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节
她记得一楼有电话,大概可以报警,来到楼梯附近时突然发现富婆倒在血泊中,正门入口处站着另一个背心男,同样手持消音手机,一言不发。
二楼的某处传来极细的射击声,连续三下,陶月月吓得面如土色,为什么会有杀手突然出现?
难道周笑已经被干掉了吗?
第906章 擒狼
下面那个人还没有发现她,陶月月一边深呼吸一边思考着,敌人是两个持枪杀手,最理智的办法是先找地方躲起来,等周笑被他们杀了之后再报警。
但她不甘心结局只是这样,她身体里的某样潜质已被唤醒,固执地坚持,她一定要把杀害妈妈、杀害顾忧,杀害了无数人的周笑送上法庭,哪怕现在必须从杀手手中救下他。
仔细思考,这里有不少可以利用的东西,她可以设置一些陷阱。
于是陶月月摸进一个房间,到处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一套战略在脑海中渐渐成型,当准备好一切之后,她把一个衣架折成插头的形状,握手处裹着厚厚的绝缘层。
然后对准墙上的插座捅了进去,短路让整栋别墅的电子瘫痪,一下子堕入黑暗。
楼下的杀手见周围一下子黑了,用无线电和同伴确认状况,结果同伴并未回答,于是他打开一个手电筒往楼上走。
快走到二楼的时候,杀手突然发现台阶上阴险地隐藏着一根布条搓出来的绳子,一端系在护手上,另一端穿过二楼的栏杆,被一个蹲在那里的小黑影攥在手中。
杀手甲冷笑,绊马索这么幼稚的手段居然也有人用!?
他朝对方开枪,那人见状不妙拔腿就跑,从身影看似乎是一个小孩子。
以他们的职业习惯,见过自己真容的人,自然是不能留下活口的。
杀手上了二楼,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再中什么陷阱,他注意到前方有一扇虚掩的门,于是伸手推门,保持着高度警戒。
头顶上突然落下一样东西,杀手向后一退,啪唧一声,一个古怪的水球拍在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注满液体的安全套,又是这种卑劣幼稚的手段。
正当他为躲过一劫而庆幸之际,突然一股带着除虫菊气味的火焰从门里吹出来,瞬间燎着了他的眉毛,他惨叫着后退,不停地挥手想驱散火焰。
这是陶月月用打火机和杀虫剂弄出来的临时喷火器,也是她最后一招,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她还是害怕得要死,对方手上可是有枪的。
见时机成熟,陶月月扔了手上的东西,从背后掏出棒球棍,对准那人的膝盖抡下去。
对方重重摔倒在地,他被烧得一脸焦黑,而且视线也没有恢复,他怒骂道伸出手枪,结果手腕挨了一记重击,手枪脱手。
陶月月用棒球棍狠狠揍他,直到他不再动弹,连忙把手枪踢开,抢在手中。
这一刻她兴奋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手制作的陷阱居然奏效了,毕竟杀手也是人。
她试了试这把手枪,对着墙开了一枪,墙上瞬间出现一个洞,后座力把手腕震得生疼。
她把枪口转向地上的人,杀手狼狈地用双手挡着脸,乞求道:“别杀我!”
陶月月把枪移向他的膝盖,一扣扳机,杀手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抱着膝盖颤抖不止,陶月月惊叹枪支的杀伤力,区区几克的金属居然就可以让一个人废掉。
这一枪只是迫于无奈,她发誓永远不会再对人开枪了。
接下来,该去找到周笑了……
她拧下消音器,抱着枪走在漆黑的走廊里,尽头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些许动静,陶月月深呼吸,踢门进来,看见周笑满身是血,正弯腰准备从杀手的尸体上捡起手枪。
陶月月用枪指着他的后背,“别动,我会开枪!”
