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带着一扇门 第44节

  在一个土房子面前停了下来。站在门口，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锯木头，以及各种凿啄的声音。
  “小朱，跟你说了多少遍？开锯的时候这线不要松，你怎么就不听。跟你名字一样，蠢的跟猪一样。”
  “三儿，没吃饭吗？凿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力气？”
  “哎……你跟我作对是吧，我让你用点力气，你给我凿穿了。你有什么用？”
  江小川听到里面的声音摇了摇头。
  应该是师傅在骂徒弟。这年代的徒弟那是地位真的太低了。
  在木艺界流行这么一句话，三年学徒，五年半足，七年出师。
  而且不是你想做学徒，就想做的。学做木匠活儿的老规矩是经人说合，写出门生贴，立下3年出师的规矩，然后徒弟在介绍人的陪同下，向老师作揖磕头行拜师礼。
  徒弟入门后，先干粗杂活，干上一年左右，师傅才叫跟着学推刨子、凿眼等下手活儿。以后逐步捉锛、抡斧、打线、开料。
  学徒期间，师傅对徒弟管教很严，徒弟如刨子推不平，拉锯跑了线，砍斧过了头，脾气坏的老师常常劈脸给徒弟一巴掌。有的门生贴上就写着，老师失手打伤了徒弟，出事不许计较。
  不过这些江小川也管不到。人家父母都愿意。他有啥好说的。再说了任何时代想学一门手艺哪有不吃苦的。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轻轻的推开了院子的门。
  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左手拿着旱烟杆，右手端着一个紫砂壶。
  一边吧唧抽一口旱烟，一边又嘬一口茶。
  院子里还有3个小年轻。大概也就一二十岁，光着膀子，正在卖力的干活呢。
  被推门声吸引，孙师傅转头看向了江小川。疑惑问道：“小同志，你干嘛来了？”
  江小川笑着问道：“是孙师傅吗？”
  “是啊……我就是。”
  “哦……我是江台村的，听人介绍说您手艺好，想找您帮忙打一点家具。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孙师傅起初还不在意，一听是找他打家具的，立马两眼放光。：“哎……有时间。你想要什么家具？要多少？”
  现在人们都开始吃不饱了，哪有多少人来做家具啊。家里能将就的就将就一下。
  现在只有零星一点的活，没见他自己都不亲自上手了吗？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江小川一听有时间，立马放心。
  “那孙师傅这个价格怎么算？我想要三张床，三个柜子。一套桌椅板凳。一张大的上头柜。”
  想了一下，又说道：“书桌最好也给我弄三个。一共多少钱。”
  孙师傅一听，笑的嘴都合不拢。这是大生意啊。笑着说道：“我们这不收钱，给粮食就行。你家大人呢。啥时候过来？”
  江小川一开始听到他的话，想着粮食交易有点麻烦。现在自己也没什么粮食了，还得过几天。
  抬头一看孙师傅的示意，他便明白对方的意思：“孙师傅，我爹不在了，我娘也不怎么会弄，所以就我自己来了，要不我们去堂屋坐坐？”
  孙师傅听到他的话，迟疑了一下！感觉怎么这么不靠谱呢。这么小的娃娃。
  江小川见对方的表情，哪里还不懂对方的意思。也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随后又放入兜里。
  动作很隐蔽，没有让几个徒弟看见，但是孙师傅看见了。
  孙师傅见状一喜，连忙说道：“行，那就进屋里谈。”说罢便带着他来到堂屋。
  这里离院子有段距离，两人的谈话也不会被人听到。
  落座以后，孙师傅还是给江小川倒了杯糖水。
  江小川看着杯子，没有动。笑着说道：“孙师傅现在可以说说什么价格了吧？”
  孙师傅看了一下院子外面，随后转身问道：“小同志，床和柜子大件二十斤粮食一件，板凳之类的小件五斤粮食一件，这是手工费。材料您得自己准备。如果材料我们准备的话这价格不能这么算的。十天左右交货。”
  江小川听到他报出来的价格，感觉真的好便宜。
  不过随后算了一下，也不算便宜。
  三张床，三个衣柜，三个书桌，一个大桌，一个上头柜，这11个大件就得220斤粮食，按照不需要粮票的粗粮价来算的话，6分左右一斤，那也得13块2。
  而且只需要10天，一个月有活做的话，怎么也有个40多块钱。
  城里的正式工才28块5，比城里的正式工还要高了。
  四个人做，徒弟不算工钱？
  想多了。
  这年代做三年学徒是一分钱都没有的，逢年过节还得孝敬师傅。
  第45章 紫檀树苗
  江小川想了一下。
  自己去弄木材太麻烦，需要去审批，又要自己请人去砍，自己运输。太烦了。
  于是说道：“那要是木材你们提供呢？”
