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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娘了

  朱艺馨愣了愣, 怕他来真的, 又觉得他说话有水分, 当然是不敢赌的, 无奈只得教他。
  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何钰威胁她, 她就折腾何钰, 叫何钰走了几回弯路,故意教的详细,拖何钰的时间, 好给爹爹营救她的机会。
  何钰仿佛没看出似的,一板一眼跟着做,朱艺馨先教他剪纸, 剪布, 然后是缝。
  缝法与顾晏生的类似,绕一个圈缝, 这样衣裳不容易散掉。
  何钰还是老样子, 总是会缝歪, 针线不密集, 歪歪扭扭, 各种毛病,不过经常看顾晏生缝, 加上朱艺馨要求严格,缝歪了拆掉, 不密集也拆掉, 几次之后竟也慢慢好了起来。
  他在缝,朱艺馨便坐在旁边看,开始是不敢的,后来发现他没有威胁力,才慢慢坐的近些,方便指导他。
  何钰态度诚恳,朱艺馨脸色也好了一些,敢抬头直视他。
  何钰比她年纪小,架子倒是不小,绷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脸长的倒是极好。
  五官精致立体,眉宇间一抹英气,昨天夜里离那么远,她都能看出,长的定是俊美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许是直觉,又或者觉得穿成这样的人八成丑不到哪里去。
  何钰还真没叫她失望,只论外观,内在如何她还看不出。
  许是瞧何钰缝的认真,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事,出了神,自觉这是个好机会,遂起身四处走了走。
  何钰没反应,她胆子也大了些,打开窗户瞧了瞧,是在二楼,底下有个马圈和无数桌桌椅椅,应该是在某个客栈。
  四周有人守着,将这处客栈霸占,不叫人进来,找人求救是不可能的,周围根本没人,自己跑也不可能,除非她能打得过下面的看守。
  倒是有个方法值得冒险,像何钰的做法,趁何钰不注意,将他打晕,然后用他威胁。
  朱艺馨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没找到棍子,倒是找到一个花瓶,长颈花瓶底下大,上头小,正好顺手。
  她拿在手里,小心翼翼接近何钰,到了身边时举起手里的花瓶,一咬牙,正要狠狠砸下去,又听温润如玉的嗓音淡然说话。
  “如果你爹来接你的时候瞧见你缺胳膊断腿,会不会很难过?”
  何钰回头,似笑非笑瞧她。
  朱艺馨连忙将花瓶拿回来,抱在怀里,“我对着阳光看看花瓶质地如何。”
  这借口烂的不能再烂,不说是何钰,谁都能看穿,不过是为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何钰也没有咄咄逼人,顺势让她下。
  俩人气氛又回到当初,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何钰已经缝好了一个袖子,累的脖子疼。
  他自己走到床边,将两个枕头折放,靠着继续缝,缝衣裳是细活,废眼,何钰又不想假别人的手,自己赶工,中午饭送进来,只简单扒拉两口,便又继续缝了起来。
  缝一次绕一次线,费线,中途线没有了,他才小小休息了一会儿,叫人去拿线回来。
  这种时候最要紧的是吃喝,布料和线都不是主要的生活用品,也有人抢,尤其是上好的布料,何钰手底下人多,差人四处打听,总算找了一匹上好的料,颜色和花纹也适合他娘,明天晚上就要见娘了,何钰想在见她之前准备好。
  他睡觉不是安稳的睡,双手对折抱胸,怀里插了一把宝剑。
  朱艺馨就站在他不远处,听到他呼吸均匀,觉得机会又来了,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出去,突听身后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何钰大拇指顶开剑柄,眼睛没睁,却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挡住我的阳光了。”
  一次如此便也算了,两次都被他猜透行踪,朱艺馨知道了,想跑很难,别说是外面那些人,就这个小鬼都不好对付。
  她悻悻然回来,坐在桌子边,手撑着下巴叹气。
  跑不掉,又打不过,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等着,等她父亲来救?
  “着什么急?”何钰抬眼瞥了她一下,“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父亲是不是真的爱你?”
  “这个还用说。”朱艺馨回答的自信。
  何钰嘴角勾起,“如果真的爱你,会困住你的自由,不叫你出去?”
