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0 你抬头看看我,我是思橙
路飞带着叶衍的主治医生推门而入,医生解释,“曹先生体内的腑脏器官并未受什么损害,但”
医生话锋一转,令曹伟伦、叶婉露还有秦思橙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处,尤其是秦思橙,揪住自己衣襟的手都在发抖,骨节泛着白,双唇紧抿着。
医生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叶衍,接着,“首先必须和家属们明的是曹先生的脸,他脸部的伤口即使痊愈了,也会留下几乎半张脸的伤疤。不过,请不要担心,现在医学发达,国际上整形技术已经发展得非常先进了,等他身体康复了,可以带他去整形。当然,因为曹先生脸上的疤痕面积较广,医治难度相对较大,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恢复原有的容貌。”
顿了顿,医生的脸色变得更为严肃,甚至是沉重了。
只见他的视线定焦在叶衍绑着绷带的右手手臂上,凝重地,“事实上,情况不容观的并非是曹先生的脸,而是他的右手。”
着,他取出一张x光照片,解释道,“从照片结果来看,曹先生的右手臂有明显的骨折现象,虽然已经做过手术,但我们还不能完全断定曹先生的右手会怎么样,因为要等到手术后一天或两天才能知道结果。等他醒来之后,可以让他先尝试用右手写写字,或是拿勺子吃东西之类的,如果这些都没问题,那时我们就会知道他的右手是否还有救。”
叶婉露大骇,忍不住问,“那如果他的手动不了呢”
医生默了默,如实相告,“如果动不了,那就意味着曹先生可能伤到了右手神经,这个是最难的,以后将面临着长期的复健治疗,而且复健治疗的结果如何,短期内也不好下结论。”
叶婉露听完医生的解释后,整个人都虚软了。
秦思橙不懂德语,不知道医生了些什么,一旁的施耐德忙解释给她听,听完之后,她全身一震。
什么
有可能动不了
也就是,有可能他以后再也弹不了钢琴
秦思橙彻底懵了。
她发誓,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如果知道如果知道秦思橙捂住嘴,骤然而至的酸楚涨在胸口,愈演愈烈,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正好这时候有两名护士进来,是要给叶衍换药,于是医生带上了手套,与护士一起心翼翼地搬弄着叶衍那只原本缠着白色纱布的右手,上药的过程中,可以看到有不断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场面触目惊心。
换好了药,医生一边让护士帮忙重新缠上纱布,一边脱掉手套,“幸亏已经让他吃过药睡过去了,不然不知道要痛成什么样子。”
“天啊,怎么会这样子”叶婉露已经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好啦好啦,已经见过伤者了,家属们就不要再围在病房里,尽可能给他一个静养的环境。另外,大家要注意的是,伤者醒来后,很可能因为肢体上的伤痛抱有思想包袱,这对伤情的恢复也是极为不利的,还希望大家多注意观察他的心理变化。”
医生的话,无疑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虽然都想留下来照顾叶衍,但医生既然这么了,大家只得离开。
秦思橙还有些发懵,无法从这个巨大的冲击里回过神来,直到路飞忽然回头问她,“秦姐,我和施耐德送先生和夫人回去,那你呢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微愕,“如果大家都走了,那谁来照顾叶衍”
“没有人,”路飞耸耸肩,又,“不过不用担心,德国这边医院的医护工作做得很好,即使没有家属在,医院的护士也能帮忙照顾好叶衍的。”
“这样啊”秦思橙犹豫了,一双秀眉蹙紧,“那我还是不回去了,我留下来照顾他直到你们来替换吧。”
这正是路飞所希望的。
他浅笑着,“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以便能尽快地赶来替换你。”
“思橙,阿衍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叶婉露不住叮咛,似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儿子。
秦思橙慎重地点点头,“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路飞临走前,悄悄地对秦思橙了这样一番话,“秦姐,我不知道你和阿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毋庸置疑的是,阿衍是因为你才心灰意冷跑到德国来,也是因为你才喝醉成那样发生的意外,但是希望你不要想太多,这发生的一切,跟你没有关系,那是因为”
