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乘棠点点头,记在心里。
袁梅说的小卖部就在家前面路口的尽头,左手边蹬上几节石头台阶就能到。
路上遇上几个婶子跟袁梅打招呼,要说这一对妯娌,袁梅比吴玉婷人缘好太多,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你家小姑子呀?长得真俊,我年轻时候的腰就跟她一般细,就是生了孩子以后粗起来了。”
“你可拉到吧,人家啥样你啥样?我认识你半辈子就没见过你的腰。”
“小姑子回来做什么啊?我听说你还没结婚,有对象没呀?”
“来,抓把花生吃,刚从地里摘的,还嫩着呢。哎哟,这小脸比挂历上的人都漂亮,谁家要是娶了她,真真的享福啊。”
婶子们太热情,苏乘棠和袁梅愣是站在土路边跟她们唠了好一会。
苏乘棠跟她们唠也是有缘故的,她必须把自己有亲事的事说出去,提前把保媒拉纤的事扼杀在摇篮中。
听到苏乘棠有亲家了,婶子们的热情度一下就掉了下来。
抓花生的刚说完“花生随便吃”,转头就把篮子提在手上,生怕苏乘棠多抓一颗。
苏乘棠哪能不明白,想必这帮妇女想把她当做一种“资源”。她面上不显,站在袁梅身后,腼腆地把手上花生吃完,然后拉了拉袁梅的袖子准备走人。
花头巾的婶子还在刨根问底地问:“提亲了没有啊?家里是做什么的?咱们村还是外头村的?”
“瞧你操的心。”袁梅替小姑子说:“早就处了两年了,很快就要过来提亲,你们就别瞎嚷嚷了。走,咱们去小卖店。”
袁梅被婆婆叮嘱过,小姑子心眼小,容易闹性子,千万别让人惹呼她,见状直接跟婶子们告别,带着人继续往小卖店去。
就这样,还有人在后面喊道:“到底是谁家啊?”
袁梅没理会,低声跟苏乘棠说:“这帮人得离远点,等死了她们舌头根都得是烂的。”
苏乘棠轻轻笑了下,隐约感觉到这位二嫂对她的维护。
找个机会她一定得让二嫂尽早去看病,不能拖延。
小卖店里面的人不少,都坐在柜台边上的炕上,手里还捏着花牌。掀开门帘烟雾缭绕,看到有陌生脸蛋进来,纷纷停下打牌的手望了过来。
目光盯得苏乘棠不大舒服,像是打量商品。
袁梅不知道这帮人今天过来打牌,后悔带苏乘棠过来。
这帮人就是村里最好烟好酒好赌的人,平日里偷鸡摸狗,一口一个“贫农”当保护伞,见不顺眼的就要合起伙来整谁。就连吴玉婷那样的蠢货都不跟他们玩。
袁梅不动声色地挡在苏乘棠身前,往炕边的小门那边喊:“嫂子,人呢?”
“苏二媳妇来啦?拿点啥?”
一位大嗓门妇女应了一声,从里头的小门里进来,看到男人们噤声盯着漂亮姑娘看,转头骂了句:“你们玩你们的,一群臭老爷们往大闺女身上看什么看,臭不要脸!”
她把炕边的帘子“嗖”地拉起来,打断他们的目光。接着又将小窗户推开。
刚停下雨,推开窗,席卷进来的空气里都是湿润的泥土味。这比满屋的烟味好太多了。
袁梅替苏乘棠说:“要盆和毛巾。”
苏乘棠想了想说:“我还要信纸和邮票,你这里有吗?”
小卖部的大姐腰上还系着围裙,天晴了她就把苞米拖到后院里去继续搓苞米粒。这间小卖部连着她家的砖房,原本是她家的下屋改的。
这边买东西不需要票,也有不少村民私下拿过来做“物物交换”,村委会的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想管其实也没办法管,村子穷,大家兜里都没钱,可不就得以物换物,非要他们到供销社购物,哪儿可能啊。
大姐姓方,她往围裙上蹭了下手,弯腰从柜台里翻出一沓落灰的信纸放到柜台上,用手擦了擦灰说:“信纸就这样的,邮票我这里可没有,你得去供销社。”
她边说话,边给苏乘棠找来毛巾和搪瓷盆,苏乘棠忙说:“毛巾给我三条。”
袁梅诧异地说:“要这么多做什么?”
苏乘棠小声说:“擦脸、擦手、洗澡的。”
袁梅一下乐了:“可别说,你们城里人倒是真讲究。”她们村里别说一人一条毛巾,全家共用一条毛巾也是常有的事。
方大姐把东西装到盆里推给苏乘棠,苏乘棠掏着零钱付款,仔细地数出两元钱。
一口气花这么多钱,把袁梅心疼坏了。她想了想,主动帮苏乘棠买了两卷粉卫生纸,花了两角钱。
苏乘棠不在意钱多钱少,心里有她就很感激。她拿着东西一转头,口抠群每日更新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正好对上一双浑浊的双眼,这还真把她吓到了,差点习惯性的来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甩出去。
她在原先的世界里军训学过军体拳,后来在一家武术馆做兼职,课余时间学了不少防身拳。之前对付吴玉婷就是用的防身术里的一招。
没等她出手,对方佝偻着身子,浑身酒气地往旁边站不稳地晃了晃说:“还城里人,兜里就这么点毛票子,也是穷鬼一个。”
苏乘棠可不想跟他斗富,财不外漏才是真。加上这人年纪虽有五十多岁,却獐头鼠目,看起来不像好人。
说不定就是看她年纪轻,想要激她把家底说出来显摆。例如原先世界里轰动一时的“我爸是李刚”“我家有关系”之类的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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