周笑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说:“少来这套……”
陶月月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声音震得两人耳朵都快聋了,这确实震慑到了周笑,他转过脸,用憎恨和惊讶的视线看着陶月月,陶月月注意到他的左手垂着,一直在滴血。
“有种打死我呀!”周笑勾着手指挑衅道。
“我会把你的手脚都打断,但我不会杀你!”陶月月威胁道,积累多日的怒火像茶壶里的蒸汽一样往外喷涌。
“陶月月,你真的很有天赋,你打算把这种天赋浪费在普通人身上吗?假如你现在把枪放下,那么我绝对会信任你,我们永远永远是最好的搭档,我们一起挣大钱……”
又是一声枪响,周笑用右手捂着耳朵皱着眉,耳朵里的嗡嗡声经久不散。
他不明白,宋朗给了这女孩什么,让她这么执著于当个好人,同时也很愤恨,这些天两人渐渐产生的那点亲密,全部是她为了这一刻的隐忍和伪装。
暴怒冲击着周笑的胸膛,他走过来:“杀了我呀!”
“再过来!”陶月月尖叫,一枪射向周笑的腿。
周笑跪倒在地,血像小溪一样流淌着,他抬起头,目光阴森好像一根毒刺,牙齿咬得几乎要碎掉。
“陶月月!!!”
他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结局,被警察堵在一栋建筑里乱枪打死;被警察追赶得走投无路自己从高楼跃下;被道上的人放冷枪杀了;与某个黑老大起冲突,杀够了人之后力竭而亡,等等等等,那些想象都带着悍匪的悲壮和浪漫,但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轻易制服。
陶月月看着这匹受伤的孤狼,心中感情复杂,她说:“周笑,你真的很可怜,每天东躲西藏,睡觉的时候也要攥着匕首,生病也不敢放下戒心睡一觉,你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也没有!”
这番出自小女孩之口的话居然触动了他,他感觉眼眶一阵发酸,拼命咬着嘴唇克制着,说:“给根烟抽吧!”
“我没有。”
“从来没人说我可怜,大家都是恨我、怕我……给我找根烟吧!”
“警察来了,会给你烟的。”
周笑揉揉鼻子,不再僵持,他在流着自己的鲜血的地板上躺下来,他都快想不起来自己多久没这么四仰八叉地躺着了,只觉得无比地舒服。
腿上的伤还在流血,他希望在警察来之前,自己就这样慢慢流血致死。
外面有车来了,听那脚步声绝对是警察,一大堆人正在上楼,他们越来越近,周笑知道自己没时间了,突然抓起杀手的枪杵进自己嘴里。
陶月月大声说:“你不想抽烟了吗?”
周笑定住了,陶月月继续说:“你进了监狱,我会去看你,给你买烟,给你买报纸看,你要枪毙的时候我也会来送你,我保证你不会一个人上路的。”
周笑慢慢从口中拔出手枪,扔了,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走廊上的脚步越来越近,但越是这种时刻陶月月越是不敢松懈,直到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月月,是你吗?”
陶月月泪目地转头,“陈叔叔!”
第907章 我就是宋朗
赶来的人是陈实、kk和林冬雪,看见他们,陶月月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几乎想要哭了,林冬雪蹲下来抱住陶月月,喜极而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陶月月再也忍不住,趴在她的肩头大哭起来。
这两天陈实和林冬雪几乎快要疯了,二队派来了一位铁面无私的新队长,他不像林秋浦那样纵容顾问的“胡来”,坚决不允许陈实掺和进案子,而且新队长仍然在调查烈国枭被杀一案,寻找一名失踪的小女孩不属于刑警的工作。
为此,林冬雪差点要辞职,多亏陈实劝住。
陈实只能和kk、孙振一起寻找陶月月,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今天下午陈实接到一个电话,响了三声就断挂了,再打回去发现已经关机。
手机即便关机,也可以通过pin码追踪到关机的地点,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周笑停车的地方,通过附近的监控,苦苦寻觅数日的陈实终于看见了陶月月的影像,一直提心吊胆的他几乎要哽咽。
林冬雪恳求二队的人帮忙,下班之后大家全力追踪这辆车,直到听见从这栋别墅里传出的枪声,于是他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月月,你受委屈了。”陈实拍拍陶月月的脑袋,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伸手将那把手枪从她手中接过。
周笑发出一阵狂笑,“堂堂神探,最后居然是靠一个小女孩抓住我,快给我烟!”
