋,三人一桌的早上,呈现诡异静默,温言埋头吃一声不吭,像极了被正房抓包的人。
外头公鸡打鸣,冬日早晨的阳光,白中带金,不暖但亮,从院内方向的窗户照进来,洒出一面光镜。
门口的光照在盆景水仙上,光灿灿洁白。
暖汗出现,傅明庭忆起曾经在寺院的生活,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鲜活的早晨了。
早朝前的早晨,不能说是早晨,每日天不亮起,披星戴月坐上马车,在议政殿度过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