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除了那张脸之外,邺襄女最得他心的地方,便是她的识趣,听话,单纯。
  邺襄的国君究竟怎么养的,把她养成废物的模样,旁人说什么就偏信什么。
  一点心算都没有,知不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沂佯装为难叹出一口气,他抿唇,“怪我从前说得不够明白。”
  捧着芙潼雪白的小脸蛋,感受滑腻的娇嫩手感。
  用他那双深情的眼睛瞧着芙潼。
  “我看重你,心悦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只是因为你这个人的特别。”
  “在我的眼中,纵然世间美人千万,谁都比不上你。”
  太子殿下这句话是真的,不过别有深意。
  普天之下,血能医治百病,百毒不侵的的小药奴,举世再找不出第二个。
  能不特别吗?又有谁能比得上?
  “本来想再等些日子,今日你既开口问我,我便说给你听。”
  唐令呈巧打误撞,算是给他蒙骗的机会了。
  “自从在邺襄第一日见到你,我便动了心,我带你回来,是想着慢慢与你相处亲近。”
  “也怕是我自作多情,叫你厌我。”
  芙潼被太子殿下的情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
  扑到司沂的怀里,撞得他馨香满怀,心口微有凝滞。
  “不讨厌,司沂好,芙潼...也很喜欢司沂。”
  司沂嗯声。
  一如既往的,真好哄。
  抱着她,声音温柔体贴轻哄,俊颜表情冷漠无情。
  太子殿下其余没有再多说,他象征握了握芙潼的手。
  芙潼开心回应他,柔若无骨的小手灵活钻入太子殿下的大掌与他十指相扣。
  她的两只小手才包裹住司沂的一只手。
  太过于亲密,无孔不入的甜腻感。
  “......”
  司沂熬粥,芙潼用了些东西填肚子,天快亮了却也能还再歇会。
  芙潼一直拉着死沂,被吓怕了,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又给他留了一半床榻。
  圆眼可怜巴巴看着司沂,满脸写着别走。
  想到昨夜怀里安逸会令人沉沦到不能保持清醒的柔软,司沂本来厌恶抗拒。
  只是舒窈还在等药,亲近的机会能够增进邺襄女对他的感情。
  到这一步,不能推脱,他躺下了。
  邺襄女伏在周边,休憩时非要牵着他的手,似乎怕他走。
  笑话,未来储君,答应留下还会骗她?
  手握得热,软绵绵。
  她有时动一动,差点就要滑出去,手指翘起来,司沂感知凝聚到交握的掌心。
  准确到每一处,她的小指骨节。
  这样牵拉实在不太方便,司沂脱挣开,对上她微有受伤的眼睛,“.....”
  握手不行,离近倒是可以。
  叫她过来不太好,司沂捞住她的腰往这边提,岂料芙潼太轻,他的臂力太大。
  直接把人提到了怀里,扑抱着他的胸膛。
  和司沂亲近,芙潼很开心,一黏上来,她两只手抱着司沂的腰。
  怕被撵走,她还装睡,睫羽一颤一颤。
  她有过人吗?司沂禁不住想。
  “司沂....”芙潼小声叫唤。
  司沂回问她,芙潼这才想起,她被欣喜冲昏了头,而今终于反过来品味他的那句话来。
  司沂险些都以为她不会再问了。
  有些意外,“为什么要等到妹妹的病治好...”
  才能名正言顺。
  “她的病一日不除,我始终无法安心。”
  提到唐舒窈,芙潼想到见面之时,当着她的面,司沂拒绝了与自己的亲近,心里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心中萦绕着淡淡的奇怪,又理不明白。
  芙潼的脸上藏不住事,司沂低头一见,便知道她问这句话的真正深意所在。
  吃味?
  以她的立场,也配跟唐舒窈争风吃醋?
  脑子这样转,司沂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愉悦宛缓。
  解释给芙潼道,“我妹妹年岁与我相若,她受病痛缠绵多年,甚少出门见人,因此对我很是依赖。”
  “很多事情都不能假手于人,今夜我守着她服药,没送你回来,你有没有生气在心里怨我?”
  芙潼摇头,“不会。”
  司沂笑,“乖。”少女眉目乖顺,司沂低头奖励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彻底吸走她的魂髓。
  “我想先治好了她的病,挑位中意的良婿,等她安定下来,再来考虑我们的事。”
  “芙潼...”
  司沂轻拂过她的发梢,别至耳后,“你愿意等我吗?”
  芙潼满心满眼都是司沂了,她重重点头,轻快道,“愿意。”
  “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妹妹因病养在闺中,只怕少见人,肯定依赖自己的兄长,这也难怪。
  司沂笑,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
  “无碍,不知者无罪。”
  “对了,我还能再问问,公主生的是什么病吗?为什么一直都治不好?还需要人血入药?”
  “打娘胎里带的弱症,太医也束手无策。”
  “原来是这样,那公主幼时一定吃了很多苦。”
  妹妹病痛缠身,司沂整日悬心,无怪他总是皱眉,芙潼以食指抚平司沂眉间的褶子。
  “司沂不要担忧,公主吉人天相,又有你在一旁尽心尽力,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子殿下闭眼,虚揽她一把。
  心情甚好,“嗯。”
  下月初二,是司沂的生辰。
  不是太子殿下告知她的,而是在月底之前,就有人前来送礼,芙潼从府上人的口中得知。
  她琢磨着要送给司沂些什么作生辰礼?
  芙潼身上没有钱财,唯一能够拿出点铜板,还是她在东殿里捡到的。
  司沂衣食不缺她,也从来没有给过芙潼零用,怕她拿着钱生了跑路的心思。
  几块铜板,能买什么?
  在旁人送给太子的贵重礼品相比之下,简直没有眼看。
  为此,芙潼很是焦虑忧心,整日冥思苦想,唉声叹气。
  司沂见过大臣,忙完政务出来时,正巧听着林简的汇报,说她近来郁郁寡欢。
  总一个人抱着肥猫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别是琢磨坏主意。
  不说没察觉。
  自从司沂表明心迹后,怕出什么差错,夜里都与芙潼同塌相拥而眠,邺襄女素来乖巧,抱着也不闹,渐渐的,他也接受了。
  毕竟她身子软,药香安神。
  司沂白日里忙碌,没空理会她,一方面也为避人眼目,难不成是她一个人待着,在东宫府上闷坏了?
  他吩咐林简去买了些胭脂水粉和精巧玩意带来,赏她最近表现好,供闲暇时解闷。
  司沂今夜过来的时辰比往日里早。
  居然扑了一个空,药奴和她的猫都不见了,不仅如此,司沂扫眼发现,房中她的细软也少了。
  看向身侧,林简即刻去找。
  东宫这么大,有人盯着,司沂肯定会发现,绕来绕去,最终在小厮的门房找到了芙潼。
  不远处,少女抱着肥猫与人说话的娇俏身影,令司沂的眼神缓缓冰冷,脸色变得不悦。
  邺襄女从来都只对着他笑,一双清凌的水眸从来也只会看着他,如今竟然转而对着一个小厮。
  也不知道两人说什么了。
  芙潼递给小厮一个物件,司沂认出来是她终日在腰间悬挂的荷包,连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终日不离身,跟他睡时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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