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死光

  空白之虫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作为引领者的乞丐主祭。
  它们想要吞了主祭的权限，从而推开那已封闭的第三十三扇区门户，进入内部劫掠书籍。
  唐奇之前承受的，是他先攻击之后承受的反击。
  也便是说，如果此时唐奇带着萝丝和爱丽丝五号离去，那么空白之虫并不会对三人有任何举动。
  可惜，唐奇不会这么做。
  不止是因为他自己的行事风格，还有此时此刻，正在承受陨落风险的三十二个“萝丝”。
  第一扇区至第三十二扇区，无一幸免，都遭遇入侵。
  而且现在，唐奇和萝丝都还不知晓，到底有多少只空白之虫入侵，更不知道其他的萝丝·玛德琳正在遭遇什么。
  更糟糕的是，他们甚至还不知道。
  空白之虫，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啪”
  又是一道响指，唐奇挽救了乞丐主祭的生命。
  同时，唐奇也并未将所有空白虫抹杀。
  他留下了一只，以梦幻泡泡为材料，叠加强制叙事、宁静以及创造权柄，临时制造出了一个透明容器，将一只空白之虫收容在里面。
  没有耽搁，万物通晓施放，凝聚解析。
  来自唐奇灵魂眼眸的注视，直接让那空白之虫恒定为“存在状态”。
  它被关在泡泡内，变得可被观测。
  萝丝与爱丽丝五号，还有那乞丐主祭，同时都看到了入侵者的外在。
  唐奇眼眸内渐渐泛起幽光，脑海中则开始流淌碎片。
  有些艰难，但终究做到了。
  【神性实体：空白之虫。】
  【状态：幼体。】
  【信息碎片一：它们是极为特殊，极为恐怖的“种族”，它们存在的时间几乎超过无垠神秘之上所有的万灵，某种程度上它们也可以说是永生的。】
  【信息碎片二：它们从诞生之初开始共有两任主人，第一任是未知的存在，第二任为……幼年造物主。】
  “轰隆”
  某个关键字，直接触发唐奇脑海中的记忆。
  “幼年造物主？”
  又是熟悉的名字，但似乎与之前唐奇想起的空白囚笼无关。
  “囚禁赛撒罗的空白囚笼，源自伊斯帕特拉妮和赛撒罗签订的古老婚姻契约，契约中存在一位神秘又古老的见证者，赛撒罗之所以一直忍受妻子的野心，并没有与伊斯帕特拉妮离婚，正是因为那个见证者。”
  “赛撒罗，自认为无法承受触怒那见证者的后果？”
  “而那空白囚笼，也正是那见证者赐予。”
  唐奇心底闪烁念头，脑海碎片依旧不停。
  【信息碎片三：空白之虫的第一任主人将之赠送给“幼年造物主”，这是一种补偿。】
  第三道信息，立刻让唐奇脑海中的回忆对上了。
  “幼年造物主不是最初主人，猜测大概率是对的，空白之虫和空白囚笼，绝对有着紧密联系。”
  “二者，是同一个源头？”
  “见证伊斯帕特拉妮和赛撒罗婚姻的神秘古老存在，或许就是将空白之虫赠送给幼年造物主的未知存在？”
  “又一位至高么？”
  唐奇感觉自己知晓了无垠神秘中大部分万灵都不知道的秘密，在起源神族、幼年造物主之外，又一位神秘的至高。
  他思索时，解析仍在继续。
  【信息碎片四：空白之虫拥有以下特性：它们可无视几乎所有物理、魔法攻击，它们不会被大部分神性权柄所影响，它们可吞噬几乎任何生命、死物，它们几乎永远不会感到饱足，更不会产生类似疲惫这种负面状态。】
  【信息碎片五：空白之虫处于幼体状态时，可被弱神级神力强行杀死，近似一种神力层面的对等耗损，但它们可复活，只是每次复活会被削弱部分，超过一定界限，它们将进入休眠状态，进入休眠前，它们会以一种特殊的穿梭方式离开所处任何空间。】
  【信息碎片六：当它们进入“成体”，以上弱点将消失，强力神灵以下几乎不可能对它们产生任何轻微影响，每只成虫，都可以轻易毁去一支由神性生物组成的大军。】
  【信息碎片七：不同成体间可以互相融合，超过一定数量，形成的个体可对“主宰级神灵”形成致命伤害。】
  ……
  第七道碎片生出，唐奇眉头忍不住一跳。
  不过同时唐奇也发现，信息中说空白之虫几乎不会受到大部分神性权柄的影响。
