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契约精神
“把它给我吧。”执煜摊开手掌，“共生树已经认可了交换条件，就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不行！”白黎墨坚决的说到，“不管共生树答应了什么，我才是玉章宫的主人！”
执煜也不勉强他，转身坐在了石梯上，“阿念跟你说过她的事吗？”
“当初归尘灰飞烟灭，神元消散，绝对没有复活的可能，阿念为了让神君判她死刑，让她能够和归尘一同湮灭，做了许多叛逆的事，小到不司神职，胡作非为，大到背德叛君，祸国殃民。神君大怒，要将她诛杀，是七非君舍命救下她，将她藏在共生树下。”
“我执系一脉身负监测天运之责，通过共生树为神君绘制天地万物运行的撵亍图，除了它没有地方可以庇护阿念。”
“为了让阿念求生，我和七非君联合起来编了一个谎言，只要她能够感动共生树，或许归尘还有一线生机。”
“你所看到的玉章宫的一砖一瓦皆是由阿念的执念而生。”
白黎墨环顾四周，这样宏伟的一座宫殿，得是多么深的执念才能具化得如此真实。
“几十万年不间断的祈求才终于换回来一个渺茫的希望，归尘的神元碎片散落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阿念得知这个消息立即踏上了找寻的旅途。”
“可是她忘了，她与共生树签订了契约，在没有新的仆人之前，她不能离开这里，否则，会遭受比死更严厉的惩罚——共生树吃掉了归尘大部分的神元碎片。”
执煜舒展了一下胳膊，接着说到，“到底谁才是主人，你明白了吗？你如果要违逆共生树，只怕明若星会死得更快。”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黎墨突然想起之前潋栀修改过交易内容，“契约的内容是可以修改的吧？”
执煜摇了摇头，“除非有第三者干预导致契约无法顺利完成才可以修改，且只能修改为有利于乙方的条款。这便是玉章宫的契约精神。”
“一定有办法的！”白黎墨将视线转移到靠坐在共生树下的巴巫，他拿到了契约书，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静候明若星的死讯。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明若星早在二十万年前就应该死了。是你的执念一而再再而三的复活了她，可是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不管你复活她再多次，也无法真正挽救她，反而让她的人生变得更加坎坷。”执煜拦在白黎墨前面，“你应该放下了。”
“万物皆有生死，命数早已天定，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执煜说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只是她那么灿烂的生命不应该半途夭折，她应该有一段幸福美满的人生的，若不是他泄露了弥树林的秘密，她又怎么会遭逢大难，一生颠沛流离。
“你跟阿念还真是一个脾气！”执煜见劝说不了他，只得退步，“罢了，你把契约书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白黎墨犹豫着要不要选择相信他，毕竟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交情。
“好！你这事我不管了！”执煜看他踌躇的样子，竟是在怀疑自己，心中怒火一起，拂袖而去。
白黎墨左右为难，因他实在不敢拿若星冒险，困境难解，愤懑难消，暼见树下的巴巫火气更甚，一团火焰自他脚底生起，笔直的烧到了巴巫面前，金色的戮神火光不同于火神的火焰能够带给人温暖，而是入骨蚀心的强烈痛感，只是被这火光照耀着巴巫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直烫得心脏都开始滋滋冒烟了。
“哈哈哈……哈哈哈……”巴巫身受折磨，却笑声动天，因他知道此刻白黎墨心中的痛楚更甚于他的皮肤之痛。
“巴巫！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突然瞬移的白黎墨掐住了巴巫脖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巴巫执傲的看着他，尽管喉咙已经被掐得快要断掉了，他却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每个人都有执念，非得要理由吗？”
白黎墨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捏住巴巫的脖子，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那我倒要问你了，为什么你就非得保明若星的性命？”巴巫脸上已经涨得通红，语气却依旧不饶人，“明明是你一直在跟我作对！”
如果不是有绛熙的协助，明若星不可能顺利施展明愈术，曾经他也有过复活一个人的希望，却被他们粉碎了，所以不管是明若星姐妹，还是绛熙，他都不会放过！
白黎墨将他丢开，巴巫伏地猛吸了几口气，“若不是你们，我的绿芳就能回来了。”
“你原本是我族的守护神，因为绿芳，你抛弃了族人。”白黎墨就地而坐，浑身充满无力之感，“所以绛天嗜杀的本性才无人压制，乾邕两族才会爆发战争。一切皆有因果，绿芳会死，是因为你先打破了规则。”
“要这么说的话。”巴巫勉力依坐在树下，“你如果一开始选择的是凝若华，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
几句话说得白黎墨无言以对，沉默了良久，只见头顶白云浮动，变化无穷。
“当初我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够复活绿芳了。”巴巫望着远方，“地空答应将绿芳的身体还给我，只要从乾族人以及乾族万物当中提取出绿芳的神思我便能将她复活。”
巴巫侧脸看向白黎墨，“可是明若星要用全族人的性命去补天！你懂那种感觉吗？就像溺水之人分明已经抓住了救命稻草，却突然被人一刀切断了！我怎么能不恨你们！”
“当时那种情况，若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该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
“是啊，你们都只是帮凶罢了。”巴巫靠着树干，有些不甘心的说到，“不过我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白黎墨却仿佛看到曙光一样，“只要你愿意放过若星，我可以帮你复仇！”
“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吗就这么大的口气？”巴巫筹谋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毁掉地空。现在地空隐匿，连藏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么报仇。
“不管是谁，我都会替你办到！只要你肯修改契约！”
“你是杀不了它的。”他全身所有的神元神力包括性命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成为交换地空的筹码，他就是深知这一点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杀掉地空针对绿芳而创造出来的神，“而且共生树也不会答应的。”
“难道你要对付的是地空？！”能够让巴巫如此笃定他毫无胜算的，除了地空，白黎墨想不到其他。
巴巫抬眼看着他，“你也知道地空。”
“若星来找我协助的时候，跟我提起过。”白黎墨忆起往事，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若星。
乾族圣女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美丽却清冷。
“绛熙，我今日前来，是想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她的声音悦耳，只是表情严肃。
“地空如果毁了，整个星球也会完蛋。你和你的小情人还是活不了！”巴巫两手一摊，“所以这是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