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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母被读心后 第40节

  不是,你为什么没想,不是说女子在这方面都很多愁善感的么?
  那他可真是误会沈兰棠了,沈兰棠自己就不是恋爱脑,不觉得不能去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她自己都无法感受到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感同身受,她昨天那么震惊,主要是这个结论没有一点铺垫,在最短时间内冲击了她的大脑。
  这两人嘛,99%是要be的。
  想明白了的沈兰棠冲着他笑了笑:“我们走吧,被让父亲母亲等久了。”
  谢瑾:“……”
  谢瑾大脑混乱,不知不觉两人就到了。
  “瑾儿,兰棠,你们来了啊。”
  谢夫人昨晚在担心儿子乍然听见兰棠心声,会接受不了用异样目光看待她,现见二人还是如同往常,这才放下了心。
  “来来来,到了就吃饭吧。”
  早饭一如既往的美味,半饱之后,谢恒问谢瑾:“你什么时候回军营?”
  “只请假到中午,午前就得出门了。”
  “这么匆忙?”谢夫人蹙了蹙眉,叹气道:“你有抱负在身,别的我也不多说,只假日实在是少。”
  “不能孝顺于爹娘跟前,是孩子不孝。”
  谢夫人:“不孝倒也说不上,只终日不在家的确不便,就是弘文也时常嚷着想爹爹。”
  “母亲……”
  看气氛不对,沈兰棠忙安慰道:“母亲,家里还有我呢,我会替郎君孝顺父亲母亲,还有尽量抚育弘文长大,让他开开心心。”
  “好,好。”谢夫人宽慰道:“幸好家里还有你。”
  这媳妇啊,是要娶,还要娶对。
  谢瑾也甚感动,手掌覆在沈兰棠手背上,用力握了握。
  沈兰棠表情扭曲了下:有,有一点疼……
  谢瑾陪谢弘文玩了一个上午,快中午的时候,他不得不离开,谢弘文满心不愿,却还是红着眼眶乖巧地送他出门。
  哎哟,这可怜孩子。
  等谢瑾走得不见人影了,沈兰棠把他抱起来:“走,阿母带你去溜小马。”
  “溜马马!”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走得快,半下午就把他爹给忘了。
  第30章 再见四皇妃
  中秋过去, 就好像一段时间的目标达成,余下的是莫名的空虚。
  不过沈兰棠只空虚了一个下午,晚上, 谢夫人派人请她过去, 对她说:
  “太后想安排大家一块进宫, 和她老人家一日吃顿饭。”
  沈兰棠:???
  “这不是才吃过么?”
  “之前是陛下邀请众臣, 这会是太后单独宴请旧日好友,去的都是跟皇家有旧的人, 我们托了母亲的福气, 这才得以进宫。”
  叙旧宴是吧?
  沈兰棠从前是身份不够,够不上大大小小晚宴, 如今是身份太够,这大大小小的皇亲国戚宴会没个完,不过这就是她这个身份需要负担的责任, 她能怎么样呢?她只能穿得美美的出门。
  太后宴请时间定在十八,这日子挺好,它好就好在距离近, 大伙儿一起解决,之后就万事大吉。
  上回是正经赏月, 因此时间定在晚上,这次更多是旧友远戚聚会, 因此众人是上午过去, 留着吃中饭, 下午申时左右回。上回国家名义, 形式庄重, 人人穿得公服,这回性质则私下许多, 按着日常穿着过去就好,谢夫人亲自下达着装指令:
  “你是新媳妇,又年轻,自然要穿得好看,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喜欢鲜艳明亮,看着可人的,你尽管大胆地穿,花哨些也没有关系。”
  沈兰棠身为年轻女郎,自然还是爱美的,谢夫人既如此说了,她便搭配了起来,自早上起床起,兰心和宝珠就在她身上头上摆弄了。
