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落后就要挨打
李元丰想到这里,背后十个鸟首攒起,眸光一动,隐隐的,虚空中,出现了一片森绿纹理,状若凶鸟尾翼,妖异神秘,不见其底。再然后,盘丝洞、黄花观以及竹节山等等等等,所有他天妖气所占地带,都有绿芒幽深,睁开后,观看部洲后的黑水。
黑水横之东西,贯于南北,不见崖岸,幽幽深深,波光粼粼中,不计其数的光坠入到里面,无声无息,俱是被吞噬。这是一片神秘又特异的时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亘古未有,于极阴中衍生出新的变化。
神秘,诡异,幽深,阴暗,变化。
李元丰眸光所扫,黑水和以前一样,看上去没有变化,可他想到弥勒梵主所祭炼的小雷音寺这个部洲关键节点升空,煊赫如大日,灿然生金,把自己刚刚推到完全体的乱石山碧波潭的光芒都压了过去,可以断定,梵门在黑水上有超乎人意料的进展。梵门有此进步,不会没有动作。
叮咚,
李元丰念头落下,晴空有霹雳开,天妖气再次汇聚,凝成宝镜之相,其上的纹理却是神秘复杂,蕴含着人心变化。
叮咚,叮咚,
鬼车的天妖道果和心魔之主的心魔道果之力合璧,以自身感悟的圣之道统御,顷刻间,李元丰就发现了,在平平无奇的黑水上,金芒激射,梵气凝成宝轮,里面缀着经文,洋洋洒洒,熠熠生辉。
叮咚,叮咚,叮咚,
只是异象一起,旋即散去,只余下黑水波光激荡,来来回回。
很显然,梵门在黑水上精进如斯,利用黑水掩饰气机,人所难见。要不是李元丰一是断定梵门在黑水中做文章,二是有妖魔双道果珠联璧合,真的发现不了!
“麻烦。”
李元丰眉头皱起,眼瞳垂下幽幽的光,如帷帐般,挡住里面的神秘,经过刚才的惊鸿一瞥,他已经发现,梵门的人在自己掌握的盘丝洞、黄花观和竹节山后面的黑水上有了新的布置,尤其是是在自己掌控最为薄弱的竹节山后面的黑水中,更是大做文章,恶意滔滔。现在引而不发,肯定是要寻一合适的时机,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来个雷霆万钧。
“麻烦!”
李元丰喃喃自语,他发现,还真不好办。
要彻底解决的话,自己得短时间内把对黑水的洞彻提升到比肩梵门甚至超过梵门对黑水的洞彻才行,这个是没有希望的。
如果不彻底解决,只暂时阻挡拖延的话,那也得有足够人手守住部洲关键节点现世和黑水的交汇所在。就是这个,也不行,人手不够!
“难道只能有所取舍?”
李元丰背后十个鸟首发出鸣声,在盘丝洞、黄花观和竹节山三个部洲关键节点上徘徊,真要不行,那只能优先保住盘丝洞和黄花观,暂时“舍弃”竹节山。
叮当,
弥勒梵主并不知道由于自己祭炼小雷音寺这个部洲关键节点成功,从而让生性多疑,心思敏锐的李元丰洞彻了梵门一部分的杀招,他此时此刻正沉浸在参悟完全体的部洲关键节点所展现出的圣痕玄妙里,整个小雷音寺时空都绽放出耀眼的光明。
叮当,叮当,
天光垂落,能够看到,梵气升腾,凝成宝轮,大大小小,倏聚倏散,七彩汇集,莲花盛开,星空倒影下来,再有梵土开辟。
叮当,叮当,叮当,
极乐之音,愈发响亮,威压四方,连李元丰刚刚升空的乱石山碧波潭这一片时空都被金色掩下去,看上去摇摇欲坠。
李元丰看在眼中,暂时压下自己对自己盘丝洞、黄花观和竹节山等地的担忧,他衣袖一振,自完全姿态的乱石山碧波潭上冒出万千丝天妖气,渐聚渐多,上覆洪荒上古星空,星斗奇大无比,他身影出现在其中,冲小雷音寺那一片时空,高声道,“弥勒梵主能够把小雷音寺升空,真可喜可贺。”
弥勒梵主高诵一声梵号,从时空中现出身姿,他端坐在龙华宝树下,手捏宝印,低眉道,“比大圣还是慢了一步。”
李元丰身影在一片森绿之中,不见其底,闻听此言,笑声传出来,道,“本大圣的乱石山碧波潭在体量上只是比观自在的黑风山-观音观稍大,比梵主的小雷音寺可是差远了。梵主能够祭炼小雷音寺成功,才是真正的法力滔天,神通无量。”
李元丰话语很快,不等弥勒梵主开口,继续说话,道,“以本大圣之见,梵主才是梵门在西牛贺洲上神通法力最强之人,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未来之说,果然了得。”
言语中,挑拨之意,毫不掩饰。
弥勒梵主依旧结印,眉不动,人不语,平平静静。
“妖孽!”