刻意一顿,路飞瞄了眼秦思橙的表情,继续道,“是因为阿衍他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你不要因此而自责啊,秦姐。”
最后这番话是别有深意,却是叫秦思橙更加自责了。
路飞满意地看着秦思橙脸上浮现出一抹后悔难过的表情,偷偷笑起来,他转身去了楼下,将曹伟伦夫妇俩送上了施耐德开来的车。
坐上车后,他才彻底放松下来,老实交代道,“先生,夫人,有件事我必须跟你们道歉。”
叶婉露愣了愣,不解地问,“路飞,你为什么要道歉呢是你在帮我们照顾阿衍,我们该感谢你才对啊。”
叶婉露的音调带着浓浓的江南腔,平素里就很少发脾气,但路飞还是很歉疚的模样,,“我欺骗大家关于阿衍的事情。就是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骗人的。”
“什么一切都是骗人的”曹伟伦愕然,回首看了眼叶婉露,彼此都懵了,不太明白路飞的意思。
“是的。其实叶衍并没有毁容,右手也没有骨折那么严重。”路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叶婉露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路飞,你脑子里面怎么尽是鬼主意如果让我跟你曹叔叔吓到心脏病发作怎么办快,到底为什么要骗我们”
路飞抱歉地笑笑,这才缓缓道,“我这样做,是想让阿衍和秦姐能互相体谅对方。通过阿衍出车祸这件事,让他们俩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或许能帮助他们和好如初。”
原来如此,曹伟伦和叶婉露听完后,不禁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路飞的主意。
“嗯,你的没错,那两孩子在云海受到很多外界的干扰,譬如蒋一心,譬如南城容家的长子容烨现在就他们俩单独在德国的医院里,由思橙照顾阿衍,很多事情就变得单纯了,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叶婉露一番分析后,对路飞的计划更加赞不绝口,频频点头称赞。
得到长辈们的谅解,路飞才舒了一口气,“现在,就可以放任他们俩留在德国了,让他们过一过真正的二人世界吧,等下我会让施耐德带先生和夫人出去转一转,夫人已经很久没回柏林了吧这次可以多玩几天再回去。”
叶婉露满意地点点头,回首望了一眼曹伟伦,两人都彻底放心了。
柏林医院,某特护病房。
病床上的人十分憔悴,厚重的黑眼圈衬着苍白的脸,削薄的唇更是找不到一点血色,美得不像男人的纤长睫毛一动不动,叶衍已经整整昏睡了一整夜。
而他睡了多久,秦思橙也就守了他多久。
虽然经历了转机,还有时差的不适,她的面容已显得疲惫不堪,可她坚持守着他,寸步不离,她一遍遍自我反省,一遍遍悔恨自责,眼泪如雨刷一般刷着她的脸。
“对不起,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样,我承认我输了,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离不离婚现在对她来不那么重要了,她现在只要他醒来就好。
秦思橙实在不敢想象,当叶衍醒来后,发现自己毁容了,并且还伤到了他视之为生命的手,以后将面临很可能再也不能弹钢琴的困境,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许是她的自责声扰醒了他,叶衍皱了皱眉,睁开眼眸。
看见身边的她后,他有数秒的错愕,良久,自嘲一笑,“呵,我这是在做梦吧,居然看见你来看我了,还用这么担忧焦愁的眼神,好像很担心我的样子。”
笑着摇摇头,他低声喃喃道,“肯定是疯了,疯了,居然会梦到她”
见他醒过来的那一刻,秦思橙恨不得扑上去抱住他,但又怕伤到他,所以不敢动,只是激动地抓着他的手。
听他自嘲的口吻,不禁心口一酸,哑着喉咙,“叶衍,你没有看错,我是思橙,你抬起头仔细看看我,你没有做梦”
闻声,叶衍倏然回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思橙,久久无法回神,“你真的是思橙我没有做梦”
秦思橙重重地点头,从未有过的坚定,“嗯,我是思橙,是你的妻子秦思橙,你不是在做梦。不信,你摸摸看”
她着,就伸手捉住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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