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配不上

  书房。
  窗外大雨倾盆，不时地打起雷，雷声轰顶，像是在怒诉犯错的人。
  书桌上摆着一盒开过的避孕套，还有一个避孕套包装的残片。
  “你想干嘛？你自己叛逆，别恶心别人。”万豪烨拿出皮带，万凌再熟悉不过。
  皮带“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背上，万凌咬着牙。
  “以前我就叮嘱过你，不要在外面乱搞，不要在外面乱搞，现在倒好，直接把女生带家里来了。”
  说着，一击重重地打在他背上，万凌也不说话，默默咬着牙，忍着。
  “要不是你妈进了房间找东西，还不知道你这些恶心的事情呢。”
  “那个女生多大，成年了吗，你别到时候搞大别人肚子。”
  万豪烨一顿质问。
  “成年了。”
  刚说完，背上又受了一击。
  万豪烨一直崇尚棍棒下出孝子的观念，也受他那个年代父亲对他的教育方式的影响。
  他看不惯万凌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反叛和不妥协，在他眼里，这是不懂事，不听话，甚至于造反。
  早上万豪烨居家办公，因为鼠标出了问题，就让林霖雨去万凌的房间找一个，万凌经常打游戏，鼠标更是买了一大堆。
  好巧不巧前晚万凌跟岑遥知刚好在他房间做过，林霖雨在床头柜一角发现了还没有扔干净的避孕套包装，蓝色的包装残片引人注目。
  林霖雨拉开抽屉，里面有一盒杜蕾斯。她愣了好久，还是告诉了万豪烨。
  林霖雨劝万豪烨消消气，万豪烨反倒更激动，“要是搞出人命，你说怎么吧？”
  林霖雨并没觉得怎么样，但前提是女孩子也是自愿的，并且要做好措施，“做好措施就好了，你情我愿的事情。”
  “他都带家里来了，这能一样吗，要是被遥知撞见，脸面往那搁。”万豪烨很生气。
  他一向好面，也就把万凌叫过来一顿质问，万凌一副不以为然还不需要他管的态度，让万豪烨更加生气，忍不住动粗。
  一门之隔，听着里面皮带挥起，接触肉体的声音，岑遥知没有勇气站出来。
  突然的雷声把她吓一跳，身体颤栗。
  她徘徊着，从小到大没人会选她，爸妈离婚后，爸爸那边都说拖着个女儿不好二婚，而且又不是儿子。
  岑馨离开，她又不愿意出国，最后抚养权判给她父亲。
  后面父亲离世，她更是成了一个人，尽管爷爷奶奶会让她搬到他们家，但是他们两个老头老太太根本不喜欢她，把她当保姆使，更是把对岑馨的气撒在她身上。
  还是舅舅舅妈看不下去，才不得不把她接过来。
  她从小就没有选择权，所以一旦有了选择的权利，她先是格外珍惜，后面就会害怕失去，也习惯在一件事情两个选择中摇摆不定。
  现如今有一个男生会选择她，会呵护她，可是她却让他受到了伤害。
  凌晨，岑遥知透过万凌房门底下的缝，还有光亮，知道他还没睡，就打开他的门。
  他趴在床上，露出背，上面布满红条。
  岑遥知低声细语问他，“你，还好吗？”
  “还行，习惯了，现在对我来说……”万凌趴在床上，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岑遥知打断他的话，“对不起。”
  声音抖着，带着颤音，她心里很愧疚。
  本来万凌跟万豪烨之间的感情已经有所缓和，如今这一出，两父子的关系更僵了。
  岑遥知脑子开始乱。
  要是我一开始拒绝他，要是那次不主动亲他，要是不爬上他的床，要是……不跟他做爱，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对不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扯下衣服，遮掩住身上的伤。
  “我帮你涂药吧。”
  “没事。”
  灯光下，岑遥知眼里有光芒闪烁。
  这是讨厌她吗？
  “你别看了。”
  岑遥知心一触。
  上面一条条红印比平时多得多。
  岑遥知还是帮他上了药，跟初次见面一样，小心翼翼，只是心境大不相同。
  -
  后来有一次，李姨跟林霖雨正看着电视，聊着天。
  岑遥知在这时刚好下楼。
  李姨磕着瓜子，对着电视上的剧情进行点评，“你说这个女主，也是的，明知道自己配不上男主，男主他妈都给她这么多钱了，也不要。”
  林霖雨语气平平地说：“后面有说，女主其实也是富家千金，只是小时候走丢了，后面会被找回来。”
  李姨又抓了把瓜子，“我说呢，这门不当户不对怎么可能在一起。”
  岑遥知没再往下走，转身上楼。
  果然灰姑娘跟王子能幸福在一起，是因为灰姑娘本来就是公主。
  她想着也该找时间道谢，然后告别了吧。