倒是在这一纬度中,黑风山-观音观那一片时空里,蓦然金虹贯空,耀眼夺目,观自在大菩萨跌坐在宝轮中,横眉竖目,训斥李元丰,道,“休要挑拨!”
“哈哈哈,”
李元丰大笑,法衣之上,纹理俨然,栩栩如生,再现上古洪荒景象,道,“本大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观自在你虽然了得,可比起弥勒梵主来,是真的差一点。”
“一山总有一山高。”
“菩萨应该正视差距!”
听到这样的话语,观自在大菩萨眉眼间怒火燃烧,熊熊而上,鬼车这凶鸟言语真的是恶毒非常,让人很不舒服。
弥勒梵主还是不说话,又看了李元丰一眼,微微一笑,如在寺庙中大肚能容天下事,笑对众生的样子,然后高诵一声梵号,整个人融入到小雷音寺时空中,不再现身。
去的从从容容,只余下斗大经文,在时空中碰撞,讲述未来之意。
“鬼车!”
观自在大菩萨也随后隐去,只是余音之中,蕴含着梵之怒火。
“弥勒梵主。”
李元丰则目送两个人离开后,原本张狂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思索。他刚才的有意挑拨可没指望真正破坏弥勒梵主和观自在大菩萨两个人的关系,他只是借着话语,来挑一挑事儿,看一看弥勒梵主这位梵门大能的性格以及其他。
毕竟在李元丰看来,随人间界逐步和地仙界融合,西牛贺洲这个纪元中心出现大变动,弥勒梵主这位梵门巨头在西牛贺洲中会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越来越彰显自己的影响力。而李元丰的鬼车真身是明面上的西牛贺洲的第二大势力,李元丰的心魔之主还想在西牛贺洲暗处兴风作浪,少不了与弥勒梵主争锋相对。
知己知彼,才可百战百胜啊。
只是现在来看,不容乐观。
弥勒梵主看上去笑容常开,大肚能容,一番试探,看不出任何的虚实。这样的姿态,看上去要比观自在大菩萨难对付。
李元丰踱着步子,或许是他和观自在大菩萨打交道比较多,再加上多次交锋都隐隐占据上风,不是占了便宜,就是得了好处,反正有一种克她的感觉,所以对上观自在大菩萨压力不大。但这个弥勒梵主不一样,对上对方,没有心理优势。
“以后再看看。”
李元丰没有太多收获,也没有太失落,反正他刚才只是试一试。
西牛贺洲,宝霄宫。
四下沉香,金水生晕。
有惊龙自云中跃出,徘徊在穹顶之上,然后垂下龙首,口中衔着金灯,垂下万千的光明,把周匝都映出一片灿金,辉煌而神圣。
真武大帝身披帝君之衣,绣麒麟瑞兽之纹,绕日月星斗之辉,腰佩法剑,背后激荡水波,幽幽深深,不见其底,他先是手一引,将李元丰发来的观自在大菩萨借助黑风山-观音观这个部洲关键节点完全体来窥视西牛贺洲的信息无声地阅读完,然后自身力量一动,弥漫开来,囊括四下,尽量护住。
真武大帝做完这个,腰间的法剑发出铿锵一声剑吟,他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有了发现。即使他伟力密布,在有李元丰的鬼车之身的提醒后,还是冥冥之中觉得,自己没有完全阻挡住观自在大菩萨借助黑风山-观音观对自己地盘的窥视。
这要是在其他地方,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因为上境金仙之力,超乎时空之上,覆盖所有,任何外力加之,都无所遁形。只有西牛贺洲这样的纪元中心,劫运一升一落,天机晦涩,能够蒙蔽大罗金仙的无上灵觉。最为主要的是,真武大帝在西牛贺洲中没有足够的凭借,来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真武大帝知道自己无法全部阻挡观自在对自己地盘的窥视,但有了玄天圣君背后的九荒大圣的提醒自己做了布置后,最起码也会有作用,能够阻挡一部分。自己在西牛贺洲中属于初来乍到,掌握的资源有限,就得这样,不可能十全十美。
“嗯?”