  这里面，似乎并不包括“幻想”。
  唐奇用梦幻泡泡，成功困住了一只空白之虫。
  观测中，它试图啃噬泡泡。
  但很明显，它失败了。
  那泡泡，是原本就不存在的幻想物，是真实与虚假之上的物事。
  空白无法吞噬幻想？
  唐奇脑海闪过这念头时，却见那正在排空奇特物质的乞丐主祭身后，二十只体型明显缩小的空白之虫复活。
  “抹杀！”
  毫不迟疑伸手，连同被困的那只，唐奇一起抹除干净。
  被接连攻击却又侥幸活下来的乞丐主祭，排空那物质之后，对着唐奇三人行了一礼，而后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身便将自己往那门户上挂去。
  他要按照警报，暂时回归扇区内部，避免权限被掠夺。
  可他刚有动作，却听“轰隆”声响连绵不绝而来，整个扇区似乎都疯狂震颤起来。
  本该是虚无的空间，开始显现出大量的密径、光点、门户。
  大量诡异的阴影，扭曲着试图钻进来。
  本就面色难看的萝丝·玛德琳，见此一幕之后更是无法遏制怒火。
  她看着那些阴影，又惊又怒道：
  “外围也有入侵者，它们竟然在攻打图书馆的永恒基地？”
  “而且，还有成功的迹象？”
  萝丝惊呼时，与她共享高权限的唐奇脑海中，也再次听到图书馆的的新警报。
  “警告！警告！”
  “基地遭遇入侵，新入侵者疑似与已侵入三分之一扇区的‘未知生物’有高度关联性，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大规模入侵战争。”
  “请第一层所有扇区‘弱神级’以上守护者、管理员前往基地外围抵御入侵，同时请所有已上线管理员、守护者进行相关投票，图书馆将启用高等级防御措施。”
  伴随这些警报，唐奇和萝丝都看到那些显现出的密径上，出现了大量有着古怪形态的强大存在。
  每一道身影，都相当于一尊弱神。
  有一些，甚至更加强大。
  祂们都怀着“怒火”，沿着密径，奔向图书馆外围。
  唐奇隔着缝隙，看着那些似乎无法被观测到真实形态的扭曲阴影。
  由于图书馆本身的阻隔，万物通晓也无法洞悉外围入侵者的真面目。
  “外围的入侵者，显然是负责牵扯图书馆第一层所有扇区的高等级守护者和管理员，弱神级以上存在都被吸引去了。”
  “这次入侵战争的发动者，毫无疑问是【幼年造物主】。”
  “那么在外围的，会是伟大种族维茨顿人？”
  唐奇正在猜测时，萝丝则牵着他和爱丽丝五号回转第三十二扇区。
  该扇区那由动物肢体构成的门户已被打碎，门户前的引领者也不知所踪。
  唐奇三人沿着破碎门户进入扇区，眼眸内立刻浮现出让人无比愤怒的景象：
  一座座“巨物书架”仿佛是多米诺骨牌般被推倒，图书馆那仿佛永恒的平静被打破，怒吼声音不断在此扇区内部各处响起。
  暂时无法知晓数量的空白之虫，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诡异莫名。
  它们无视遥远的距离，没有借助图书馆内任何工具便可以入侵每一座书架，无声爬过之后，书架内所有“藏书格”就变得空空荡荡。
  这一幕，静谧又惊悚。
  只是它们很快遭遇各种抵抗，比如三人前方一座木制书架，共三只空白之虫无声爬上，旋即便见书架内部冲出来一群挥舞着枝条的“小树人”，它们高喊着某种口号，却没能对三只虫造成任何伤害。
  这些小树人，被吞吃了，连同它们所守护的大量书籍一起。
  “该死的鬼东西，滚出图书馆。”
  “圣地不可侵犯。”
  “吾要驱逐你们。”
  “这里不欢迎亵渎知识者。”
  这些声音来自一座山岳般的书架，源头却不是整理者，也不是引领者，管理员或者守护者。
  而是访客，来自无垠神秘各宇宙的访客。
  其中有数位半神级超凡生物，但更多的却是连传奇级都没有的异域种族。
  图书馆遭遇入侵之初便发布通报，所有访客可以自行离开。
  只要一动念即可，图书馆会自动送它们离去。
  但此刻，这些访客放弃了。
  它们实力较弱小，无力观测到“空白之虫”的存在，甚至无法感知出来。
  但它们能看见，看见书籍在一本本消失。
