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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4节

  转身举步,忽地看到掉在地上的书,捡起之后,愣了片刻,收好书,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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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珠追着梅筠到殿门外,胡乱地劝道:“公子别往心里去,殿下他只是气极了……”
  梅筠脸上的指痕在日头下格外显眼,他瞧了那日头许久,在双眼刺痛难忍时,他别过脸去。
  英珠瞧不见他的神情,只听他声音仿佛又似从前般无波:“这世上又有谁离不开谁的呢?有多少人,昨日难以离舍,今日便可弃如草芥,人情最是难料。国事不毕,不谈私情。‘我有志在古道,驰情慕高贤’,你劝殿下另寻高朋。往后娶妻生子,延绵国祚才是正道。”
  梅筠说完,跨步出去,竟当真一去不回。
  第3章 女装公主
  殿内寂静,燕熙坐在锦被中,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
  他已经安静下来,复盘方才之事。刚才爆发并非一时冲动,他就是想要替原主要一个说法,用一巴掌抵一条命,已经算是便宜梅筠了。若非人设所限,他非要替原主把委屈都讨回来不可。
  方才,虽然他的表现十分激烈,但只要把反常限定在感情纠葛的范围内,也能说得通。毕竟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他一个得宠的皇子,又有充分的理由,打人一巴掌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他想,没事的,只要我自己不觉得过分,旁人便不能多说什么。
  要镇定。
  一切想定,他唤人进来。
  英珠小步跑进来,跪在榻前。若在从前,他肯定要扑到跟着前,可方才眼见燕熙凌厉之态,不由心中惴惴,格外小心。
  倒是燕熙先笑了说:“小珠子,做什么如此生分,不认识本王了?”
  英珠这才缓缓抬头,瞧见熟悉的温和笑容,这才哇的一声,抹泪大哭道:“我的小主子,你总算醒了!小的们要吓死了!”
  “没事了。”燕熙抬眸,瞧见这贴身小内侍五官颇为清秀,他想到原著作者说过自己是颜控,不由心中好笑。只是大病初愈,只能没什么力气地说,“你去跟院子里的人说,往后没事别往我殿里走,人多我心烦。”
  英珠点头应了,端了热茶递过去,瞧见燕熙神情平静,欲言又止。
  燕熙揭了茶盖,泯了口热茶,干渴的身体顿时舒畅不少,便问:“有要说的?”
  英珠试探地说:“梅公子这些天都值夜,皇子所里的事情都亏有他张罗,宫里头的御医他信不过,专从外头请了郎中来——”
  咔嗒。
  燕熙冷着脸合上了茶盖。
  英珠吓得一颤,立时噤了声,忙跪地认错:“主子,小的多嘴了。”
  燕熙冷声说:“这宫所里的主子,是他还是我?”
  英珠冷汗掉来来,连声应:“当然是主子!是小的僭越了!望主子恕罪!”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燕熙放下茶杯,声音疲惫,“你出去吧。”
  英珠一连声的赔着不是,退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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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想,做到这地步,应该够了。既适当地立威,又换回了耳根清净。
  他走到镜前。
  看到原主的脸,倒吸了一口气。
  认真打量,他恍然明白原主一生爱而不得的原因——胖。
  原著描写原主白胖,读者们自然而然把原主往娇憨的方向想,可实际原主气色不好,胖里盈着病气,显得有些虚弱。
  燕熙隐隐知道,为何原主会无力对抗环伺的恶人了。
  燕熙心中立起第一个目标,减肥。
  颜值倒是其次,主要是得健康。这条命来的不容易,燕熙不想平白病死了。
  燕熙毕竟大病初醒,在殿中活动了小半日便没什么力气地歪在软榻上,英珠小心地替他盖了软被,他倦意上涌,阖眼小憩。
  就在此时,宫人们拥簇着一人来了皇子所。那人抬手止了众人的问安,只身进了殿中,坐在榻边,望着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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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再醒来时,已过午。
  他口渴难耐,记得榻案上有水,伸手去寻,忽有一双手按住了他,接着扶他坐起。
  随着那人的靠近,芳馨幽绵香味袭人而来。
  接了水杯,润了喉,正惬意间,那人开口:“小七,好些了么?”
  这声音……清喉娇啭,是个少女。
  燕熙想,这宫里头会来皇子所的少女只有一个——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那少女艳若夭桃浓李,占尽风流。
  这,这是——燕桢儿!
  《太子秘史》的终极大boss!
  女装大佬、先帝嫡子、当今天玺帝钦封的大长公主。
  燕熙手上一抖,差点打翻了水杯,他攥紧了拳,强压住了突突心跳,脑海中挥散不去原主被燕桢儿囚禁至死的无望时光。
  “不认得我了?”燕桢儿不解道,“病了一场,胆子变小了?”
