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
“嘀嗒嘀嗒。”
黑暗的屋子里面安静的只有外面雨滴掉落的声音, 砸在门外的青石台上, 声音清脆, 悦耳, 好听。
钮祜禄莲心就这样趴在地上抱着前面人的脚, 也清楚的看见前面的人低下头, 凉薄的眼神锁住她, 神情晦涩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却也让趴在地上的人把他看了个清清楚楚,仔仔细细。都说九阿哥男生女相,身为男子却长了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
钮祜禄莲心却一直不相信, 可单单就是这双桃花,便让这名头没耽虚名。
美,却没一丝娘气,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眼前的人慢慢的蹲了下来, 黑色的斗篷又遮住了他的眼睛:“哦?”他笑了一声:“让我救你,你以后在四贝勒的府上就什么事情都告诉我?”
“是。”钮祜禄莲心见他问, 连忙点头, 眼里也渐渐流露出希望:“只要你问, 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九阿哥, 你知道的, 我未来会是那个位置的主人。”
这也是自己最后的底牌,她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坚定的确信, 那个预言。
府里的大师,眼前的人, 都知道的那个预言, 未来皇贵妃的尊贵位置是她钮祜禄莲心的,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那些看低自己的人,伤害过自己的人,她还都没有报复回去。她看着前面的人陷入沉思,权势带来的好处现在就能享受的到。
钮祜禄莲心没了害怕,眼里慢慢带上了笑容,却被人一把捏住下巴,脸上的手指慢慢的在往里面收紧,捏的骨头都是疼的。
“你以为——我会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他笑了,斗篷下的唇角慢慢往两边扯开,露出雪白的牙齿,黑夜里这一幕就像是吃人的狼露出了獠牙。
刚刚还一脸平静的钮祜禄莲心身体开始在颤抖着,额头慢慢的冒出了细汗,嘴唇不断的抖动着,连连往后退。
“这样就害怕了?”
九阿哥轻蔑的垂着眼帘,平淡的语气配合着他那张没有攻击性的脸,淡淡开口:“你刚刚可还是在跟我谈条件呢。”
“难道,是我听错了吗?”他随即,笑了一下。眼里变化莫测,黑的的珠子里面残忍的目光没有掩饰。
门外这个时候响起一阵惊雷,闪电劈来的时候照的半个屋子都是亮的,黑暗中那个的眼神让钮祜禄莲心猛烈的对视上。
“啊——”
随着电闪雷鸣,屋子里面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
“胤禟,你前面的鹿是我的了。”
他骑着马在前面跑着,后面的人一身红衣,挥着手里的鞭子追了上去,与他相碰之时还朝他笑,满脸都是骄傲。
红衣女子手里拿着弓,箭头朝着前面对准着,刚刚还有点傲慢气质的人,这个时候仿佛与手里的剑融为一体。
眼神专注,瞄准之后干脆利索的放手,手里的剑就像是有眼睛一样,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快的往前面射去。
“咻。”
那声音惊扰了在吃草的鹿,连忙撒开蹄子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可才跑了没几步,身后的箭却直朝它射过来,箭头射进耳朵里,一击毙命。
“怎么样。”女子拿着弓,指着身后被奴才拖过来的鹿,洋洋得意:“你可还服气?”
他身后的猎物不少,与她身后的也相差不了多少,但他却心甘情愿的下马来,亲自牵着前面人的缰绳:“胤禟服气,心甘情愿为你牵马。”
他这句话说完,马上的女子立马笑了起来,眼里流光乍现,像是繁星。
他牵着缰绳不自觉的看呆了,马上的女子慢悠悠的摇着腿,歪头道:“喂,你莫不是被我这个样子迷了过去。”
女子说完之后大笑,抢过他手里的缰绳鞭子一抽,朝前方跑去,胤禟转身看着前面无忧无虑的背影,嘴角笑的满脸宠溺。
“呼。”
床上的人叹气,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眼神迷茫没有焦距,随后他抬起胳膊擦着额头,只觉得满手都是汗。
“你到底是谁?”他努力的回想,却也只记得那件红衣。
可是再怎么疑惑,再怎么努力的想看清楚,他与那个女子之间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膜,看的见所有就是看不见样貌。
他扶着额头轻笑:“我记得上辈子的所有,大事小事。”
“可怎么都没想过却唯独忘记那个一梦到心都在颤抖的人。”胤禟捂住胸口,里面在泛着疼。
仇恨,夺位这些暂时都不重要,他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究竟——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
黑夜里只听见他不确定的呢喃声音。
胤禟却是不知,同在京城的另外一个地方却有人做了同样一个梦境。
男子坐起来,看着前方满脸的迷茫:“怎么又做了这个梦?”