  孙师傅笑着说道：“如果我们提供的话，价格翻一倍就行了。”
  提供的木材自己又能多赚一笔。自己把村里阴干好的木材拿来先用，再用村里人的名义去申请。还不要钱，只需要花点粮食就好了。
  江小川算了一下，这大概要八十多块钱，有点贵，但是还可以接受。
  “用的是什么木材？你可别给我弄太差的材料。”
  孙师傅见对方没有反对，感觉这比生意应该问题不大了。
  笑着说道：“松木，我们这里一般都用松木。你可以随便问，不算好料子，但是也能用几十年。价格大家也知道。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乡里乡亲的都知道。没必要。”
  江小川想想也是，又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
  猫腻肯定会有一些的，只是会少一些而已。
  还能接受，便说道：“那行，我一会把清单告诉你，你就开始准备起来吧。十天后我来拿货。”
  孙师傅听到后心里一喜，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好了，晚了，不收你手工费。”
  这也是个狡猾的人，真要失约了，也就浪费点时间而已。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活。
  见江小川没有说用什么交易，随后他想到什么，交代了一句：“如果到时候你是给钱的话，可不能和别人说，你就说是给的粮食。”
  江小川见状笑着说道：“放心。没问题。”
  他也明白，现在帮人做工收点粮食可以，但是要是你直接收钱，被举报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虽然乡里乡亲的一般不会。但总有一些难缠的人。
  江小川给他列了一个清单，又给了他5块钱做定金。约定10天以后自己过来拿货。
  准备离开时。
  他想到，对方既然是做家具的。肯定对木材很熟悉。便问答：
  “孙师傅，你知不知道，我们公社附近哪里有紫檀或者黄花梨木的树苗？”
  江小川想在自己的空间里盖一个木屋，要用就用好点的。
  紫檀和黄花梨都是很好的料子，而且自己空间有加速，再没事浇浇空间水。也就一两年就能成材了。
  先弄点栽起来，反正又不着急。
  孙师傅奇怪的看着他：“你要那玩意干嘛？紫檀木好，但是紫檀树长的慢啊……没个百八十年成不了材。”
  江小川敷衍的说道：“种着试试，以后给后人留着也行啊。”
  孙师傅见状点了点头。“确实，但是时间太久了。很久前，我们这里也有人种过一片林子。可惜被毁的差不多了。”
  江小川闻言心中一喜，居然还真人移栽？要知道这里不适合紫檀和黄花梨的生长，因为温度和阳光达不到要求，生长速度比在南边慢多了。
  自己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想着有个一两颗，自己就可以扦插了。
  江小川奇怪的问道。“种这个也不怕赔了？这玩意不便宜啊……而且时间要那么久呢。”
  孙师傅失笑道：“那些传承世家，又不在乎这点时间。你是不是感觉紫檀木贵，紫檀苗也贵？”
  “难道不是吗？”
  孙师傅摇了摇头解释道：“紫檀木贵的原因确实因为紫檀木好，但是还有其他因素，一个是生长缓慢，还有一个就是十檀九空。所以紫檀木的价格居高不下。但是紫檀树苗又不贵，用枝叶扦插就可以了。”
  江小川这才明白，其实就是物以稀为贵。
  “孙师傅，那片林子买哪里？还在吗？”
  孙师傅一脸痛惜的说道。“早就不在了，之前分田地的时候就被砍光了，这群人真是爆谴天物啊！都还没成材呢。现在估计就剩下一些小苗了。”
  江小川听到前面的话就失望了，当听到后面的话，立马两眼放光。
  “孙师傅，那个地方在哪里？”
  孙师傅也不在意，那玩意等他找大了，种树的人估计也不在了。
  随口说道：“你往东走，过两个村子就到了。马家村。你自己注意点，马家村是外来人最少的一个村子。所以比较排外。”
  江小川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骑着车便向着孙师傅说的马家村赶去。
  骑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收了起来。
  向着村子里走去。
  来到村子里，一打听。
  立马知道了地方。
  路人看着江小川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又一个，便宜哪里有那么好占的？”
  江小川听到他的话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估计对方以为自己是来找成材的。
  奇怪……
  来到地方后，江小川用意念感应到附近有四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