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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众神的苦难上

  如今的凝煌星没有失去了灵气,看起来与其他普通的星球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说比起其他的星球它的命运已经显而易见了,整个星球在不断的下沉,或许有一天,它将会和荒星重新合在一起。
  凝若华回到凝煌星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往圣嗣园,那里原本有许多新神,他们体质较弱,由凝若华亲自照看,如今奇诺山的灵气已失,生机勃勃的圣嗣园也难逃厄运,整个园子草木枯萎,看守园子的是花神落英,见到凝若华回来,立即上前汇报。
  “神主,属下失职!”花神单膝跪地,双眼满是泪水,哽咽着说道,“这园中的新神全都.....全都消失了...请神主责罚!.”
  凝若华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圣嗣园,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活力与生机,失去灵力的供给,已经成神的人尚会受到影响,何况是那些孱弱的新生儿,“你起来吧,这不怪你。”若是灾难降临时,她留在凝煌星,或许损失就不会这么惨重,凝煌星今日一切都是因为她凝若华的自私与偏执,与旁人无关。
  “神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算是神也会有死亡的一天,如果凝煌星没有后继之人,那么很快便会衰竭,一则是因为凝煌星的特殊性,它来自于荒星,本就是依靠灵气来支撑,二则是整个凝煌星处于不断下沉的状态,或许多年以后便不会再有凝煌星。
  “现在唯有希望万象和凝澜能够回来。”对于万象,她是不担心的,至于凝澜,她不能确定。
  “叛神万象和凝澜?”落英对于他们之间的事并不清楚,只知道万象背叛了凝煌星,凝澜追随他而去,还带走了水神颉溆。
  “落英,你派人去往太虚仙境,若是他们回来,立即带他们来见我。”太虚仙境是凝煌星外侧的一道屏障,凡入凝煌星者必经太虚仙境。
  “小神领命!”
  整个凝煌星只有奇诺一座山脉,如今奇诺山倾斜,势必让凝煌星的平衡被打破,另一侧拔高,七大海域的水便有可能倒灌陆地,现在除了万象和凝澜,还迫切的需要水神来控制海洋,实在不行,也可用龙骨鞭收掉这七大海域的水。但这些终究都不是长久之计。
  凝若华不得不再次启用预知的能力,她想要知道在未来凝煌星会怎么样,能否躲过这场由她带来的灾难。
  她闭上双眼,走过长长的黑暗隧道,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蓝色的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云烟,滚滚河水奔腾,两岸绿树成荫……
  两行眼泪从她紧闭的双眼滑落,她如今方知当初天父为何劝她少用预知的神力,还禁止她在这方面继续精进。只是她从来都是一意孤行,如今造成的苦果也只有自己咽下。
  在得知了自己被母亲和心爱之人合谋利用之后,凝澜对他们对凝煌星都充满了恨意,她根本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海蓝也深深了解她的心情,只是凝煌星如今危在旦夕,身为凝煌星的子民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凝澜,我以前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曾经发动洪水淹没了荒星以及荒星的所有生命。”二人坐在红色的珊瑚树下,桌子上摆满了酒瓶子,凝澜靠着这些酒挨过了最痛苦的那几天,可她不愿清醒,不愿去面对至亲的利用与背叛。
  “你也一直不知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海蓝自嘲的笑了笑,看到凝澜投过来迷茫的目光,他就知道在凝澜的眼中自己毫无分量,“在未来神殿上,你还嘲笑了我,记得吗?”