  万凌知道她要走后，将她抵在墙上，一只大手把她双手提起，禁锢住，逼着她，“你要是离开我，我就干死你。”
  语气强硬，带着怒气，压迫感更是像是条毒蛇一般缠绕着她。
  “万凌，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
  “害怕，这句话应该我说吧。”
  他才应该害怕，害怕她随便扯一个理由就要离开。
  手掌越过她的上衣，摩挲着她腹部的皮肤，力度轻而柔，惹得她发痒。
  “混……”
  两只手指已经捏着她的乳头，往外扯，挑弄之下她猛地一颤，连话都说不清。
  “你又要说我混蛋是吗？你现在骂我什么都行，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别离开我，好吗，宝宝。”
  “对不起。”她强忍着身体不自觉产生的欲望。
  我没有勇气承认，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害。
  “不想叔叔阿姨对我失望。”想的很多，但说出口的只有这一句。
  她觉得她就像个狗血剧情里的反派女配，为了嫁进豪门，勾引豪门少爷。
  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万凌不愿放过她，手指越过她的裤头，伸到她两腿之间。
  “万凌。”
  “要是不想不发现，就闭嘴。”一个吻印在她的唇上，停留的时间很短。
  岑遥知干到起皮的唇瓣并未湿润。
  手指摁着阴蒂，逐渐往下揉搓。
  岑遥知强忍着，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两耳旁的发丝贴着脸颊。
  她想要沉沦，但是理性把她抽了出来，要是被发现叔叔跟阿姨一定会棒打鸳鸯，万凌更是会挨打。
  “你怎么这么犟。”
  有吗？
  岑遥知心里有气，不说话，只是在心里暗自回答。
  “特别是在承认喜欢我这件事上，明明喜欢我，又好像不敢喜欢我一样，怎么，我还会吃了你。”万凌眼角泛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哑着嗓子说。
  “你在床上的时候，不是一个劲喊着喜欢我吗？”
  那不一样。
  见岑遥知始终不回应，一个霸道地吻上去。
  吻得很深，舌尖不断往里面伸，想要侵占她的全部，强势地告诉她。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出意外，她又一次被干了。
  这次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干。
  整个人虚脱地躺在床中央，眼神迷离。
  岑遥知：“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
  “岑遥知，你已经有过一次想推开我的黑历史了，我也坚定过我的决心了，你现在是要干什么？”
  “回避型依恋吗？就算是也该被感化了吧。”
  岑遥知：“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总是高高在上，一副什么都要管的样子，你整天黏着我，让我没有私人空间。”边说着眼睛涌上一层水雾，看不起眼前男人的脸。
  这样说，万凌确实很黏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万凌叹了声气，哄着她，声音缓而慢，生怕激到她，
  “你妈妈离开你，你是不是很难受，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你离开我，我也会同样难受。”
  “你难受的是没人跟你做爱吧，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找个人做爱而已，你找别人也是一样的。”
  “不是，我喜欢你不单是喜欢你的身体。”
  “你敢否认不喜欢跟我做爱吗？”
  他沉默。
  他没法否定一开始是因为青春期荷尔蒙爆发，对她产生污秽的想法。
  “你以前明明说过喜欢我的。”万凌被逼到想哭。
  岑遥知语气淡淡地说：“不过是青春期什么都不懂产生的欲望而已。说直白点你是精虫上脑，我是被排卵期产生的激素所控制。”
  说完，岑遥知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整个腿都是软的，她尽可能快地穿上衣服。
  万凌看着关上的房门，恍惚、失落、不解一并涌上心头。
  躺在床上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