  燕熙平复心情,瞧着燕桢儿。
  太美了,便是在女子里,也难有人艳质能及。有这等美貌,难怪能男扮女装能骗过所有人。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男子。
  燕熙目光从对方起伏的胸脯上快速的滑过,停在对方脖颈,那里戴着丝带。
  燕桢儿被瞧得笑起来,优雅地拨发到耳后道:“瞧着眼熟么?用上回你送我的绸子做的。”
  “嗯……很漂亮。”燕熙应付着说,他目光在喉结的位置稍作停留——燕桢儿没有喉结。
  他心中陡然惊骇。
  因为,到了二十岁,男子无论如何也该有喉结了,可燕桢儿却没有。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燕桢儿对自己动了外科手术。在古代的医疗卫生条件下,在这种位置动刀,几乎是要命的。
  燕熙不敢想象,一个人得有多狠,为着什么目的,蛰伏近二十年,又是忌惮着什么,才会对自己如此狠决。
  燕熙错开目光,平复着骇动,掩饰地垂头望着锦被上的纹样。
  “有心事?”燕桢儿温言道,“在想他?”
  “哪个他?”燕熙其实听出来了,但他现在需要话题来延长思考时间,故作懵懂地问。
  “小七变坏了,和我也藏着掖着?”燕桢儿莞尔,“你也别难过,想要他回来,便去求皇兄,皇兄爱重你,岂会不允?他只要一日是你伴读,便不能抗旨不来。你舍不得他,便不要为难自己。”
  这句台词,在原著中也有。
  看书时只觉长公主体贴入微;此时听来,才发觉对方处心积虑的可怕。
  若不是燕桢儿一干人等长年累月的哄梭原主任性枉为,原主何至于将人得罪干净,落得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境地。
  燕熙心绪飞转,燕桢儿那双眼妩媚又勾人,仿佛能看穿一切。燕熙装作苦恼将头闷在大迎枕上闷闷地说:“我好气他,不要再和我说他了。”
  “小七如今竟也能忍着不叫他来了……”燕桢儿意外地顿了顿,而后轻柔地说,“全听你的,你眼下气他,打他骂他都是他该受着的,暂且冷他一段也好叫他知道你也是有脾气的。待哪天想了,再传他来便是。”
  燕熙赌气般道:“不要,我再也不要见他了!”
  燕桢儿却笑了。
  燕熙这种闹着情绪不可理喻的样子,才是叫人放心的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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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桢儿连着两日来皇子所帮燕熙料理宫事。
  有他在,太医院及二十四衙门的一应供应比梅筠在时还要好。
  第三日,燕熙提出想去上学。
  燕桢儿正在听宫人们的禀报,他闻言转头来定定瞧着燕熙,笑盈盈地道:“你大病初愈,还得将养几日。文华殿那里早就请过假了,裴太傅不会怪罪你的。”
  这真是个妖孽,一个男人竟然能将女子的端庄与娇艳出神入化地表现出来。原著写燕桢儿美得“摄魂夺魄,群芳难逐,天香国艳”,毫不过誉。
  燕熙避开目光,告诉自己莫要被画皮摄了心智,他说:“成日锁在院子里,闷得慌,文华殿好歹还有人能做伴。”
  燕桢儿走近揶揄道:“是想他了么?”
  燕桢儿如此近的目光,让人很难承受,燕熙错开目光:“不是。”
  燕桢儿笑得意味深长:“你若想去瞧他,往文华殿去却错了。他今天被罚跪在上书房外。”
  “罚跪?”燕熙不解道,“罚他什么?”
  燕桢儿眸光转动,取笑他:“还说不想他?一听他被罚跪就急了?是皇兄知道了你落水之事,传令回来严罚他。”
  “哦——”燕熙想起来了,原著是有这段,接下来便是原主冲到上书房将人拉了起来。可梅筠那不知好歹的,偏要跪,为此两人又大吵一架。
  想到这里,燕熙的心猛跳了起来,等天玺帝回来,就要触及原著第一个巨大转折——原主被立为太子。
  一朝原主为东宫,所有的别有用心都将涌来,他将深陷所有算计的中心。
  明天,就在明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燕桢儿款款分析道:“若跪上一日,怕是要废了腿。贵妃娘娘在宫中处境艰难,梅筠是贵妃娘娘费尽心思替小七求来的伴读,梅筠身后是梅次辅,若当真让他废了腿,梅次辅那边交代不了。皇兄不重罚他不行,可罚了便需要有人递台阶,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想去便去罢。此次救他,并非任性枉为。”
  燕熙不得不承认,燕桢儿这话说得不偏不倚,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在替他和贵妃娘娘考虑。
  他想:是我先入为主了。若燕桢儿半句真话都没有,原主也不至于瞎到能把燕桢儿当成亲人那样信任。
  半真半假地拿捏着人,才是摆弄人心的高级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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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心中冷笑,转头吩咐英珠道:“本王一会去听日讲,他现在还担着伴读之职,你一个时辰后传他到文华殿侍读。”
  他?
  英珠立刻懂了燕熙所指何人,笑着领命。
  “让他跪一个时辰,小七既罚了他,又救了他。”燕桢儿眉尾微挑,打量着燕熙道:“常言道经一事长一智,小七大病一场,倒是长大了,知道迂回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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