  与无法被观测的敌人厮杀，结局会是？
  只要稍稍有些智慧，都会知晓那几乎是必死的。
  可这些访客，这些喜爱知识的借阅者，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为了知识！
  他们，赶赴死亡。
  而结局也没有意外，这些访客都被吞噬。
  唐奇伸出了手掌，他试图援救。
  “抹杀！”
  这一瞬，唐奇几乎是压榨着的自己人类形态，释放出了可释放的所有神力。
  幻想风暴，顷刻成型，顷刻要席卷第三十二扇区。
  成功了，但却只是一小半的成功。
  靠近唐奇三人的约莫数十个书架所在，所有空白之虫被抹除。
  可已经入侵到更远处的“虫”，唐奇无能为力。
  他只是人类形态，可调用的神力有限。
  而梦幻主宰本体，却又被图书馆的“永恒基地”阻隔在外。
  更糟糕的是，唐奇刚刚抹除了至少上百只空白之虫，可下一刻，他和萝丝都感受到了浓烈无比的危机。
  不在前方，在他们三人的身后。
  当三人回头看去，至少又是数百只透明、虹彩的“空白之虫”沿着那破碎的门户缝隙爬入这第三十二扇区。
  绝望之色，出现在周遭许多访客、管理员的脸上。
  他们付出生命的抵抗，可以轻微拖慢这些可怕虫子的入侵。
  可要是这些虫子无穷无尽呢？
  单独一只，至少需要弱神级存在才能有限抹除。
  若是无尽呢，能抵挡么？
  就算是唐奇和萝丝两人，此刻眼眸里面也浮现出惊骇之色。
  “三分之一扇区门户已被打开，源源不断的空白之虫会沿着缝隙入侵。”
  “仅仅凭借一些访客，弱神级以下管理员、守护者，书架内那些脆弱的整理种族，根本不可能抵挡。”
  “难道，图书馆将首次被攻破？被幼年造物主？”
  “祂劫掠这些书籍要做什么，补充造物权柄？学习如何创造一个新的无垠神秘？”
  唐奇脑海闪烁诸多念头时，原本一直在震颤的图书馆各扇区，同时停滞。
  一种恢弘、冰冷的声音，响彻所有扇区。
  “投票已结束，图书馆将根据第2020条规则，启用最高等级防御措施，请未离去访客调出权限避免被误伤。”
  “第一轮防御开启！”
  “轰！”
  声音还未落下，唐奇立刻便看到，眼眸内所有书架，不管是否倒伏，不管是否破碎，同时开始发光。
  光源，是每个不同形态书架深处渐渐浮现的某种烙印。
  看起来是个由链条包裹形成的“球体”，但它们会旋转，链条渐渐解开，里面的光也被释放。
  那是一种极致的红色，鲜艳到刺痛灵魂的红光。
  即便是他，也在看见那红光之后，仿佛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
  只是很快预感消失，那爆发的红光避开了所有访客，自然也包括共享萝丝权限的唐奇和爱丽丝。
  脑海内，碎片迸出。
  “神性实物：死光。”
  “它是死亡之光，是一切的终结之光。”
  “很遗憾没能参与这项伟业，但请接受我的礼物——远古死神‘红’。”
  万物通晓解析出的信息很明确，图书馆所启用的第一轮防御措施，那种仿佛可以杀死无垠神秘一切生物的“死光”，其实是一位远古死神赠送给图书馆的礼物。
  唐奇对这礼物的威力，也即刻有所判断。
  “弱神以下将瞬息被剥夺生命，就算是真正的神灵也会受到严重伤害，普通神灵将轻伤，强力神灵可豁免。”
  “但这光是群体性攻击，若是在神系战争时释放，可以在瞬间瓦解一个神系的大军。”
  “对空白之虫，会有作用么？”
  所有人脑海，都生出这个疑惑。
  而异常残酷的答案，也在下一刻展现出来。
  ps：四千字章，另外胖鱼和大家说两句，实在忍不住，以下对着部分盗版书友说的：看了就看了，咱能不能不要来秘巫的正版书评区嫌弃我写得不好？我也不是受不得批评的人，骂我的帖子我都没删，但如果你的书评显示你看到最新章了，还是个见习，又说我水文，暗示作者换人了……我真的会心态炸裂，正版读者可以随便批评，这本书还能坚持，也就是靠着少数正版读者，胖鱼吃不起饭也会写完，但是这种委屈我是有点受不了。
  以后不说了，我会加码更新写完秘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