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十。】
  【九。】
  【八。】
  【七。】
  ……
  一声一声，从不间断。
  浑身变得轻飘飘的，似乎能被一阵风吹开，韩素在炫目的白光里睁了一下眼睛，却再也看不见无名的尸体。
  【二。】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说着什么。
  “无怨无悔。”
  【一。】
  是她自己的。
  后来，穿越者联盟里兴起了一个传说。
  传说啊，不知何时，联盟里来了一个新宿主，她没有惊才绝艳的能力，也没有登峰造极的武力，更没有妙算神机的智谋，但偏偏被位居榜首的系统001看中。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跨过虚空，飞跃至各路人士的耳中。刚开始，没人看好她，不论是系统还是宿主，都明里暗里冷嘲热讽，摆明了等着看笑话。就连选她为宿主的001，也被私下冠以“瞎了眼”的帽子。
  001没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它心甘情愿地陪着韩素成长，一步步引导她，在自身最大的权限范围之内给予她所有帮助，甚至以一己之力捂住韩素耳朵，将那些流言蜚语挡在外头。
  别的系统笑话它固执，笑它无用功，笑它平日不轻易选宿主，一选就选中个废物。
  偏偏机缘巧合下，韩素得知了这些风言风语。
  某日她坐在小池塘旁，低声问道：“001，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这个世界也有清凉的月与融融的雪，可没有韩素心心念念的梅林。
  001沉默良久，开了口。
  【韩素。】
  这是它第一次叫韩素名字，而并非宿主。
  【你信我吗？】
  韩素毫不犹豫：“信。”
  【那就去做你想做的，剩下的交给我。】
  那晚，这句话如烙印一般，深深印在了她心口。很久之后，每当她看到月色与雪色相撞，便会想起001，而后心脏会很轻地烫一下。
  韩素失败了很多次，受了很多伤，也吃了很多苦头，她几乎算是所有被选中的人里面最没有天赋的宿主。
  久而久之，原先想看她笑话的人都被磨得没了兴趣，逐渐将她忘却，而韩素依然没停止前进的脚步，说不上是坚韧还是固执。
  直到，她打出了第一个完美结局。
  于是那群看热闹的人笑不出来了。
  但这还不是结束，此回之后，韩素愈发锋芒毕露。她就像一块沾满泥沙的金石，挺住遮天蔽日的浪潮后，总算洗露出了本就属于自己的耀眼金光。
  日头西下，夕阳漫天，韩素一袭红衣站在高台，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右手攥着一把剑，上方沾染着浓稠乌黑的血。剑尖拖拽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在一片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极为刺耳。
  朝堂鸦雀无声，文武百官敛气屏声，一个个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下去。
  韩素缓缓露出一个笑，面上沾染的血液衬得她越发美艳。
  “哐当”一下，有什么东西被扔了出去，咕噜噜在大殿中滚动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臣跟前。
  那老臣瞳孔骤缩，一屁股摔倒在地，惊叫道：“陛下！”
  满座皆惊，龙椅旁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伸长脖子，而后浑身一震，连嗓子都被吓哑。
  那是一个被砍下来的头颅，切口整整齐齐，整张脸被血染得脏污，左眼被挖走，唯余右眼大张着，死不瞑目。
  良久，一声怆然高呼：“陛下！”
  紧接着，却听“砰”地一声，有人浑身觳觫，被吓得跪倒在地。
  韩素撑着剑，慢吞吞走向那个龙椅，不急不缓。
  半途经过那头颅时，她还顺势踢了一脚，懒懒道：“梁狗已死。”
  众人这才惊骇地发现，她穿的那身衣服原来是白色的，竟是被血染得通红一片，才叫人生出了错觉。
  咚！
  韩素将剑往龙椅上狠狠一嵌，回身坐了上去：“从今往后，我便是，天下共主。”
  “有谁反对？”
  鸦雀无声，韩素也不着急，懒懒地摩挲着剑柄的花纹。
  良久，那个颤颤巍巍的老臣首先跪了下来：“参见陛下。”
  韩素恶劣地笑：“大声点，没听到。”
  “参见陛下！”
  韩素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一个甩手，那柄剑便直勾勾地擦着众人的发丝入了墙。
  她笑得很温和，看着是个明君的样子：“其他人呢？”
  百官朝跪，齐声道：“参见陛下！”
  回音震了百里。
  下一秒，001的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达成完美结局。】
  【系统提醒，迄今为止，宿主已达成十个完美世界结局成就。】
  --------------------
  第47章 所求
  =====================
  【001。】
  同行数百世界后，韩素已然学会如何通过思绪与系统交流。
  她一身血衣，通身散着煞气，像是沉寂千年的上古兵器，单是往那儿一坐，便能让人胆寒。这些年她辗转于各个小世界，早已忘却时间，也说不出自己年岁几何，十三岁那个天真到对谁都能笑嘻嘻的韩素，早已湮灭在了十年如一日的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中。
  可现在，她微微敛着眸，眉眼竟逐渐与幼时的自己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