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吃没吃饭，我给你煮。”
  “我要吃泡面。”
  “泡面泡面！吃多了不好。”
  “哎呀~我想吃嘛~”
  嘴里这样说着，但还是去拿了屋里备着的泡面，熟悉的紫色包装。
  “呀，老坛酸菜。”
  “爱吃吃，过人泡。”
  “要得嘛~”
  柳青青钻进厨房，还是忍不住掉眼泪，看着冰箱，问了句。
  “婆婆，有没得包面哦。”
  她想起以前婆婆总喜欢包着包面，也就是抄手，包好冻在冰箱里，这样想吃拿出来煮就是了。
  想那个味道。
  “没得了。”
  “好嘛。”
  烧水，放调料。
  泡面的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没有变。
  吃完后，柳青青先和奶奶闲聊了会儿，说要去睡觉。
  房间。
  里面还是那个样子，熟悉又陌生，白净的墙，上面还有自己搞出来的痕迹，床收拾的干干净净，铺着毯子。书架上的书还是那些，包括初中和课外小说。
  东西都没移过位。
  她还很恍惚，床垫微软，铺着席子，触感有些不真实。
  睡下。
  一觉到晚饭。
  两声敲门声，门外传来声。
  “姐！吃饭了！”
  柳青青还睡得迷迷糊糊：“嗯，要得。”
  慢慢爬起。
  出来发现老弟还站在门前，笑到奇怪，这个笑很熟悉，下一秒就要问自己有没有带吃的回来那种笑。
  果不然
  “姐，有没得吃的。”
  笑到谄媚。
  “……”柳青青有些无语。
  叹了口气。
  “晚上带你出去。”
  意思是晚上带他出去搓一顿。
  老弟喜笑颜开。
  餐桌前摆着的是包面。
  她下午刚提了说想吃，而面皮一般都在上午才有，下午几乎买不到。
  面前是一大碗，上面有个煎蛋，汤浮着一层红油辣子。
  “得不得够？不够等吃完了我再去下点。”婆婆说。
  “够了，特别够。”柳青青道，“要去也是我去嘛！”
  夹起一个，包面上面都沾着红油，亮晶晶的。
  放入嘴。
  够麻！
  够辣！
  够味！
  途中，老弟贱兮兮说：“姐，你什么时候弄炸鸡腿嘛~”
  闻言，柳青青放下筷子，双手拧着弟弟的脸颊。
  “柳绍，你一天天的想屁吃。”
  她原以为自己不好适应，但人的适应性很强，不过两天，道也完全适应了下来。
  等到高中部放假，她见了自己的闺蜜陆绾，她还是那样，两人一开始就拌嘴。也给她说个关于穿越的事，但每次都被外物打断转移话题。
  每每夜晚时刻，都会想起那个人。
  她到女朋友。
  她会不会哭啊？
  我好像没见过她哭吧？
  哭了我哄不到她要和我分手怎么办？
  带着这些想法入睡。
  时间的快，一眨眼，两个月时间从指尖溜过，没有征兆。
  又要离开了。
  但好像……事物的发展好像被固定化，程序化，虽然感觉别无他样，但细细感觉还是能感受。
  只是。
  事情按照自己以前对自己人生的理却有最差的方向去。
  毕业，考试，大学，专升本……
  居然朝着最不喜欢的结果去。
  ——结婚。
  站在大堂，司仪问你愿意将自己的余生交付给你面前的先生吗？
  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脑里是宋染棠哭着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
  但嘴还是说着，我愿意。
  她看不清人脸了。
  没有性生活，甚至没有同塌相眠，这是唯一好的地方。好像只是，换了个生活地方，但……那个所谓的“另一半”，不知从那儿丢给了她一个孩子。
  她不想接受的……
  但身体还是笑着接受。
  和她预想的一样，一辈子，就那么困住了。
  被迫当了家庭主妇。
  ……
  被程序化控制着过了不知多久。
  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自己了。
  但……她已经老了……
  像是被迫应着大大部分人的人生，又幡然醒悟的时候。
  满脸皱纹，皮肤松弛，纤长的手有了茧，变的粗糙。
  但想做出什么，还是不行。
  时间是蹉跎人心的。
  一个冬季，家里小辈突然接自己去一个道馆，说是很灵，去祈福
  观在山上，下着雪。
  柳青青看着，风雪糊了本就有些看不清了的眼睛。
  一处空地，脚印杂乱。
  有小弟子是在练剑吗？
  噢，不对，我不在那里了。
  越往里走。
  观里的树也挂着雪，下方却挂满了红带，金色字体写在上面，风一吹，红带飘扬，很美。
  甚至还有风铃，风铃一响。
  叮叮叮叮。
  她进馆里，看着里面，没有一个人，但香火依旧。
  就像这世界，只于她一人。
  她跪了下去。
  双手合十。
  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