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秦老婶的屋子里不光有秦老婶,还有吴奶奶、张婶子、李婶子、白婶子等人,还有大花娘和小赖皮一家。
毛豆说的话,没人特意会说明小孩子说话不准,反而都说毛豆年纪小有灵性,说的一定准。
等到毛豆宣传一圈回到家里,跟苏乘棠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遍,最后说:“我帮你宣传出去了,这次你不考第一可就不行了哦。”
苏乘棠拉过他,照他屁屁拍了两下:“你以为我不想考第一名么?考试的人那么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你就做那个天嘛。”小君进屋,笑着拉过毛豆,跟毛豆说的一样:“大不了就考个第一呗。”
“我不跟你们俩说这轱辘话了。”苏乘棠觉得压力喷涌而来,周围人都帮着吹牛,最后考不上丢人的是她啊。
张恩蕾在外头烧水,过年前要给毛豆好好搓搓澡。除了小娃娃,家里内内外外也要抓紧时间做卫生,干干净净过个大年。
“二哥,你咋回来了?”张恩蕾觉得头上有个阴影投下来,猛地发现是霍秋山,吓得一激灵。
“有事。”
霍秋山没有穿军装,身上穿着体面的中山装,皮鞋擦的油亮亮。他手里提着一包衣服,装模作样地敲敲门说:“嫂嫂,我有急事,能帮我个忙么?”
张恩蕾嘀咕:“有事找大嫂?她能帮什么?”
苏乘棠也是这样想的,她让霍秋山进屋,当着小君和毛豆的面说:“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能干什么?”
霍秋山正经的神态不似作伪,诚恳地说:“我有任务,需要一个舞会搭档。女兵里没有合适的人选,正好走到这里就想到你了。”
毛豆激动的拍着巴掌说:“姨姨,姨姨你出息啦,你要当□□啦。”
小君捂上毛豆的嘴巴说:“不会说话就少叭叭,大嫂是去帮忙,不是牺牲的。”
苏乘棠犹豫地说:“很紧急?”
霍秋山说:“对。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恩蕾站在门口问:“该不会要抓特务吧?听说今年年底查的很严,不少特务都落网了。”
霍秋山这话不能说,直勾勾地盯着苏乘棠:“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任务地点不远,就在县人民礼堂,天亮之前我会送你回来。”
霍秋山顿了顿说:“国家需要你。”
不是...一下上升到这个高度,再不去,苏乘棠觉得自己都能成为人民的敌人。
“你觉得我行那我就试试。”苏乘棠想到霍秋山帮她爸妈还有大哥送了棉袄,这个人情她想还。
霍秋山像是知道她肯定会答应,把衣服送到炕上说:“我在外面等着,换好就出来。”
小君说:“这么急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过?”
霍秋山似乎没听见,大步流星地出门。天寒地冻的就站在院子里背对着窗户站立。
“哇,是旗袍。”小君喜爱地抚摸着细腻的面料,上面还有绣花:“一定很珍贵,你看上面绣的蜻蜓像是活过来一样,盘的扣子也讲究,我在缝纫书上看过,这叫蝴蝶盘扣。”
苏乘棠看一眼就知道是丝绸做的,应该出自名家之手,光是放在炕上都能想象的出来,穿在身上会是多么的婀娜娇美。
苏乘棠没有首饰却有一张娇艳无双的脸蛋。别人是衣服衬人,她是人衬衣服。
贵重的旗袍穿在她的身上,相互辉映,相得益彰,看的小君和张恩蕾都直了眼睛。
“怪不得男人爱看美人。”张恩蕾把麦棕色的貂皮大衣披在苏乘棠身上。
苏乘棠小巧的下巴埋在皮毛之中,漂亮的眉眼流光溢彩。
张恩蕾不禁说:“我是个女人都舍不得挪开眼了。”
小君欣赏完,跑到外面将霍秋山叫了进来。
霍秋山见识过苏乘棠美艳的模样,虽然早有准备,到底还是怔愣了一瞬。
小汽车停在外面,苏乘棠自己开车门坐了进去。
“紧张吗?”霍秋山发动汽车,天寒地冻,汽车再次启动需要预热。他看着抱着土霉素瓶子取暖的苏乘棠,言不由衷地说:“还是棉袄适合你。”
苏乘棠快要被冻死了,她牙齿打颤,吸吸鼻子说:“下次、下次你拿貂皮大衣能弄个长款么?短的半截身子护不住,腿都成冰棍了。”
霍秋山似笑非笑地说:“你懂得还挺多,没好好上学,光顾着臭美了?”
汽车总算启动,缓缓驶离青凤。苏乘棠缩在座位上,侧过头看向专心开车的霍秋山:“我学习好着呢。”
“也是,在村里至少能考个第一。”霍秋山唇角噙着淡淡的笑,让苏乘棠不知道他是阴阳怪气还是诚挚的想要给她添加一分压力。
青凤到县里不远,开车四十分钟后,汽车停在县礼堂外。
霍秋山说:“你就过去跟我跳一曲舞,再待上一小会,然后回来在车里等我。”
苏乘棠知道他做任务肯定有许多细节无法跟她一一细说,她深信不疑地说:“好,我知道了。”
苏乘棠正要开车门,霍秋山低声说:“等一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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