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急转直下
华枫向来都很自信!
自认为明见万里，太过相信自己的神识能力、判断能力，太过相信多思过头脑中的情报。
他从多思过大脑得来的情报，其实全部真实。
敌军最近的部队，当时也确实在三百里之外。
只是没想到敌军会来得如此之快，没有想到会与之交错而过，更没想到会让黄道周碰个正着。
……
连神通广大的华枫都没有想到，黄道周当然更难以想到。
由于有华枫这支“无敌先锋军”在前开路，黄道周一路行来，那是放心之极、惬意之极。
并未派出任何探马，也没有丝毫警戒防范之心。
哪想到，堪堪到达婺源，即与三万敌军迎面相遇。
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
黄道周一部甚感意外。
敌军同样也极为意外。
不过，两军的的意外各不相同。
黄道周一军，是未想到竟在此遭遇大批敌军，而华枫之“无敌先锋军”却无任何消息反馈。
清军则是意外，他们的计划，竟然如此轻易就获得成功。一大块香喷喷的肥肉，就这样落入自己口中。
因此，直到两军骤然相遇，双方统帅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一场货真价实的遭遇战，瞬间展开。
战斗甫一打响，北伐义军就败相毕露。
不说一触即溃吧，但场面也是非常被动。
毕竟，无论是兵马的数量规模，还是部队的战斗力，敌军都要强得太多。
如果是换作牛头岭战役之前，北伐义军恐怕更加不堪。
那一战，不但让他们沾染了血腥味，还多了一些对敌经验，更多了一些勇气和底气。
因此，实力远远不如对方的北伐义军，生生硬扛了一个时辰，场面方才变得笈笈可危。
但全军上下却无一孬种，俱都浴血苦拼、死战不退，战况极其惨烈。
……
敌军作战经验极其丰富，见对方已然溃不成军，遂一声炮响，发起了总攻……
已是强弩之末的黄道周一军，在敌全面强攻之下，再也抵挡不住，开始四处败逃。
逃，并不一定都是贪生怕死，而是迫不得已。
有时，逃是一种以退为进，是一种明智之举。
具体如何定性，应视现实情况而论。
不能以偏概全，更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片。
……
此时，大势已去的北伐义军如若不逃，除了惨遭屠戮、全军覆没之外，别无他途。
明知是毫无意义的必死之局，又何必愚蠢坚持？
因此，只有逃。
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或许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当然，也可以缴械投降。
但将命运交给生死之敌手里，从此再无丝毫反抗之力，这真心好么？这难道是正确的选择么？
……
敌军最后一轮总攻下来，斗志全失的北伐义军，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黄道周身边，已不足千人。
而毫无战斗经验的他，此时仍骑于高头大马之上，并未打马而逃。
因此，目标明显的他，很快就成了敌军围攻的主要对象。
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其残余的近千护卫之军，即宣告全军覆没。
再无一兵一卒保护的黄道周，很快被敌军轻易生擒活捉。
此次遭遇战，就此落下帷幕。
黄道周所率一万三千余北伐义军，成功脱逃者，不足三千人。
……
祸不单行。
不过相隔数日，左、右两路大军，分别在休宁、抚州，也先后遭受了与中军同样的打击。
不同的是，战场老手罗战军，处置得当，带领五千余众逃得生机。
而战场初哥夏铁古，则未能成功逃脱，也成了一名俘虏。
左路军生还者，竟不足五百人。
休宁、婺源、抚州三战相继失利，损失极为惨重。而且一号、二号人物，还都成了俘虏。
至此，五万北伐义军，幸存者不过一万四千余人。
而这些人，除了“无敌先锋军”，以及罗战军余部之外，其余人等都是四散奔逃，要想收拢集中，可谓难于登天。
因此，北伐义军已是名存实亡。
……
“无敌先锋军”在华枫一马当先之下，仍在不知疲倦的急行，对已然发生的惊天巨变毫不知情。
一路行来，极其顺利，并未碰上敌军。
也不知华枫等人的运气太好？
还是敌军的运气不坏？
未实际交手，谁也不敢断言。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黄道周运气太差!
……
再行三日后，华枫下令：于附近寻找隐蔽山谷，迅速安营扎寨。尔后，部队立即进入休整。
先锋军闻令而动，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即已找到极为理想的所在。
安顿下来后，华枫接连下达了四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打探消息。
派出探子四十名，分批次、全方位打探消息。
每方向十人，每五人为一批次。
前出距离，至少五十里；各方向的间隔距离，至少十里。
第二道命令，烟火管制。
敌情未明之前，任何人不得生火做饭，暂以干粮充饥。
第三道命令，战马看管。
所有战马，均由骑兵营派出十人看管。
第四道命令，养精蓄锐。
未分派任务的所有人员，即刻进入休整状态。养足精神，准备可能到来的大战。
如果精力确实旺盛，无须休整。也可自主活动，但不得随意走动、不得高声喧哗、不得打扰他人休息。
至于警戒，无须操心，本守备自有安排。
毫无疑问，哪有什么自有安排？不过是亲自上阵罢了。
之所以如此说，是为了让众人能够安心休息而已。
……
沉吟片刻后，华枫仍然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于是又令孟起、肖云、段今朝、风吹柳四人，分别前往四个方位打探敌情。
前出距离，至少八十里。
这四道命令一发，顿时让紧跟于后的多思过心服口服。
华枫的安排，将轻重缓急分得极为清楚，可谓丝丝入扣，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游刃有余。
而且心细如发，将任何可能暴露自身、影响战局的因素，都已考虑其中。
大将之才尽显无遗!
多思过此生遇上华枫，幸耶？不幸耶？
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