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好友的告白
「亚雷，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想了想，桀尔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亚雷。
「什么事？」
「你对感情这种事有什么看法？」
「为何这么问？」
「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一直一来从没见你对哪个人动心过，也没见你身旁有出现过一个伴，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嘛之前是没想这么多，现在……是不想去想。」
「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桀尔小心翼翼的探问。
「不只因为失去羽翼的事，还有其他的。」亚雷知道桀尔不明确的说出那几个字，是怕他伤害到自己。
其实，这件事他已经释怀的差不多了，也知道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已经不在像之前那般难过，只是他也无法否认那件事的确实是主要的原因。
毕竟羽翼一直是他们羽族人最重要的一部分，不但是所有魔法的基本根源，更是身为羽族人的骄傲。而失去羽翼的他就连保护自己都是个问题，又有什么资格去谈所谓的感情？
「再说了，有谁会喜欢上一个无法保护自己，失去双翼的羽族人？」亚雷不经意的露出一抹苦笑。
桀尔为这样的他轻皱了双眉，跟着脸色突然变的严肃，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
他来到亚雷的身边坐下。「如果说，有人喜欢你呢？」
「咦？」亚雷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当他一个转头，望见杰尔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眸，他就立刻明白桀尔刚才那句话里的涵义了。
凯颯也常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
可是，为何多年来与自己最好的朋友对他竟会这样看自己？
「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明知这机率微乎其微，亚雷还是想问问看。
「我是认真的。」桀尔的回答让亚雷心里所抱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顿时，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几秒后，亚雷才整顿好心情，面有难色的告诉他自己现在并不想考虑感情这方面的事，而且一直以来自己是把他当好朋友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看待自己。
杰尔听完只是拍拍亚雷的肩膀。「我知道。我只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你，也希望你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
要从朋友瞬间变成情人这种事他当然知道很困难，他没有要让亚雷为难的意思，只是在自己开始行动之前希望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桀尔，可是我真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会放弃的。」
☆☆☆
他失眠了。
因为桀尔如其来的告白，让他一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明明就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明明两人之间的相处就看不出杰尔哪里对自己有意思，怎么突然间会……
想不透……实在想不透。
一个凯颯已经够心烦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杰尔……一个原本会帮自己阻挡凯颯这号麻烦人物的好朋友。
「唉……」烦躁的叹着大气，经过昨天的事，亚雷今天也不敢到桀尔的宫殿里去躲了。
一来是昨夜睡不好让他精神不振的不想动，二来是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自己以为的〝好朋友〞。
先前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觉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要再用以前那样的方式相处似乎也很奇怪。可是，捨去朋友的立场，他又要用什么方式去面对他？
「唉……」想着，亚雷又是一声长叹。
「亚雷大哥，怎么叹这么大的气啊？」从门口走进来的羽褘走向他身边，察觉了他一脸没精神又苦恼的表情。「你脸色很不好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睡好而已。」
「喔！」
「羽褘，你说同样是男人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同性？」这问题他实在想不透。
歪着头想了一下，羽褘听出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亚雷大哥问的是首领吗？」
「算是吧！」其实还有一个桀尔司，不过要是让他知道了恐怕也瞒不住凯颯，到时会引起什么事端也不知道，他可不想再替自己製造麻烦了。
「嗯……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过恋爱经验，他当然无法回答。「可是我知道首领是真的很喜欢亚雷大哥的。」这点相信无论是谁都看的出来。