真武大帝刚要转动别的念头,突然间,他神意中若有所觉,抬起头,就见部洲上空,相继有两轮大日升腾而起,刚开始的那个,森绿妖异,缀着妖音,弥漫着上古洪荒的恐怖场面,后面紧跟的那个则是金灿灿的,四下俱是龙华宝树的叶子,密布玄妙的经文,体量要比前一个大不少。
轰隆隆,
再加上原来的一个,三轮大日悬于西牛贺洲中一个神秘奇异的纬度上,源源不断的部洲本源之力投下来,让三轮大日大放光明。
真武大帝看到这个,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三轮大日悬在那里,俯视整个西牛贺洲,高高在上,真正站得高,看得远,他们下面人的所有动作似乎都逃不过对方的神目如电。
“九荒大圣和弥勒梵主,”
真武大帝只是一看,就分辨出其为何物,和观自在大菩萨的黑风山-观音观一样,九荒大圣和弥勒梵主两个人也各自祭炼成功一个部洲关键节点,如悬大日当空,俯视部洲。这一下子,真武大帝神意之中,不舒服的感觉顿时倍增。
真武大帝神意横空,照镜而行,他很快发现,这样的不舒服不是其他,而是西牛贺洲中又多了两轮“大日”后,自己这样的人物在西牛贺洲中要有所作为难度比以前大了。因为有了这个,其背后的人比如九荒大圣,比如弥勒梵主,能够对西牛贺洲洞彻的更多,自己等人要是想要暗地行事,或者遮掩天机,付出得成倍增加。
“这个,”
真武大帝来回踱步,面对这样的居高临下,在无法匹配的情况下,真的很无力。要改变局面,没有其他的方法,只能够自己也得拥有一个这样完全体的部洲关键节点才行。
“梵门和鬼车领先的幅度太大了。”
虽然早知道梵门在西牛贺洲中一家独大,鬼车这个九荒大圣也是在西牛贺洲中当之无愧的第二大势力,遥遥地抛开第三,但真有真正置身其中,才明白这种差距之大的压制力量。自己等人不过是才刚刚得到一些“根基”和“锚”,能够降临上境之力,对方已经在完全体的部洲关键节点上进行竞争了。
想一想,先是一些“根基”和“锚”,再进一步才是部洲关键节点,到最后才是完全体的部洲关键节点,这其中之间的差距真的大。
“得先找一个部洲关键节点。”
真武大帝对自己一步到位就得到一个完全体的部洲关键节点并不奢望,那是不可能的,倒是获取一个部洲关键节点的话,可以想一想办法。反正急也没有,现在是落后就得挨打,要赶上,得一步步来。
真武大帝想到这里,眸光动了动,落到西牛贺洲的凤仙郡上。
当初梵门和天庭关系亲近,倚为盟友之时,会把西游中的一部分好处分润给天庭,允许天庭的存在收割一部分的天运地气,或用来炼制法宝,或培养门下弟子,等等等等,但关系到整个部洲关键节点上,梵门是寸步不让的。倒是凤仙郡这个部洲关键节点因为当初闹得那一次,被天庭打开了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