“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周笑,你找错人了……”陈实从怀中摸出一整包烟,“把你旁边的枪扔过来。”
周笑把枪滑过来,然后接住陈实抛来的烟和打火机,他迫不及待地用牙齿咬开,颤抖着叼上一根,混浊的烟气吸进肺里,他畅快地脚趾都在发抖,陈实拿出一副手铐,“你最好配合一点,不然你的伤就快要死了。”
周笑翻着眼珠看陈实,小声说道:“我绝不会把当年的真相告诉警方的,我p都不会说,一起完蛋吧!宋朗!”
陈实坦然一笑,“我早就想过这样一天。”他看向陶月月,“我的死活已经无所谓了,宋朗已经有了一个最好的接班人。”
周笑被嫉妒刺痛内心,他把手上的烟攥灭,说:“她本来是我们的人,老师早就看中她了。”
陈实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这个男人在黑暗中沉沦太久,他是不会明白的。
外面传来警笛声,其它警察正在赶来,周笑被戴上手铐,由两名警察押解到医院接受治疗。
离开这栋建筑时,陶月月发现那对男女仍在主卧呼呼大睡,外面发生的这一连串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压根没感觉。
那个富婆是真倒霉,后来的监控纪录显示,她从昏迷中醒来,看见杀手进来,以为是自己叫来收拾奸夫淫妇的帮手,还和杀手打招呼,杀手二话不说,一枪打在太阳穴,然后用刀子补了几下。
陶月月对林冬雪说:“林姐姐,是她老公雇周笑来杀她的。”
“之后我们会一件件查明白的。”林冬雪抚摸她的脑袋,“你饿了吗?”
“饿,不过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陶月月一本正经地说,然后扭头叫道:“陈叔叔!”
陶月月松开林冬雪的手,上前抱住陈实,阔别已久的拥抱给予着她温暖的力量,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下来,她说:“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麻烦。”
“傻孩子,以后遇到事情,千万别逃避,这一点我不是好榜样。”
陶月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失算了,惊恐地说:“我是不是应该正当防卫,把他打死的,不然他会把你的事情……”
陈实替她拭去眼泪,“不,你做的对,他应该得到审判,所有的事情都该真相大白了。”
他对林冬雪说:“这段时间月月就拜托你照顾了。”
“啊,你要去哪?”林冬雪一脸不解。
陈实微笑,陶月月意识到了什么,拉着他的手,恳求道:“别别别,不要离开我!”
“月月,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他走到外面,警察们正为抓捕了这个通缉犯而振奋不已,陈实突然高声说:“各位,你们今晚还有一名通缉犯要抓捕!”
“什么?周笑还有同伙吗?”
陈实说:“通缉犯宋朗,原职龙安市刑警二队队长,涉嫌枪杀两名警官,四年前他做了整容手术,顶着另一张脸逃过追捕……”
众人露出惊讶疑惑的目光,陶月月却不忍心地捂住嘴,林冬雪皱着眉,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陈实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等着手铐的降临,“我就是宋朗!”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陈实有一种直面烈日的晕眩感,但是积压在心中许久的那股压力,瞬间消散了。
“不是吧!”
“陈哥怎么会是……”
警察们炸开了锅,陶月月抱着林冬雪哭了起来,这一幕的发生,比她这些天来经历的事情更令她痛苦。
没有人上前给陈实戴上手铐,老张难以置信地说:“你真的是宋队长!?宋队长,当年那案子,不少老队员都觉得是有人嫁祸,而你解释不清,才躲起来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