  凝澜闭眸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至于是不是在笑他,她已经不记得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一定会以我最好的一面来见你,而不是那般的狼狈。”海蓝沉浸在对往日的回忆里,而凝澜此刻却在想第一次与万象见面的情境。
  身为凝煌星神主的女儿,凝澜在凝煌星享有崇高的地位,素日里母亲也不拘着她,任她在星球大地上游览河山,有一次她来到了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那里没有任何生命,也没有任何的灵气,仿佛它根本不属于凝煌星。就在她困惑为何凝煌星会有这般荒凉之地时,由她足下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托着她的身体升向半空,在她的惊呼声中,原本贫瘠的土地里一颗颗新芽逐一冒出来,以她脚下的花朵为中心迅速的蔓延到四周,不断茁壮成长,长成大树,开出鲜花。
  “哇!好厉害!”凝澜由衷的赞叹道,不料脚下的花朵突然震动起来,事发突然,凝澜还没来得及召唤祥云便从花朵上坠下,那朵支撑她的花朵也在不停的萎缩,就在凝澜自己以为这次要重重的摔一跤的时候,却被一只强有力的臂弯楼主了腰,她侧过头去看他,逆风之下,他的发丝扬起,俊秀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她的心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想到此处,凝澜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却又想起他们的计谋,就连这初遇都是设计好了的,便猛灌了自己几口酒,呛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双眼发红,却没再流泪,“都是骗人的罢了。”
  海蓝见她神情,知她思绪已经飘远,更觉自己悲凉,一时之间竟不想再说任何话,抄起酒杯,自饮了一口。
  “方才你说,你发动了洪水?”凝澜此时方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为什么啊?”
  “为了你啊。”海蓝回想着初到荒星的时候,“你跟随万象来到荒星,神力随之解体,荒星迎来人族。我想着只要他们都死了,你就能回来了。”
  “颉溆,你……”凝澜想着自己与他几乎还算不得相熟,“这么做不值得。”
  “真心喜欢一个人便不会去想是否值得。”海蓝笑着说到,“不过可惜,此举非但没有救到你,反而让你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这又是为何?”
  “大概这就是这颗星球特殊的地方吧。除了风雨雷电四位天象之神,其他任何从凝煌星来的神,他们的神力便会被分散,催生出新的物种,同时衍生出一套循环体系,非外力可以阻止,只有任其发展,直至毁灭。”
  “若是越来越好呢?”
  “若是越来越好,那就只能一直沉睡下去。”想来也是凝澜本身带着对爱的期盼,有被利用的愤怒,还有对背叛母亲的自责…种种复杂的情绪也延续到了因她而诞生的人族,所以他们才会有七情六欲,爱恨纠葛。
  “其实星球有它自己的命运,我们神族,其他的种族也都有其发展的规律,以卑微之力去扭转乾坤,无疑是螳臂当车,所以就算你不回凝煌星,我想神主也不会怪你的。”
  在凝澜的心里的确存在着这种纠结,她一方面痛恨母亲的欺瞒利用,但是另一方面,母亲的养育教导之恩却也难以割舍。
  “你说的对,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计回报的。走,我们回凝煌星去。”母亲所做都是为了凝煌星,凝澜就算生气,也无法真的怪责母亲,至于万象,反正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自己,当初在凝煌星她就已经察觉到其实万象是别有用心,只是她自己不愿相信,一直在自欺欺人,既然现在一切都说开了,那么她要更加的努力,让万象不得不重视她的存在。
  “好,不过容我去跟玉笙道别。”此去凝煌星前途未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这里,那个孩子跟着自己长大,两人早已有了深厚的情谊,现在万象的神元已经离开,让他还生活在这无聊的海底也有些残忍。
  “嗯。”凝澜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陪在安安身边,悉心照顾着安安的玉笙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在这里守着凝澜的日子,这孤寂漫长的岁月竟然也这么过去了,实在令人感慨。
  “玉笙,你过来。”
  曾经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今也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大人了,海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准备走了。”
  “走?去哪儿?”玉笙明亮的眼眸盯着海蓝,“要玉笙跟你一起吗?”他以为就跟以前一样,偶尔到陆地上去转转,很快便回来。
  “不,我是说,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星球。”
  “那,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现在要回到我的母星去了。”海蓝伤感的说到,“你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我送你回到风国去吧,你和安安一起,可以住在神农门。”雨暮云与允家的关系已经断了,可安安毕竟是允熵渃的女儿,她不可能不管,倒是玉笙,现在的身份尴尬,若是当今风国皇帝宽仁,或许还会认下这个侄儿,如果他心胸狭隘,恐怕会斩草除根,“去到了风国,你要换一个名字,不能再叫白玉笙了。”
  “可是,海蓝……”白玉笙踌躇许久也没能将那句舍不得说出口。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玉笙,不要难过,好好照顾安安。”海蓝自己也有些难受,“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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