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惩罚或是奖励

  楚玉淡淡看着苏容卿，“好啊，我现有要事要你去办，你附耳过来。”
  苏容卿依言上前，俯身听命。
  亭间帷帐轻晃，楚玉并不着急答复，而是闲适地看了近在咫尺的苏容卿一会儿，像是在等待什么。
  在苏容卿投来不解的目光时，楚玉视线瞥到重新回来的绿萝，才起身拉住身前之人的手，往亭外快步走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容卿来不及思考，只得任由楚玉牵着，“殿下？”
  “别急。”楚玉出了亭，便目标明确地朝公主府西南角而去。
  半晌后，楚玉将苏容卿带到府内书楼中。
  苏容卿看着眼前浩如烟海的藏书，神色微微一怔。
  楚玉放开苏容卿，介绍道：“这儿是我的藏书楼。”
  楚玉向苏容卿抬手示意，“不妨看看？”
  苏容卿迟疑地走进书阁，随手抽出一本医书，忽而眼里光芒闪烁，“这是弘景先生的《本草经集注》！”
  楚玉笑着颔首。
  苏容卿的表情，是与楚玉见面以来从未有过的生动。
  “还有王叔和的《脉经》、皇甫谧《针灸甲乙经》……”苏容卿捧着书如数家珍。
  “甚至有濒临绝迹的孤本。”苏容卿感叹完，视线终于舍得从书籍上挪开，看向楚玉，“殿下如何收集如此海量的古籍？”
  “半月前见你为殷淑仪的事劳心费神，我对这些典籍早有耳闻，便让人高价从民间搜罗，万幸父皇知我学医心切，助我良多，这些也是刚刚才收拾归类好了。”
  楚玉走到苏容卿身前，望着苏容卿说：“只要师父喜欢，我的这份心意便没有白费。”
  迎着楚玉的目光，苏容卿顿感手中的古籍烫手。
  “殿下……何须如此。”
  楼内的光线，被层层迭迭的书籍所挡，只留烛火之光，细看之下，竟更衬得苏容卿出尘之姿。
  “以后如有所需，这里的大门永远为苏医正而开。”楚玉看向苏容卿的目光坦荡而热烈，“这个‘惩罚’，不知师父意下如何呢？”
  苏容卿停顿片刻，忽而轻轻笑道：“比之惩罚，这貌似更像奖励。”
  楚玉娇俏地挑了下眉，“以后师父多来几次，每次来时又都舟车劳顿，怎么不算是‘惩罚’呢？”
  听着楚玉明显牵强的借口，苏容卿不觉莞尔，真心道：“多谢公主殿下。”
  楚玉拿手在身前挡了挡，“我可不是白送这便宜，徒儿还指望师父早日把我教出师呢。”
  苏容卿视线扫过楚玉的手，方才十指交握的记忆重现心头，苏容卿眼神微闪，“以殿下之资，臣想殿下很快便可如愿。”
  楚玉抬抬下巴，“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二人相视一笑。
  而后，苏容卿教习医术的地方，便改到了书楼。
  有苏容卿在旁提点，楚玉的默写及开方愈发娴熟。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
  “殿下。”尉尘看着烛火下，渐渐坐到一处的二人，出声提醒：“已过申时。”
  申时……
  楚玉从书目中回神，对身侧苏容卿道：“时候不早了，师父明日可有轮值？”
  苏容卿摇头道：“明日休沐。”
  “哦？”楚玉眉间染上欣喜，拖长尾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