  朱艺馨反驳,“那是怕我受到伤害。”
  “是吗?”何钰挑眉。
  这个领侍卫内大臣曾经也被人威胁过,用他的妻子,结果他没同意,妻子活生生被人打死,尸体吊在城外,死相极惨。
  何钰既然选了他,自然打听过他的事,也包括他隐藏起来的秘密,比朱艺馨知道的还多。
  朱艺馨抱着希望,何钰却不看好,朱艺馨的下场怕是与她娘相差无几,只不过遇到的是他,他可不会那么凶残,将人活活打死吊在城外。
  姑娘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杀的。
  “再等等,亥时你爹就会过来。”何钰觉也不睡了,坐起来擦手里的剑。
  明晚如何,全靠这把剑了。
  “你怎么这么笃定,我爹会过来?”朱艺馨蹙眉。
  “我给他留了纸条,除非他想再经历一次痛失亲人的滋味,否则他一定会来。”何钰冷笑,“要么是来救你,要么是来杀了你,免得你被人玷污虐待,最后惨死。”
  第二次亲人被绑架,领侍卫内大臣已经有了经验,不出所料,今天过来会选第二种。
  何钰放下剑,又开始缝他的衣裳,到晚饭之前缝了一小半身子,将胳膊到腰那一块的线条缝好,进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不知不觉就缝到了这里。
  晚饭两荤两素一汤,何钰放下衣裳,坐到桌前吃饭,他吃饭的时候朱艺馨会坐在一边,不跟他同桌,等他吃完才会坐过来吃,一边吃一边抱怨他奢侈,外面很多人吃不上饭,他自己倒吃的潇洒,有鱼有肉还有汤,这些东西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
  何钰全当没听见,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救灾救民的大任是英雄做的,他只是个坏蛋,将来要做奸臣,才不做好人。
  多少好人没好报的事出来,叫好人心都凉了,人心永远是贪婪的,你做的再好,他还要求你更好,最好不顾自己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给他,否则哪一天你满足不了他,你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做坏人多好,只管自己,偶尔心情好稍微对别人好一点,别人都会觉得受宠若惊,人就是这样的,骨子里贱。
  越凶别人才会怕你,你好说话,人家就会先紧着别人。
  何钰从前出去吃饭,明明是他先来的,结果他等了又等,饭菜就是不到,隔壁几个流氓菜都上齐了。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何钰小,他们觉得好说话,面善,另外几个凶神恶煞,不好说话,所以伺候他们伺候的特别精细,生怕做错了什么被打被骂被砸场子。
  这种事情可不少,越发坚定了何钰做坏人的决心,也就至那开始,能穿金戴银就穿金戴银,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何钰吃完饭又继续缝,另外一边的袖子缝完,外头终于有了动静,他要等的人来了。
  不用等人敲门,何钰已经出来,倒吓了来福一跳,来福说门外有个中年男子找来,见不到要见的人,正在发火。
  何钰知道,朱前辈是特意弄出动静,引他下来的。
  他还没走下去,便听到有人说话,“我女儿呢?我要见我女儿。”
  “你女儿安全无恙。”何钰怕他大义灭亲,没将人带出来,门口有两个人看守,朱艺馨跑不了,“朱前辈既然来了,是不是说明答应了我的条件?”
  何钰从楼上下来,倒惊到了朱翟,似乎没想到何钰这么年轻。
  “在下何钰,见过朱前辈。”他还算有礼貌,该见礼的时候见礼。
  “我女儿被你弄去了哪?我要先看到她才能答应。”朱翟五十多岁,也算老来得女。
  原来跟随康泰王,镇压匪徒,经常东奔西跑,没个安定的时候,所以迟迟没有找媳妇,等安定下来,女儿才三岁就没了娘,也是从哪时开始明白,他找谁就是害了谁,于是再未娶过,也算钟情的男人。
  何钰挑挑眉,眼神示意,遗风晓得,上楼将朱艺馨捆起来,带到楼梯门口,给朱翟看。
  朱翟当即便想冲过去,被四面八方的人围住,遗风的剑也架在朱艺馨的脖子上。
  “朱前辈,你是真的来救女儿的,还是想害了她,明知道她在我们手里还乱动?”何钰走过去,绕着他上下打量。
  朱翟不看他,反而紧紧盯着朱艺馨,“女儿,你怕不怕?”
  朱艺馨摇摇头。
  “爹对不起你。”他陡然拿起身边的杯子,朝地上一摔,登时有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原来他方才并非乱动,是为了接近桌子,摔杯为号。
  “朱前辈不仅害死了妻子,还想害死女儿?”何钰语气轻松,似乎早便料到一样,“我的要求那么小,只为了进宫救我父母,前辈至于吗?宁愿不要自己女儿的性命也不肯?”
  朱翟含恨看他,“你还敢说!若非是你,谁又肯杀害自己的女儿。”
  他又泪眼婆娑的看向朱艺馨,“与其让她以后落在你手里受尽折辱而死,不如死在我手里。”
  “是吗?”何钰挑眉,“如果她的生死你不在乎,那这两个人呢?”
