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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竹笋发枝发芽,成了俏姑娘(求订阅!)

  紧赶慢赶,张宣骑自行车赶到火车站时,天色已经暗淡了。
  阳云见到他就关心问:“老弟,不是说早上就坐车的吗,你怎么才来?”
  “中午和几个同学聚了聚。”张宣简单应付一句,就问:
  “哥,家具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行,跟我来。”谈到正事,阳云也不打马虎眼,领着他去了火车站一个比较空闲的仓库。
  家具是实木做的,床、衣柜、沙发等,两套齐齐整整,张宣逛一圈,感觉还行。
  虽然没法跟后世的款式比,但在这年头也算得上时尚。
  他尤其喜爱这布艺沙发,特意试坐一番,对阳云说:“哥,就它们了,你让司机明天给我送回去。”
  阳云开心问:“真的满意了?”
  张宣捡好的说:“满意!哥嫂做事就是靠谱,我特别满意。”
  看完家具,吃完饭,累一天的张宣也是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他匆匆吃碗牛肉粉就跟着运送家具的大货车回了十字路口。
  家具比较多,但好在村里围观的毛毛亲戚更多,几包烟下去,都热心地抢着帮忙。
  有个外乡人围着几大货车的家具走一圈,见到张宣时,忍不住探头问:“你就是张宣吧?”
  张宣一愣,认得这人,这是小卖部老板的表弟,在怀化会同入赘,每隔几年就会来上村探亲一次。
  “对,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张宣如是问。
  外乡人笑着摇摇手,“没事,没事,就是好奇,我听他们唠嗑时经常谈到你,你们村出了你这么个厉害的人物。我们刚才还去了你祖坟看了看,风水确实好啊,是一块宝地。”
  张宣听得嘴角直抽抽,好他妈的想骂娘。
  老张家的祖坟风水哪里好了?
  哪里好了?
  自己那老爹出意外死得那么早,自己那没见过面的大哥两岁就没了。
  大姐不聪明。
  二姐倒是聪明,可就是太聪明了。
  而上辈子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老师,到老也堪堪评个教授。要是不算兼职做外贸的钱,工资还抵不过一个勤奋加班的农民工。
  就这风水还好?哎,张宣重生过来还曾有过大逆不道的想法,迁祖坟。
  不过也只是想想,懒得麻烦。
  …
  见着两套沙发,张萍欢天喜地,伸手这摸摸,那摸摸,这看看,那看看。
  那坐在沙发上摇晃屁股的模样,哎哟,活脱脱一小孩,过不得眼。
  真是没谁了。
  与大姐的没心没肺比,阮秀琴的心情就复杂多了。
  想着又是花了一大笔钱,阮秀琴心疼的,逮着张宣就数落一番。
  好在张宣早有准备,眼皮一掀一跳直接从书房掏出三万块,把钱往阮秀琴同志手里一塞。
  就乐呵呵打趣道:“我说老妈,您这顽固思想要什么时候才能转得过来啊?
  现在别墅建了,儿子又成了心心念的大作家。
  房子那么大、那么好,儿媳妇又那么有面,不买两套高档家具怎么配得上咱们老张家如今的身份?
  难道顶好的别墅外壳,里面却匹配烂脚的桌椅两三件?那不就成了红漆马桶嘛。
  再说了,关于钱的事情,我看您啊,就是瞎操心。
  咱先不算其它的收入,等实体书一出版,保准钞票让您老数到手软。”
  阮秀琴剜了他眼,虽然嘴上怪气张宣乱花钱,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倒是没有比满崽更有出息的孩子了。
  把钱收好,阮秀琴拍拍他后背,责怪道:“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传到外边丢人。”
  张宣梗脖子问:“难道我哩亲妈要把宝贝儿子卖了?”
  见他耍宝,阮秀琴温笑着,又伸手拍了他一下。
  张宣挤眉弄眼,小得意地炫耀:“哎哟我的亲妈,这哪是夸,实话,这是实话懂不?”
  阮秀琴看一眼大门口,就压低声音问:“满崽,你跟妈透个底,那书会不会卖的好?”