「我知道。」一个甚至要牺牲性命也要将自己救回来的人，如果他还不相信对方是真的爱着自己，那他这人不是没了感觉就是白痴。
偏偏他两者都不是，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困扰啊！
当初看到他为了将自己留下，不惜违背魔法契约而被魔法反噬，惨不忍睹躺在床上的模样，他就已经深刻的体会到凯颯的决心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想继续积欠凯颯更多的人情，才会自断双腕把不该属于自己的留下，当作还清自己积欠凯颯的；自此之后两人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他做他的混翼族首领，而自己就回到自己的族群。
只是他没想到凯颯竟然在痊癒之后又跑到纯羽族，缠着要自己与他一起回去。
而且更让他讶异的是，两族自分裂以来始终互不相犯，要不是上次凯颯带兵闯入来找克蕾丝王妃，至今两族都不可能有任何连系。
这样的情况之下，凯颯那傢伙竟然有办法说服服艾邇诺陛下让他进到族里，还将他当成贵宾般的款待，真不知道他对陛下说了些什么。
不过，现在想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无论他用什么方式得到陛下的认同而留在这，恼人的还是他缠着自己不放，非得要自己跟着他回去这件事。
「羽褘，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凯颯乖乖的回去？」
「当然有啊！」这问题还不简单吗？「只要亚雷大哥一起走，首领一定会乖乖回去的。」
「……」还以为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终于有被解决的机会，没想到对方给的答案竟是自己一直最不想做的那个，亚雷突然心里有种自我厌恶的感觉。
说来，羽褘虽然不顾自己的意愿，坚持说要留在他身边直到他的双手痊癒，可怎么说却也是混翼族的人，是凯颯那傢伙身边的属下，自然是会帮着他说话的。
「算了，当我没问。」总觉得，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之后，心情变的更烦躁了。
见自己游说不成，羽褘难掩脸上失望的表情，不过不想让亚雷的情绪变的更糟，他立刻又漾起笑脸，举起双手当起按摩师了。
「吶，亚雷大哥，我帮你按摩按摩，舒缓一下没睡好的不舒服。」
「嗯，谢谢。」稍微转过身体，亚雷把背面向了羽褘站的那边。
虽然他的没睡好并不是因为睡姿不良而肩膀痠痛，但羽褘轻柔的动作带着不会让人觉的痛的手劲儿按压在肩膀上真的很舒服，亚雷一点也不排斥。
☆☆☆
享受着羽褘的按摩时，一阵脚步声由门口的方向传来。
来人的脚步声让亚雷不禁皱起眉头，因为就算想故意装作认不出，那脚步声还是一听就知道来自于他最不想见的那人。
「早安。」果然，没几秒一道不讨喜的声音便由某人的口中发出。
「首领早。」转头看了问早的人一眼，羽褘满脸笑容的表示欢迎。
「亚雷，你今天没出去走走啊？」会这么问，是因为这几天亚雷要不是躲他四处跑要不就是躲到杰尔的宫殿去，根本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在他自己的宫殿找到他。
「……」无视。
「怎么？不会是没有我陪所以睡不着吧！」见亚雷又不理他，凯颯像往常般的开起玩笑。
「……」亚雷继续无视，倒是一旁的羽褘一脸惊讶。
「咦？首领你怎么知道亚雷大哥没睡好？」难道喜欢一个人也会有心电感应喔？
「……」这次换凯颯无言，没想到随便一个玩笑竟是真的。「你没睡好？怎么了？」心里为羽褘说出的答案而讶异了几秒，接着凯颯担心的走近两人。
「……」亚雷仍旧无视。
「亚雷？」又一次的无视，让凯颯不得不走到他面前，蹲着让两人的脸可以面对着。
「别烦我。」一张脸就靠着一个拳头的距离面对着，巨大的压力让亚雷不开口也不行了。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原因。」
亚雷看了他一眼，依旧沉默。
「亚雷！」
「不关你的事。」实在觉得凯颯太烦人，亚雷索性起身自动闪到与他相反的角落去。
「好，不问就是了。」有了多次经验的凯颯知道再问下去同样不会有答案，只好作罢不追问的将话题给转了。「喏，吃点东西转换一下心情怎么样？」
「不用。」
「……」
「亚雷大哥，首领带来的果子好像很甜耶！」眼看气氛又瞬间凝结，羽褘试着要把这讨厌的气氛化解。「嗯……很甜很好吃耶！」心想自己先带头吃一口或许可以引起亚雷的兴趣，羽褘便随手拿起一颗往嘴里送了。
「没错，我刚也试了一个，所以才想带过来给你。」
「亚雷大哥，你也试试看嘛！」羽褘拿一颗凑到亚雷跟前，满心期待的等着他将果子接下。
托这举动的福，亚雷儘管不想搭理也看见了他手中拿的那颗果子。
「这个是……」接下果子看了一会儿，亚雷突然转向凯颯。「你这果子在哪里取的？」
「咦？」没想到他突然有这惊讶般的反应，反倒换凯颯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我问你这些果子是从哪里拿来的。」
「就……」是在哪看到的啊？「我也不知道。」
「你……」这回答让亚雷有想打人的衝动，不过现下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问清楚，所以他忍下了。「好，那我问你。这是不是在一片翡翠色的水晶树林里，从一颗很大很高的树上取下来的？那树上下缘全是这种紫色的小果子，但往上看却是清一色的黄绿色，而且还高的吓人？」
「是没错，原来你也知道那地方有果子啊！」
听了某人的回答，亚雷的脸绿了大半。而且像是赶着办什么急事般的，顾不得殿里的凯颯和羽褘，只留下一句你这笨蛋人便跑的无影无踪了。
见状，凯颯虽然不明就里，但仍赶紧追着亚雷后脚追过去。
不知道亚雷这么急着要去哪？
看他因为自己带来的果子而產生这么大的反应，这果子恐怕不只是普通的果子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