  楼梯口又站了两个人,全身被绑,一大一小,一女一男,被人压着过来,嘴里塞着布条,遗风将布条抽出来,那女子瞬间大喊,“相公,相公救我!”
  那孩子嘴里的布条也被抽出,跟着大喊,“爹,我还不想死!爹爹救救我!”
  朱翟面色大变,从开始的决然到后来的灰败。
  “自从前妻死后,朱前辈因为内心愧疚,十几年未曾娶妻,原来朱前辈就是这么内疚的?”何钰哈哈大笑,“瞒着女儿在外头娶妻生子,还真是个好父亲。”
  何钰刚拿到资料便觉得不对劲,一个男人,正值龙虎之年,刚丧妻时才不惑之年,最多四十,敢说自己洁身自好,忍得住欲·望?
  别说他,单说何钰自己,十二岁便想着上青楼,有好奇心作祟,其实也有本能,想体验一下,结果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上青楼也只能坐坐。
  再说说福伯,福伯算是十分刻板的人,熬过了四十岁,也没能熬过五十岁,最终还是开了二春,爱上何晓他娘。
  男人都是一个熊样,何钰自己当了十二年的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至今只见过他爹一个变态,爱他娘爱到对外界视若无睹,谁敢爬上他的床弄死。
  或许以后还能看到另一个人,顾晏生,顾晏生与他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还有洁癖症,强迫症,各种毛病,一般人忍不了他,一般人也很难接近他,但是一旦走进了他的心,就是这辈子的唯一。
  顾晏生怕是比他爹爱的还隐忍,还强烈,但是一旦被他爱上,估计比他娘还幸福吧。
  那种画面何钰不敢想,顾晏生一旦喜欢上别人,眼里就再也装不下其它,他这个哥们不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地方塞。
  “朱前辈,虽然你做的很隐秘,不过还是被我查出来了。”这是他给新加入的门客布置的任务,新加入的门客为了表忠心,显出自己有价值,各显神通,做的很卖力,一下便查了出来,尤其是在何钰心里起了怀疑的同时。
  有怀疑等于有目标,往这个方向使力,没多久便注意到,朱翟去一个地方的次数比较多,基本一个月去个三四次。
  虽然尽量减少,不过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总爱去一个地方,怎么看怎么可疑。
  朱翟自己嘴硬,这俩人嘴可不硬,一下子便将什么都抖了出来。
  “三条人命,换我们进宫一次,若是半个时辰没出来,尽管进去抓我们便是。”
  之所以定半个时辰,是怕朱翟多想,以为他们要刺杀皇上,半个时辰根本没时间刺杀皇上,尤其皇上附近重兵把守,就算一个时辰,都不可能刺杀成功。
  “十个人,你们只能进去十个人。”朱翟提出条件。
  何钰皱眉,“十个人太少了。”
  “十个人不少,我既然能带你们进去,自然能带你们找到丞相和你母亲。”在信里何钰交代了两句,加上何钰刚刚自报姓名,朱翟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必须跟在我身后,一个都不能掉队。”
  他还是不放心,何钰的意思是带他们进宫,他们自己去找,但是朱翟不想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如此对大家都好。
  何钰可以更快找到父母,他也可以监视何钰,免得做出什么大动作来。
  “朱前辈经验多,就听朱前辈的。”何钰答应了协议。
  其实这样对他不利,万一朱翟耍花招,将他们十个人都留在皇宫,用他威胁其他人,放了朱艺馨和他的妻儿,不是不可能。
  何钰这样做很冒险,不过他去皇宫救父母,本来就是件十分冒险的事,如果不敢冒险,谈什么救,不如不来。
  “明晚酉时,在皇宫外等我。”朱翟冷着脸说话。
  何钰倒笑脸相迎,“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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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三刻,顾晏生运气不好,遇到山体滑落,山还在轻微震动,马儿顿足在原地,不敢前行,无论顾晏生怎么赶,那马吓破了胆,就是不动。
  他生气似的狠狠朝空中甩了一鞭子,冷静下来后问无双,“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咱们才走了一半,照这个趋势最少还要一天。”无双瞧了瞧天色回答,“现在的问题是绕路走,还是原地等?”
  只有等震动停下来马儿才敢赶路,而且太子贵体金安,不好冒险。
  “不如绕路吧,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万一明天还在滑,拖延的时间只会更久。”无双建议道。
  “绕路多久能到?”