  说起正事,张宣也是收了玩笑,琢磨一阵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没经验,我也摸不准,得到时候才能知晓了。
  不过根据在人民文学连载期间的反响,应该会卖的不错。”
  话到这,张宣就宽慰说:“老妈您就放心吧。说句实在话,陶歌他们是专业的,她们对市场这块都比我有信心,我想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阮秀琴听到这话心里有底了,话题一转又问:“满崽,什么时候把双伶带回来,妈做顿好菜给她吃。”
  张宣如实相告,“双伶目前在长市她姐姐那,等她回来再说吧。”
  阮秀琴有点遗憾,但还是嘱咐:“年前记得带回来给妈看看,妈好久没看到这闺女了,有点想她了。”
  张宣伸个懒腰笑道:“别闺女闺女的,是儿媳妇。儿媳妇和闺女不一样。”
  阮秀琴听笑了,起身问:“满崽,晚餐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提到吃的,吃货张宣就有说法了:“欧阳勇不是送来了野猪肉吗,做这个,您宝贝儿子爱吃这个。”
  阮秀琴瞪他一眼,“别欧阳勇的称呼,他好歹也是你姐夫。”
  张宣无语,是姐夫没错。
  可我两世为人,心里年纪都大他好几圈了,管个小年轻叫姐夫真的是有点别扭啊。
  不过老妈提醒的也对。
  喊名字是不太好,那以后就喊“他”,“张萍男人”或“大姐男人”,亦或“玉米地那男个”?
  这样心情愉快地想着,张宣也是进了书房。
  关好门。
  “潜伏”小说这几天又耽搁了,得补回来。
  张宣摊开本子,闭着眼睛在座位上凝神静气了20多分钟。
  某一刻,感觉情绪酝酿到位了时候,也是骤然睁开眼睛,拿起钢笔,开始在白纸上簌簌地写。
  这一写,张宣直接从下午四点开始,到半夜十一点多才结束。
  中间就上了一次小厕,晚餐都是阮秀琴送进来的。
  就连傍晚大姐大喊大叫进屋时,都被阮秀琴及时制止了,“别嚷嚷,小声点,你弟在写作。”
  张萍闻言,下意识用右手捂住嘴,接着怕怀里的婴儿哭,大门都没敢进,愣是原地打道回府了。
  放下笔,张宣活动活动筋骨,感觉在房间呆久了,闷的慌。
  闷的慌怎么办,老样子和墙上的周慧敏来个十秒钟的甜蜜对视。
  相亲相爱一番,他也是出了房门,习惯性看了看亲妈的房间,灯是熄的。
  拉开二楼客厅大门,张宣出现在了阳台上。
  外边寒冷凛凛,空气清新,就是有点黑。
  偌大的一个村子,死寂死寂的。住着3000来人家,竟然没有一个电灯还亮着。
  瘆得慌!
