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 第37节
“好像叫游子方……”濮阳鸾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回道。
她不明白太上葳蕤问这话做什么。
太上葳蕤听罢,不疾不徐道:“昔日容玦父母曾在天水阁修行,游子方便是二人旧友。”
容玦父母当日也是因为擢仙试,才会前往天水阁,恰好结识了散修出身的游子方,交往颇深。即便夫妻两人陨落,每逢年节之时,游子方也会向容氏送来节礼。
濮阳鸾恍然,随即大松了口气,若是如此,便不必担心了。
大师姐是师尊弟子,便是看在容氏的份上,那位游长老想来都不会难为师姐,他应当只是出于好奇,才会想见一见大师姐。
太上葳蕤起身,她如今尚且还没有拒绝天水阁的实力。
赵立和濮阳鸾连忙也跟了上去,独留燕愁余在石桌上。
天水阁……他甩了甩尾巴,眼中划过深思。
——
镜花岛上的一处竹林中,游子方正和容玦对弈。
他月白色的袍袖上用银线绣了天水阁的徽记,如水浪滔滔。
“玦儿,你这一手棋艺当真比你父亲强多了。”游子方感叹道,他生得一副温雅的儒生模样,手中折扇轻摇,说话间,将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
容玦看着棋盘,他思索片刻,才放下黑子,摇头道:“还是比不上游叔父。”
一旁围着数十长老弟子,都安静地瞧着黑白交错的棋盘。
两色棋子纠缠相斗,僵持不下,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容玦所执的黑子渐渐落于下风,他思索的时间便也渐长。
周围懂棋的人也露出深思神色,黑子被白子围剿,已有溃败之势。
容玦放下手中黑子,叹了一声:“叔父怎么也不肯让一让我这个晚辈,我实在是想不出,接下来该将棋子放在何处,才能破局。”
游子方摇了摇折扇,带着几分自衿道:“以你如今年纪,能与我对弈至今,已是很难得了。”
“大师姐来了!”
“大师姐?”
听到几名镜明宗弟子如此说,游子方也抬起头,只见太上葳蕤缓缓向此处而来,身后跟着赵立和濮阳鸾。
那一双眼很是清冷,像是有霜雪暗落。
容玦也抬起头,见了太上葳蕤,面上笑意不改:“少虞来了。”
就好像当日发生在日月殿中的对峙不曾存在。
游子方摇了摇折扇,原来这就是镜明宗的大师姐,容少虞。
他看向太上葳蕤,笑得如沐春风:“原来这就是洵兄的首徒,我叫你一声少虞应当不会冒犯吧?”
“少虞不如来帮玦儿看一看,可还有破局之法?”
“我不懂棋。”太上葳蕤没有动。
游子方便有些遗憾:“棋是君子之谋,最是能陶冶性情,该好好学一学才是。”
“你虽是容氏剑奴出身,但如今身份已经不同,便该有掌教弟子气度。”
此话一出,四周鸦雀无声,有几人甚至忍不住用惊讶的目光看向太上葳蕤。
镜明宗内,也并非所有弟子都知道她的出身,更多人还是以为,她是容氏旁支族人。
濮阳鸾忍不住皱了皱眉,一旁的赵立也暗道,这位天水阁的游长老,怎么比自己还不会说话?
太上葳蕤反而笑了笑,目光扫过棋局,淡淡道:“便是不懂棋,同样能破此局。”
游子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道:“好,你且一试,若是你能破局,我便以一节九湘竹相赠!”
九湘竹是一种少见的灵物,便只是一节,也值数千灵石。
身为天水阁长老,游子方的身家自然很是丰厚,他取出玉匣,向前一推。
容玦也道:“既然叔父如此大方,我便出这枚玉蝉。”
见容玦取出那枚玉蝉,一直侍奉在他身后的赵月忍不住抬起头。
他竟然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场合拿出玉蝉?!赵月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待在容玦身边,为的就是容玦从拍卖场上得来的这枚玉蝉。
游子方随即看向太上葳蕤,他实在很好奇,一个不懂棋的人,会如何破解这场残局。
太上葳蕤上前一步,顺手从容玦背后的护卫腰间抽出长刀,刀光亮起,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柄长刀已经落在棋盘上。
黑白色的棋子飞起,随即洒了一地。
游子方被她的动作惊得愣在当场,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身边几名天水阁弟子皱眉看着太上葳蕤,这镜明宗大师姐行事,真是……她怎么敢直接劈了棋盘?!
直到太上葳蕤抽起刀,随手送回刀鞘中,回过神的游子方看着她,脸上并不见怒意,反而抚掌大笑道:“好,不愧是镜明宗大师姐,这的确是破局最简单的法子!”