  今时的主旨是要粉,要艳,正好前段时间用谢夫人拿过来的布料做了套衣裳,这会就用上了。
  她内里一条藕粉色抹胸,再穿一件石榴红花纹窄袖短衫,外罩一件素黄色无花纹半臂,下面搭配同款红色罗裙,于罗裙外又罩了一条江南纺织局出品的半透明绫纱裙,这种布料轻若羽毛,飘若柳絮,无风时罩于罗裙外,起步时层层叠叠婀娜多姿,起风时缥缥缈缈,仿若九天仙子下凡,无端让人心生怜惜,时称之为纱笼裙。
  除此以外,沈兰棠还在腰间用一条素白色宽带束起纤纤细腰,最后披上一条浅粉色披帛,既有前朝轻盈飘逸,又显得大方得体。至于头上发饰那也是有讲究的,时下流行单螺髻,能露出女子皓颈,更加高贵典雅。
  至于发饰,则是以沈兰棠当做嫁妆带过来的一顶银镀金镶嵌红蓝宝石珠花簪为主,发间点缀玉石小簪,以防看着过于老气,当然最后也不能少了最最要紧,最显女子娇媚的步摇。
  这一整套装扮,高贵而不失活泼,尤其走起步来,环佩玎珰,娉婷袅娜,好一个绝美佳人。
  沈兰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极了。她到了谢夫人那,谢夫人看着她也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我儿好看。”
  沈兰棠从容谢礼:“谢母亲夸赞。”
  几人乘坐车子出发,才到宫门,就有宫人迎接,因是女眷,车马直至太后居住的华鹤殿才停下,余下也就几步路。沈兰棠见一路人宫人来往匆匆,手上都端着东西,只是步履虽然匆忙,但不见一丝慌忙,可见宫里规矩教的很好。
  此处太后私宴,邀请的都是跟她同时代的旧人及其子嗣,靖至当今陛下一共才传了三代帝王,靖高祖不堪怀帝暴政欺压,揭竿而起,一路从江北小地方打到兆京王座之下,期间厮杀血流无数,连同他众多子嗣都在这其中丧了命,到他坐上皇位稳定天下,只余下二子二女四个孩子,其中大女儿早已嫁人生子,二女儿便是谢家已故祖母,三子乃靖成帝,四子年幼,比成帝足足小了十岁,他的妻子就是沈兰棠此前见过的夫人。
  大公主早前在老家嫁了人,故去后连同其他子孙也一同回乡任官,已经不在兆京了,因此,若是以太后夫家直系亲属后人来算,人丁也算不得多。此外,太后还请了与靖高祖,成帝一同打天下的勋贵家族的后人,林林总总,一共请了二十来个。
  沈兰棠与谢夫人进去时,已经有人到了,正伴在太后身边陪她说话,沈兰棠抬眸看了一眼,今日未见陛下皇妃,倒是几个皇子皇妃也过来了,正坐成一团哄着老祖宗开心。
  沈兰棠看了一眼,没有多看,跟在谢夫人身后乖巧上前,行礼:“臣女谢氏兰棠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今日不穿公服,布料颜色朴素,头上珠饰也少了许多,看上去就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太太,她笑眯眯地朝着沈兰棠招招手,道:“兰棠来了,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
  沈兰棠乖巧上前,太后拉着她坐下,仔细端详了她一番,连连点头道:“好看的好看的,我家孙媳妇好看的。”
  几位皇子妃原先在陪太后说话,而今太后拉着她,目光自然而然地也朝向了她。
  沈兰棠被这么一堆全世界最尊贵的女性围观,也不是不紧张,幸好她来之前做了心理准备,且知道人家是看亲戚叙旧,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内心默念就把她当普通老太太,就把她当普通老太太,抬起脸半是纯真半是羞赧地说:
  母亲说上回没来得及向太后娘娘好好请安,今回要代表谢家新媳妇让太后娘娘检阅审查,兰棠不敢怠慢,自大早就起来打扮了,不知太后满意不满意?