  “大概一天半吧。”无双报了个保守的数字。
  他也不敢确定,万一路上又出意外,怕是还要更久,但是在原地等是不可能的,一来山体滑落,掉下的石头堆积起来,更不好赶路,还不如绕路。
  顾晏生瞧了一眼夜色,深吸一口气道,“绕路。”
  叫他在原地等,比杀了他还难,根本待不住,既然待不住,不如绕路。
  几人原路返回,走另一头路,听说这条路被难民霸占,专门抢过路人的钱财,若是遇到,又会是一阵耽搁。
  顾晏生也不管,只管往前冲,雨下的太大,地面潮湿,不好赶路,那马儿一个失足,跌了一跤,顾晏生坐在马背上,也险些翻了出去。
  他站起来还要继续赶路,那马儿却站不起来,摔伤了腿。
  无双趁机提议道,“太子,雨越下越大,不如找个地方歇息歇息,万一赶到那边生病加劳累,不仅帮不上忙,还成了拖累……”
  顾晏生陡然回头瞧了他一眼,那一眼足足盯了好一会儿,但是他没说话,说明赞同无双的话。
  确实,雨下的这么大,不好赶路,这回幸运没摔到他,下回直接摔伤摔骨折又该如何?
  本就是晚上,能见度很低,衣物全湿,马儿也湿了个彻底,赶了一天的路,累的气喘吁吁。
  人不休息没关系,马儿不休息便直接不走,到时候徒步过去,速度更慢。
  顾晏生担心何钰,心急如焚,可他这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能压下心里的担心,先去破庙夜宿一晚,也叫马儿歇息歇息,吃饱了明早儿继续赶路。
  夜里顾晏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来潮湿,二来脑海里尽是何钰的身影,醒着时是笑着的,睡着时何钰便会浑身是血,活生生死在他面前。
  这个本该熟睡的夜晚也被他浪费,直到快清晨时才睡着,手里还握着何钰送他的长命锁。
  既然送了长命锁,就该活的比他长才是,否则便不是祝福,该是诅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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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酉时,何钰将最后一针穿透,打个结,咬断绳子。
  他的衣裳终于缝好,赶在见娘之前,虽然只有一件外衣,不过聊胜于无。
  何钰将衣裳折起来,小心包在包裹里,他还是太小,胸膛不够厚实,放在他这里,一准会露馅,所以这衣裳,塞在了遗风怀里。
  今晚跟他一起去的只有遗风和另外几个暗卫,何钰自己怎么进去是个问题。
  其实进去是好进去,怎么瞒过去才是问题,他个头比别人小,这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所以不方便装成侍卫,当然朱翟也有办法。
  萧将军临走前曾将皇宫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剩下搬不走的也一把火烧了,所以皇宫现在有很多荒废的地方,把守不严,叫何钰与其他人先从那处进来,再扮成侍卫和宫女,混水摸鱼便是。
  扮成侍卫的是其他人,扮成宫女的是何钰。
  安排在酉时,正是晚饭时间,既然要送饭,尤其是给安语嫣,女子的闺房自然只能宫女进。
  宫女通常十二岁进宫,何钰十三岁,年龄也算对得上。
  扮女子这事何钰不是第一次干,一口便答应下来,没有问题。
  朱翟没有骗他们,皇宫确实有很多地方不严,几人进去后一眼瞧见荒废的地方,朱翟一脸阴沉等在不远处,叫他们换上衣裳跟上。
  何钰没有扭捏,当即脱下外衣,只留中衣裹在身上,如今是冬天,宫里的宫女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
  今天天气很给力,有风没雨,正是最舒服的时候,他换好了衣裳,提着食盒,低眉顺眼跟在朱翟身旁,其他人也换好了衣裳,朱翟冷着脸带一帮人出发。
  途径几个小楼,竟全被火烧成了灰灰,要说全是萧琅弄的何钰不信,一定是后来几帮人争抢,谁都不想让谁好,便将皇宫烧成了这样,瞧着颇有些凄凉的意思。
  朱翟带他们走啊走,越走越往中间去,越是在皇宫中间,把守便越严,一小队一小队的来来往往,瞧见朱翟都会打声招呼。
  朱翟继续走,一直到书苑门口才停下,何钰一下子愣住,他爹娘……在这里?
  “你娘极是思念你,主动要求住这里,皇上应予了。”
  这么说来,他娘真的在这里?
  如果他娘在,他爹会不会也在?
  何钰握紧了食盒,强忍住情绪,继续跟着朱翟往里去,有朱翟在,果然方便,连有人拦都没有,直接便进了书苑,何钰也见到了想见的人。
  他娘坐在他的原来的院子里,身上盖着薄被,仰头望天,似乎在等着谁似的。
  那摇椅轻轻摇晃,响起咯吱咯吱的响声,何钰眼眶一下子便湿润了起来。
  遗风提醒他,“少爷,太顺利了,我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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