容玦也笑了起来:“叔父,今日这局棋,我可不算输。”
游子方笑叹一声,点了点头:“说得是,既是如此,今日便算平局吧。”
他拿起玉匣,看似随意地扔向太上葳蕤。
太上葳蕤抬手,稳稳接住了装了九湘竹的木匣。
游子方眼中欣赏不由更甚。
容玦示意赵月将玉蝉送上,在太上葳蕤取过玉蝉之时,赵月眼中抑制不住地生出几分不舍,但众目睽睽之下,什么也做不了。
第39章
夜色笼罩在镜花岛上, 湖水在暗处流动,月光溶溶,偶或有一声蝉鸣传来。
楼阁重重,巡守的值夜弟子行走在其中, 不时说笑几声。
一道黑影避过值守的镜明宗弟子, 沿路向前。
夜色中的紫藤萝仿佛蒙上一层柔光, 少女轻盈地落在院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只有几串紫藤因为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闭上眼, 让神识扫过这处水榭,不用多久便感知到太上葳蕤所在。
一道轻烟从半敞的窗扉飘入房中,丝丝缕缕地蔓延开。
房中安静得只能听见轻柔的呼吸声,又过了片刻,少女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走入其中。
太上葳蕤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窗外月光洒下,她的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带着一股易碎的美感。
临窗的竹篮中有条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黑蛇, 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然寒光。
往日跟在容玦身后侍奉的少女,总是一脸娇柔软弱,楚楚可怜。不过这时候,她神情中带着三分狡黠灵动, 眸光流转, 再不复之前娇弱。
少女伸手探向太上葳蕤手上纳戒, 眼看将要得手,她目光中不免带上几分紧张。
她费了这样大周折,今夜想要的东西终于能到手了。
就在她指尖将要触到纳戒时, 一只纤长苍白的手抬起,稳稳握住了赵月的手腕。
少女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没有被迷晕?!”
太上葳蕤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咬了咬唇,少女很有些气恼,她挣脱桎梏,向太上葳蕤攻来,招式狠辣,直逼向太上葳蕤的要害
既然偷不了,就只能明抢了!
太上葳蕤没有躲,她微微抬起指尖,房中阵纹便就此亮起。一道道流光照亮暗夜,赵月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困在了方寸之间。
这里竟然有阵法,难不成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少女神情惊疑不定。
她抬头看了太上葳蕤一眼,运转全身灵力一击,试图强行破开阵法。灵力落在阵法上,阵纹闪动,下一刻,庞大的灵力便反弹了回来。
以她的修为,要强行破开太上葳蕤布下的阵法,还不够。
少女受了自己全力一击,喷出一口鲜血,再不敢轻举妄动。
太上葳蕤自床榻上坐起身,徐徐开口:“罗浮教圣女深夜来访,当真是稀客。”
那日濮阳鸾自濮阳烈手中救下的,不是什么柔弱无依,身世悲惨的凡人,她是罗浮教的圣女,闻人昭越。
听到太上葳蕤一语叫破自己的身份,闻人昭越瞳孔一缩,眸中有惊色闪过,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镜明宗大师姐,究竟是什么来路?
闻人昭越看向太上葳蕤的目光中,不由满是忌惮。
“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放了我!我阿娘可是罗浮教之主,若是伤了我,管你是镜明宗大师姐还是谁,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大的口气。”太上葳蕤勾了勾唇角,反问道,“天水阁阁主一日不死,罗浮教可敢光明正大出现在苍栖州?”
三百年前,罗浮教是苍栖州唯一能与天水阁抗衡的宗门,但在现任天水阁阁主上任后,罗浮教的声势便渐渐不如天水阁,最后甚至灰溜溜地被驱逐出了苍栖州。
虚张声势的闻人昭越闻言,话音顿时一滞,她竟然都知道……
正如太上葳蕤所言,只要天水阁阁主活着一日,罗浮教就没有资格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苍栖州的土地上。
天水阁对于罗浮教的厌恶,甚至不亚于魔修。
“你想干什么?”闻人昭越梗着脖子道,“可是想将我交给天水阁领赏?”
太上葳蕤对罗浮教没有好感,但她与天水阁的恩怨更深,自然不会将闻人昭越交给天水阁。
自纳戒中取出自容玦处得来的那枚玉蝉,她看向闻人昭越:“你夤夜来辟萝榭,大约就是为了取这枚玉蝉。”
闻人昭越的眼睛飞快地眨了眨,没有说话。但她这般反应,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这玉蝉有什么用。”太上葳蕤再次开口。
闻人昭越紧抿着唇不说话。
好在太上葳蕤也并不十分在意她要这玉蝉有什么用,抬手一拂,瞬间便有几道灵力破空而去,打在闻人昭越周身大穴上。
闻人昭越自然没能躲过,不过片刻,她便感觉到经脉中的灵力停止了流动,任她如何催动功法,丹田气海中也毫无反应。
她竟然封住了自己的灵力!
“你到底想干什么?!”闻人昭越越发气恼,修士失去灵力,和失了手脚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