  莫名想到了后世网红村,封门村。
  打个激灵,张宣再次望一眼黑黑的村子,也是赶紧进了屋。
  哎,这是造孽啊!才十一点啊,就都躲被窝玩俄罗斯方块了。
  ……
  第二天。
  起个大早的张宣,闲着无聊也是搬个凳子、听了会亲妈跟田娥老师、以及小卖部老板娘唠嗑。
  这是日常唠嗑三人组,几十年下来三个脑袋好的就跟一个脑袋似的,什么都聊。
  比如,阳生成暑假打哥嫂一架成名,一分不花娶了个三婚。
  不过这个三婚并不省心,好像是血型同正常人不一样,怀孕容易流产,这也是前面两次被夫家赶出家门的原因。
  这三婚女嫁给阳生成后,已经流过一次产了。现在又怀了身孕,天天躺床上不敢动。
  再比如,村里有两个淘金客纠集一帮人在西部淘金挣了大钱,目前开小车,也在家修别墅。
  后来听着听着,三个老妇人开始说起来了村里有几个媳妇不守妇道的事情。
  啧,这瓜好听啊,张宣这老匹夫最喜欢听了。
  可是听着听着不对味了,小卖部老板娘讲起了荤段子。
  呸!我老妈在,你讲什么段子呢。
  等我妈不在,你再讲啊。
  老妈在,听得尴尬。没得法,吹个口哨,带着黄狗在村子里开始打溜。
  村子里变化倒是不大,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外出挣了钱后,大家精气神明显不一样了。
  前几年打牌都是赢一局几分钱,至多几毛。现在胆肥的年轻人都敢几块几十块的打。
  这不,一大早就有鸡飞狗跳的事情发生。
  邹家出了一个败类,玩诈金花,一晚上不但输光了一年挣的辛苦钱,还把外面带回来的媳妇气跑了。
  眼瞅着气急败坏的邹母拿把菜刀在后面追,邹家败类在前面慌神地跑。这母子俩在田埂上互飙脏话,把张宣都看傻了。
  又遇到了胡萝卜。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跟竹笋开始抽枝发芽了,长开了,青春活泼,有模有样,又是一个俏姑娘。
  这姑娘不小心迎面撞到张宣,一愣神,心乱地就想躲屋子里去。
  嗯,太好玩了。
  张宣眼疾手快,立马热情喊:“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来,过来,一起坐着聊聊。”
  胡萝卜妈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见状给张宣搬了个凳子,然后数落说:
  “我说张宣,你不要每次见面都欺负我家胡萝卜,你要是有心,就把她娶回家。”
  张宣乐呵呵地还没接话,被亲妈出卖的胡萝卜已经气晕了。
  胡萝卜脸红红地顿足,语无伦次地辩嘴:“妈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要嫁他了,我还是个学生。”
  听听,听听这慌慌张张地话,硬是把几人听笑了。
  胡萝卜也是破罐子破摔,被众人取笑后,小性子一来,不跑了,挨着张宣坐下就问:
  “张宣,大学是个什么样子,里面真的有大家说的那么神奇吗?”
  见她问的认真,张宣想了想说:“在我国,你必须得上大学,因为大家告诉你必须得这么做。
  然而当你真正去上了大学,你会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有,成败由人,看自己造化。
  但总得来说,大学是一个改造命运的地方。你要努力学习,进去看一看,看一看就不一样了。”
  胡萝卜又问:“那你现在是有,还是没有?”
  张宣笑说:“你一见到我就想逃避,你觉得我在大学是有,还是没有?”
  胡萝卜气鼓鼓地,第一次鼓起勇气想反驳:“张宣,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打断了,被后面院子里的一卦鞭炮声打断了。
  接着,有人在后面院子里大喊:梁百西死了!梁百西死了!大家快来帮忙啊!…
  一听到梁百西这名字,好多人汹涌而至地往后面院子里奔了去。
  张宣也不例外,只是到了现场后,和大家一样沉默了,心有戚戚。
  梁百西老人是村里的老光棍,早年间也是扛过枪的兵,还是五保户。
  他今天给自己烧了一沓纸钱,点了三根香,鞭炮引线缠着线香,然后喝下一瓶农药离开了人世。
  这个90岁老人因打仗伤了身子,一生没娶,无儿无女,家里也没有啥亲人。年龄大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村里好多次催他,让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他硬是不去,老人他说一生自由惯了,不愿意亏欠别人。
  没办法,村里邻居只得时不时去给他送点吃的。
  最近老人感觉身体每况愈下,又怕自己躺在床上会麻烦别人照顾,再说也没有啥亲人,万一哪天病倒了也是遭罪,不如趁早做个了断,于是选择服药自杀了。
  床头有一把钱和一些零散硬币,用石头压着,零零散散加起来有678块2毛。这是老人留下来的工钱,生产队送他出山的工钱。
  还有一张遗书,歪歪曲曲写着几个字:不要做法事,谢谢。
  棺材是现成的,又不要做法事,生产队自发组成一支劳动力,中午入殓,下午就出殡了。
  附近两个生产队的大人都来送行了,还有好多人掉眼泪。
  原因无它,这梁百西老人生前是个善人,与世无争,基本没和人红过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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