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谎言的代价】

  吼—————
  惊天动地吼叫声让人震耳欲聋，所有的死物都在这声惊吼中，纷纷停下动作，以生前的本能敬畏望着来源。
  那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龙王降世。
  牠的体型足以媲美一座小山大小，浑身覆盖漆黑厚实的龙鳞佈满体表，牠的龙瞳，眼白是淡金色，眼瞳是深邃的光黑色泽。
  壮硕四肢上，逆勾的三指尖甲散发寒光，能轻易洞穿任何鎧甲利盾。
  龙翅宽大厚重，上头的龙鳞密佈林立。尤其是龙头，那森冷上下两排的尖牙，能咬碎这世界任何东西。
  牠曾是魔法世界中最让人恐惧的存在，就连上代剑圣的黑天语也自认不是对手。
  可是现在却出现在这。
  变数的產生，让在战场一隅的美纳斯都为之动容，做为学院的校长，她能察觉到乌尔萨特出现的地方也是罗雅的所在处。
  以她的身份，应该介入并去阻止，但是……这么做恰当吗？
  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想到用罗雅在保健室见面时，那时罗雅说的话与表情。
  最后她做出一个可能会让她后悔的决定。
  ——交给罗雅。
  如巽天相信罗雅一样，她也选择相信自己的学生。
  而此时距离乌尔萨特最近的罗雅情绪十分起伏，因为她也听过这个永噩的传说，但现在却是震惊看着这条魔王之龙。
  牠……死了。
  号称可以贯穿时间与空间的，那龙头上的尖角被折断，仅留下黑玉色的残缺底部在顶头那一处。
  那是魔王之龙的象徵，如果那角断了，就代表牠已经身亡。况且乌尔萨特的身躯也并不是完好无损，致命伤是可以做为生命源头的断裂龙角，但全身上下，都有破损的龙鳞部位以及见血露骨的伤势。
  可以想见当时那场战斗激烈到什么程度。
  现在牠散发出的浓重死气，被铁鍊束缚紧銬的四肢与龙颈。
  虽然难以置信，但莱尔萨哈姆竟真的奴役魔王之龙乌尔萨特并将其召唤出来。
  即便已经死亡，但想要操控曾经的噩梦所需要的精力也是超出一般。
  在乌尔萨特被成功唤出踏足于天际时，萨哈姆身体一震，从耳边以及双眼等部位七孔流血，滴落在脚下的骸骨龙头上。
  罗雅看着乌尔萨特，恐惧从脚底板发寒蔓延上升，打颤的牙齿，是最诚实的身体反应。
  她甚至有一瞬间想扔掉姬主辉夜，抱着自己颤抖，不顾一切。可是比那一瞬间还更快的本能是——自残。
  比清醒更加激烈的手段，是跨越对「死亡」的惧怕。
  一剑，在心脏外的肌肤表面划开一横，伤势令人怵目惊心，不用电击活性治癒，任那血不停流淌滑落。
  将姬主辉夜举起置在胸前，罗雅壮声喝道：「以我亚斯洛特·法兰·罗雅之名，此战，绝不退缩！」
  不是用自己的王国而是以名字，这是罗雅对自己曾不信任巽天的惩戒。她对自己下的决心不再是拖延，而是死战到底的决意。
  ……
  在兰琇学院的某一处，倒塌疮痍的建筑物中，两个人站立在一角，相互对峙。
  凤楚生身上的黑袍已经褪去，穿着的是一套胸前有着凤凰图案的红焰鎧甲。
  他冷眼注视巽天。
  「没想到乌尔萨斯会出现，战火还真是雪藏一张可怕的王牌。」
  「但想必兰琇学院真的会在今天成为歷史了。」
  对于凤楚生这般挑衅式的言语，巽天如他所想，被激怒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蛤？」似乎是觉得巽天的话语相当可笑，凤楚生表情夸张，讥讽道：「当然是为了变强啊，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看不起我。」
  「就为了这样，才杀了那么多人吗！」
  「你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凤楚生神情激动怒喊，或许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没必要没意义且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又有谁懂不论付出多少努力，都比不过天才的心情。
  「身为第一人的你，是不会理解我的想法的。」
  对于凤楚生这单方面的独断，巽天也感到不满。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知道我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苟活至今吗？
  无法以言语去说服对方。
  做出这样判断的巽天，双手紧握空明，做出战斗准备。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凤楚生丝毫没这个打算，反而轻蔑一笑。
  「跟你的战斗，等你能活下来再说吧。女人的怒气可是很可怕的，尤其是被欺骗的愤怒。」
  叩——喀喀——
  石头滚落的轻微声响，来人一步步走向巽天。
  听见声音，巽天急忙回头，看见的剎那，瞳孔猛然放大。
  「月……月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