  “满意的满意的。”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又朝着谢夫人道:
  “你吓唬我孙媳妇做什么,让小姑娘自在些,别拘着呢。”
  谢夫人从前时常被婆婆带进宫,又知道老太太年纪大就想小辈们亲近,也笑着道:
  “太后您可别单单听她的,她知道要进宫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偏还要怨我,说是我让她打扮好看。”
  “谁说的都没事,我们兰棠这么好看就是要让人知道啊。”
  沈兰棠适时露出一个少女难掩窃喜的表情。
  今日人少,老太太拉着沈兰棠说了好一阵子话,直到又有新人代替她接受太后关怀,沈兰棠才松了口气,不管是太后还是寻常老太太的关怀,她都受不住啊。
  沈兰棠退到边上,捧着一杯茶做样子,观察房中几人。
  顺德帝三个儿子,老大今年32,老二太子28,四皇子25,而大皇子妃是大皇子远房表姐,比他还大一岁,又孕育过三个孩子,脸上已经能看到明显的岁月痕迹。
  至于二皇子妃,也就是太子妃,她五官并不格外出色,但胜在年轻且养尊处优,皮肤极为白皙,且在沈兰棠看来,她身上还有一种少妇风韵,是她万万学不来的。
  至于第三位……沈兰棠目光缓缓滑过最角落女子身形,一闪而逝不敢多看。
  这位来自外族的四皇子妃犹如冰山上的一泼冰雪,散发出来自关外草原自由,傲慢而奔放的气息,和她见过的所有美人都不同。
  时间慢慢过去,屋里渐渐热闹起来,这里面许多人是谢家祖上好友,如今虽然关系远了,但也不能完全断了,沈兰棠作为谢家下一代,自然要跟着谢夫人寒暄客套。
  这一番叙旧便是大半时辰,由殿顶端的窗子铺下的阳光也从豆腐般方方正正的小一块挪到了宫殿三分之一的位置,将宫殿划分出明暗两重。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和,殿内人员各自散开,分了好几拨,有陪着太后说话的,有由皇子妃作为陪客和命妇聊天,也有夫人坐在太后边上,轻声聊着天,时而召唤孙儿过去,给添上蜜水。
  沈兰棠也陪了好阵子客人,中场休息,在边上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品茶,她目光扫过殿内,在某一处时忽然顿了顿。
  依照座位,大皇子妃和太子妃依次坐在太后身侧,而作为四皇子妃则在最外侧,大皇子妃和太子妃身旁都围坐着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唯有四皇子妃,她只孤身一人坐在软垫上,低头把玩着一只杯子,冰雪一般的睫毛轻轻地搭在瞳孔上方,清晰到能看到一方投下的阴影。
  数十年前,塔得尔还未并入靖朝,只是塔得尔人与前几代某位帝王有君子协议,中原允许边境交易,而塔得尔也不会侵犯中原,这个协议曾在前朝时因末代皇帝荒政暴政动摇过。
  但很快靖朝成立,元成帝带数万兵马远赴边境,和塔得尔当时首领正式签订协议,塔得尔和靖结为盟友,因塔得尔未建国,故名义上塔得尔为靖附属国,但在政治上拥有独立自主权。
  自此,塔得尔人民才逐渐与中原有深入交流,而作为塔得尔地区人口最多也最有话语权的汉克族一族也进入了中原地区大众视野。
  只是民族的融合从来都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边境地区习惯了外族人,然而对于兆京,这些肤色有异他们,体型明显比他们高大的外族人不亚于是另一种生物。
  他们畏惧ta,鄙夷ta,孤立ta。
  至于大皇子妃和太子妃,几位皇子关系都不好,她们的关系自然不会好,只是平日人前也是一番和睦融融景象,只是这样可以扔下不管但看人笑话的场面,却也不会放过。
  沈兰棠看到几个由家长带来的髫年少儿捧着盛满蜜水的杯子,时而偷偷地用看待新奇实物的目光,看向静静地坐在最尊贵的几个位置之中,孤傲地低垂着脸庞的女子,她心底忽然生出几分不忍。
  沈兰棠凝息静思了片刻,起身,婀娜长裙在华丽地摊上逶迤拖过,她缓步上前。
  “四皇子妃可是喜欢茶饮?”
  阿依曼低着头,神思在无限的宁静中回到了故乡的草原,她犹如幼时般坐在马背上,自由欢腾地奔跑在望不到头的大草地,恍惚间,她还看到了阿达粗犷而不失慈爱的脸庞。
  忽然之间,一道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阿依曼抬起头。
  一张明媚飞扬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四皇子妃可是喜欢茶饮?”
  “……”阿依曼低头撩拨着杯子里的茶叶,散漫地回答:“嗯,我很喜欢你们汉人的饮茶文化。”
  “我也喜欢饮茶,皇子妃这杯可是云南上供的黑茶?”沈兰棠曲膝坐了下来。
  “听闻云滇黑茶味涩而醇厚,后味甘甜,实属茶类上品,兰棠能否有幸品尝?”
  阿依曼似乎看出了她心底所想,她翠绿色的瞳孔眯了眯,眼底神色不明,过了少许,她拿出桌上的茶夹,慢吞吞道:
  “好啊。”
  女子修长如柳枝的手臂轻轻抬起,取来一旁茶盏,注入热水,再取来
  茶筅轻轻打圈搅动……她做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搭配女子白皙柔软的手指,令人赏心悦目,显然是烂熟于胸。
  ……
  太后和命妇们说完话,正歇下喝茶,回头看到角落一幕,愣了愣,脸上缓缓露出笑容。
  “兰棠这孩子,倒是心思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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