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誉率先反应过来,遂禾闭关多年不常见妖,这是他和遂禾第一次接触,因为不知道她的秉性,哪怕眼前的女修看上去极具亲和力,他也不敢冒然拿捏相处之道。
何况初次见面就送尊者男宠,即便是王上有吩咐,也有辱斯文。
琅誉正斟酌着言辞,身后却响起妖王吊儿郎当的声音:“喜欢吗,我送你的。”
他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满意道:“这可是应龙族这一代的独苗苗,送你了。”
遂禾视线从满脸通红的少年身上移开,捏了捏眉心:“你发什么疯。”
风麒不高兴了,“我认真的,他虽然脸长得不像,但身材和你那个师尊不是如出一辙,而且都是水族后裔,他那龙尾你当鲛尾看,未必不能以假乱真。”
遂禾深吸一口气,“什么龙尾鲛尾,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行啦,和我你装什么,”风麒扬眉,“你那些床上的癖好我都和他说了,放心,他接受下位。”
“我不接——唔唔唔!”
风麒不着痕迹捂住少年的嘴,慢条斯理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祁柏的替身,以后有龙族后裔做你的男宠,不比那条鱼强?”
遂禾面色微变,宽大袖袍下的手猛然握紧,长眉蹙起,却是有些不解地看向风麒,“你说什么。”
“我说,让龙肆做你的男宠有什么不好,祁柏又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而且现在也找不到他,等我找妖给他施个易容术,你就当是——”
扑通一声,风麒捂着脸应声倒地,大睁着眼不可置信看遂禾。
遂禾缓缓收回拳头,面不改色扫视众妖,“祁柏是我的师尊,我寻他只是出于尊师重道,希望把残魂还给他,令他的转世能富贵无忧,仅此而已。”
风麒扶着琅誉从地上爬起,他哪里听得进去遂禾的话,双目圆睁,不可置信道:“你打我?为了祁柏?”
琅誉小声说:“王上您少说几句吧。”
遂禾没理他,她踱步上前,示意两侧妖侍放开龙肆。
遂禾温声说:“抱歉,吓到你了。”
龙肆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种方向发展,他对上遂禾含笑包容的视线,脸颊倏然又红几分,有些别扭地说:“我没事,姐姐。”
风麒凉凉道:“这就叫上姐姐了?人家可看不上你呢。”
“风麒!”遂禾侧头呵止他,转而揉了揉龙肆的脑袋,“这件事是我们不好,改日我让风麒登门道歉。”
龙肆先冲风麒翻了个白眼,才红着脸小声对遂禾说:“没关系的。”
遂禾笑了下,吩咐其中一个妖侍送龙肆回去,等两妖走远,她才回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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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了眼风麒,“知道是龙族的独苗还绑过来,你是嫌自己王位做得太稳了?”
“得了吧,看着他满脸不情愿,谁不知道是欲拒还迎,妖族强者为尊,你现在是妖族最强,没妖会拒绝做你的男宠。”风麒抱臂嗤笑。
“什么男宠。”遂禾心中一跳,忽然冷下眉眼,“我对师尊一派爱护之情,你不要胡说,辱没师尊的声名。”
“爱护?怎么不见你对慎裕那老头那么上心?”风麒不服。
遂禾咬牙,压低声音提醒,“够了!。”
风麒还想辩驳,遂禾懒得理他,兀自回屋,“今日不想和你吵,明日随我起行去魔域,到时候有的是我和你吵架的时间。”
风麒阴着脸站在原地。
琅誉迟疑:“王上,或许是我们猜错了,遂禾大人高风亮节,的确不是那种会觊觎师尊的妖。”
身后几个狼妖一脸认同。
遂禾大人实在是尊师重道,天赋超然还重情重义,实在是他们这群平时圈子就乱的妖的楷模。
风麒转身看了眼对遂禾一脸敬意的众妖,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真是白费他一片好心!
他倒是忘了,遂禾本质上就是善于伪装又精于算计,觊觎师尊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会蠢到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定是要立自己光风霁月的人设,到时候祁柏的转世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只会觉得遂禾是什么真君子,遂禾随便勾勾他,他就上钩了,指不定还要自责自己觊觎仙家强者。
竹门后,遂禾有些疲惫地靠着墙壁,手臂遮住双眼,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却有些疯意。
风麒一语惊醒梦中人。
十年前那场师徒情深的戏,谁又能说当真的只有祁柏一个。
不对,或许祁柏早在身殒时在放下。
她冷冷地牵了牵唇角。
她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心中所想。
昏黄的阳光打在离她半米之隔的地方,暖意与她没有分毫干系。
不比上灵界其余地方人杰地灵,魔域是处混沌荒凉的地界,竹草萎靡,松柏难生。
黄沙围绕着红砖堆砌的城池,天空昏暗不见天光。
这里是正道修者的流放之地,是妖魔的净土。
魔域没有秩序,哪怕每个城池都有一位城主,至高无上,轻描淡写决定城中人的命运,对魔修而言也不叫秩序。
他们大多信奉朝生暮死,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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