他看见马上之人明明就是宋西楼,与她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可是九阿哥。
青筋暴起的手捏着棉被,满目沉思。随后掀开帘子往床下走去。
半夜这番动静,让门外看守坐着打盹的奴才立马惊醒,敲着门问:“少爷,可要奴才进去伺候?”
“下去睡吧。”
屋子里的人喊了一句,大步朝前走,打开屋子的另外一边门,跨了进去。
烛光点起,亮堂之后里面的东西看了个清楚。
平刀,斜刀,玉碗刀,只见里面放着的都是雕刻的工具。
赵文轩径直拉开一个隔间,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木雕小人,全部都是一身红衣。
他拿起其中一个,上面的女子挽着弓对准前面目光凌厉,只见她前方的鹿耳朵里插着一支箭。
“今天这个梦,以前做过了。”看了看,他又放下去,怕以前怕忘记只要是做这样的梦,他都会去雕刻出来。
可今天这样的梦,显然以前是做过了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梦境里就会出现这样两个人,里面人的喜怒哀乐,他作为旁观者的角度看的是一清二楚。
最近做梦越发的频繁,以前相同的梦他没有做过第二次,可是这段时间就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再看一遍一样。
“梦又做的不对。”
他看着手里的木偶一笑,随手就扔到了柜子里,什么九阿哥,与宋西楼在一起的可是四阿哥。
现在人还在贝勒府的后院呢,想到这,赵文轩讽刺的笑了。
***
钮祜禄莲心是穿着她丫鬟春杏的衣服偷跑出去的,每天都有外面的人进贝勒府送蔬菜,她乘机混了出去。
她病好的差不多了,也找到了朝她下药的凶手,这件事情水落石出后,她往日里安静的院子依旧是死一般的在安静着。
除了春杏,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悄悄的溜出了府。
宋西楼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去福晋屋子里出来之后却碰见了汪格格。
汪格格大概是这个后院里唯一没有存在感的人,她长的也是那种平淡无奇的样子,身材也有点矮,没有什么好出彩的地方。
宋西楼却知道,这个女人不一般,她平淡无奇,不争不抢的,但是在这个明争暗斗的后院里却愣是争取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可不是眼前这样给人懦弱胆小的人做的出来的,宋西楼笑:“今个天气好,连汪格格都出来赏花了?”
“这贝勒府还有什么地方的花比侧福晋院子里开的还好?”汪格格却抬起眼眸,手指着前面问:“前方有个亭子,不知能不能与侧福晋过去喝杯茶?”
宋西楼一看,前面是府里的花园,她说的亭子可是在假山后面,一眼看上去有些隐蔽。
“不了。”
宋西楼却摇头笑:“大中午的,若是汪妹妹有空的话不如去我院子里坐坐?”
她这句话说完之后,看见汪格格唇角带着笑,没过一会就闪了过去。汪格格蹲下身子行了个礼:“多谢侧福晋,但妹妹却是要婉拒了。”
“昨个下雨,我与宋格格都没怎么睡。”她笑了笑:“女人总是怕这些的。”
“钮祜禄妹妹每次下雨,都要找我与宋格格一起,三个人围着打个叶子牌消磨时光。”
说到这她神情变了变:“但是昨晚,我与宋格格过去,钮祜禄妹妹却怎么都不开门。”
宋西楼“哦?”了一声又听见她道:“若不是她的丫鬟在门口的话,我与宋格格还以为她这是消失了呢。”
“不过相信,这只不过是自己想的罢了,爷与福晋要是没答应的话,府里看守的这样严谁会不要命的出去呢?”
周围又没人,她这话说的无头无脑,像是女人之间的唠叨,说完之后就走了。
宋西楼笑了笑,这个汪格格还真是一个聪明人,她这是再说钮祜禄莲心擅自出了府。
眼前这个亭子,自己若是走过去的话,今日这番话怕是听不见了,毕竟,两个人说什么话非的要在隐蔽的地方呢?
坦坦荡荡的才不会惹人怀疑,宋西楼轻声道:“怕不是不要命才出府的吧,怕她这是为了要命才出去的。”
“但是,我到是要看看,你怎么回来。”
毕竟,不得到福晋的允许,私自外出,这样的罪可实在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