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身后的追捕者越聚越多，犹如野兽般的嘶吼时不时响起，墙上，屋顶，围栏与楼梯，他们从不同的方向涌出形成包抄。
  太多了……
  需要不断突围出包围圈的义警皱眉，被多米诺面具遮挡住一半的脸上有遮挡不住的凝重。
  单手握住卡里棍击退越来越多的聚集而来的敌人。
  另一只手往后，想要寻找出过来之前就作为备用选项携带的圣水。
  “你在找这个吗。”
  熟悉声音响起，因为目标过多而注意力太过分散的夜翼骤然抬头，仔细打量，现在从认出眼前人是谁……不，已经不是人类了。
  对方与吸血鬼们站在一起，成为逃脱路径上避无可避的阻碍。
  “梅达林？！”
  夜翼的神经绷紧，肢体动作没有因为遇见熟人而松懈下来，反而更加戒备。
  他看见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女人神情有些牵强。
  梅达琳从风衣口袋里取出物品。
  将这瓶夜翼此刻甚至可以作为依仗的圣水打开瓶盖，倾斜瓶身全部倒在地面。
  水液顺从地砖流淌，渗进缝隙之中，成为泥土的滋润。
  然后朝自己的弟弟扯出一个笑容，试图说服他。
  “你准备的并不充分，这些太少了。”
  “抱歉，我用了手段把你引到这里。”
  “却给了你错误的情报，没有告诉你要面对的是一整个族群。”
  “迪克，我知道你的身份。”
  “也知道你就是布鲁德海文的夜翼。”
  时间拖延得太长，已经有敌人追赶过来了。
  梅达琳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夜翼毫不犹豫转身换个方向逃离的举动打断。
  想要制止弟弟脚步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出口，就听见了潘多拉的再次下达命令。
  “抓住他。”
  卡里棍闪烁出冰冷电弧，拉锯战与围困让他无法支撑太久，因为只要一个破绽就会有无数吸血鬼一拥而上。
  迪克尽力去调整呼吸，榨取身体的每一次爆发，将挡路的家伙击倒。
  不断运转的头脑在寻找出口，视线扫过每一处廊道，楼梯，窗门……该死的，他们的数量太多了，全部被封锁了。
  抬腿将一个扑面而来的敌人勾倒，弯腰的瞬间把背后偷袭者扔出去，手腕翻转间长棍挡下新的攻击。
  夜翼在地下建筑中奔跑，紧迫的追逐让他连休息的片刻都没有，绝不可以有任何的松懈，
  咳嗽着喘息，肌肉绷紧到酸痛，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让身体沉重而疲惫。
  夜翼独自穿行过痕迹古老的长廊，黑暗中的身影们就绕在他周身，等待猎物力竭。
  他们的确做到了，再次被围追堵截在中间时夜翼本能想要往空中飞跃。
  瞬间错误的判断让钩索枪被割断，迪克从空中被砸到地面，摔得头破血流，身上早已不止一处骨折与伤口，额角鲜血滴滴答答不断从脸侧滑落，食物愈发浓郁的气息让吸血鬼们愈发蠢蠢欲动。
  下意识想要挣扎起身却已经被源源不断扑上来的吸血鬼群们捕获，按在中心难以逃离。
  梅达琳走进了包围圈内，她看着被压倒与地面紧贴的夜翼，男人身上的制服早已被撕碎大半，露出被非人类们的尖锐指甲划得皮开肉绽。
  纤细手指抚摸而上将多米诺面具摘下，露出那张属于迪克格雷森的英俊面容。
  夜翼仍不断在挣扎，想要压制他同样困难，吸血鬼们只能加大桎梏力道，划得更多血肉被撕开。
  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血亲，夜翼将在战斗中沾染上不少血液的一截卡里棍攥在手中。
  底端直指想要贯穿近距离下对方的咽喉。
  武器最终还是被止在梅达林的咽喉前，看着对方笃定的目光。
  迪克的确无法继续进行攻击，这只布港的蓝鸟悲伤望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布鲁德海文的市长。
  最后像是脱力般颤抖着垂下手臂，泪水淌落的那双蓝眼睛注视自己仅剩的血亲。
  潘多拉在梅达林与吸血鬼们的退让中从背后扶住了夜翼的肩膀。
  撕开制服将脖颈裸露，此地矜贵的女主人俯身，张开尖锐的獠牙靠近。
  在场所有的吸血鬼都将视线放在了最中心，目睹主人咬穿皮肉品尝鲜血，然后反哺开始初拥。
  血色瞳孔紧缩，异常就这样突兀发生，他们无不惊骇看着包围里发生的新现况。
  被血液淋得鲜红的卡里棍贯穿潘多拉的心脏。
  夜翼手腕转动按下某一个位置，被储存在金属内部的圣水注入吸血鬼之主的心脏，让对方死得不能再死。
  黑发义警再次抬起头颅，一双兽眸猩红，夜翼抬手，慢条斯理舔舐溅得满是鲜血的掌心。
  同类味道的确糟糕，将血液咽下，唇瓣与嘴角被染得出艳色。
  他站起身再次看向这里所有的吸血鬼，只不过这一次是居高临下审视着他们。
  服从尊贵与强大的血脉中，所有人都俯首称臣迎接新诞生的主人。
  夜翼重新回到公寓，被初拥后的饥饿感让他下意识细微碾蹭獠牙。
  简单更换常服，脱下布料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一点伤痕遗留。
  走动时红瞳扫视整间公寓，最后目光落在计算机。靠近打开，娴熟输入密码与指令，调出布鲁德海文与哥谭里的监视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