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免费小说>书库>其他类型>拂夜> 第十八章:猎手 (游丝篇) 下

第十八章:猎手 (游丝篇) 下

  凤兮理解凤禾的情感,于是替他找了个台阶下,说道:「不论昭娥是好是坏,总归死了,她的对错没必要由我们来断定,我们只要确保她不再重回世间即可。」
  凤禾同意凤兮的结论,他虽敬爱昭娥,却从没想过要将她召回世上,那悖逆上天之举所付出的代价无法估量,往事已矣,商丘城瘟疫也好、宗家内乱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重要的是当下与未来,昭娥若死而復生,利弊难说,那倒不如维持现状。
  凤禾瞒着凤兮偷偷将昭娥尸首埋于不夜城外,如今凤兮坦言昭娥可能不如世人所想良善,凤禾越发觉得那具尸首留着是一个风险,他趁空又去了一趟城外,方将昭娥尸首挖出、淋上火油,准备一把火烧了的时候,一根飞针刺入他的后颈,凤禾立即倒地、失去意识,待他清醒,昭娥尸首已不知所踪。
  凤禾惊觉不妙,赶紧将此事告知凤兮,凤兮先是教训凤禾私情误事,随后开始调查是谁对凤禾下了麻药、劫走昭娥尸首,凤禾说不上修为深厚,总是南分家的二爷,身手不算差,那人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以飞针迷昏他,实力不容小覷,自然也不会留下太多证据,结果一无所获。
  凤兮、凤禾费了那么多工夫,最后还是没能将昭娥尸首处理掉,眼下不知落入何人手中,若那人与巧心一伙倒也好找,就怕是第三方人、目的不详。
  凤兮无暇思考其它可能,他全心阻止昭娥復生,既然尸首已丢,安戈及其腹中子必须马上清除。
  昭琁一路从百晓园、炉公山、再到断头谷,凤兮已猜到她查出是自己安排杀手暗杀安戈,昭琁回了百晓园,此刻安戈身边必定铜墙铁壁,露月重伤,北辰不会离开他身边,凤兮无法调用北辰这位九州第一修士,要杀掉安戈的机会便小得多。
  凤兮烦恼之际,凤禾提议:「我们的目的是不让大小姐復生,那百晓园园主死活并不重要,重点在他腹中胎儿,不如我们向百晓园坦诚,请他们放弃腹中孩子。」
  「百晓园上下全是昭娥的信徒啊,现在炉公山大弟子流鱼也搅进来了,他们每一个都把昭娥当神,要是他们晓得能让昭娥重生,说不定立刻和巧心同流合污,再说,我可是曾经想杀掉百晓园园主的傢伙,他们不杀我就不错了,怎么会听我的建言?」
  「你向他们说清楚你的推论。」
  「我能说服你是因为咱俩是兄弟、彼此了解,他们不会信我。」
  「总得试试,除非你还有其它法子。」
  凤兮来回走动、挠头后悔道:「真是失策,早知道不炸断头谷了,没想到会误伤了断头谷的小公子,若非他重伤,太一就能继续为我所用了。」
  「说起来你为何要炸断头谷?」
  「我收到消息,白泽在一座山壁上打出裂痕,所以故意想把锅甩给宗家。」
  「你想让断头谷和宗家反目?」
  「断头谷谷主夫妇和宗主夫人关係密切,要是他们生了嫌隙,那断头谷便是查出真相的最好途径。」
  「人算不如天算,不料会伤及小公子露月。」
  凤兮想起一事,问:「断头谷山崩时,白泽也在。」
  「怎么了吗?」
  「那太一这颗棋算是彻底没了。」
  凤禾反应倒也快,马上跟上凤兮思绪,道:「太一心系露月,而昭娥大小姐的灵蛾之术举世无双,是濒死的露月唯一的救星。」
  「白泽肯定以此为饵拉太一入伙,太一单纯,怕是早已上当。」
  「你篤定白泽与巧心是復活昭娥的同伙?」
  「巧心不像传闻中的葬身火海,白泽也未必就是传闻中的背主之人,当了不夜城城主这么多年,这点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的,白泽死都不会背叛昭娥,巧心拼命想让昭娥活过来,间接证明当年内乱另有隐情,昭娥的死绝不简单,白泽身处流言中心,他只会比巧心更希望昭娥归来。」
  「巧心、白泽在大小姐死后多年始终忠诚于她,这样的她……真的如你所猜想的不堪吗?」
  凤兮笑道:「有人跟随是人格魅力,跟品性无关,否则我哪来这么多手下?」
  「你那是拿钱堆出来的。」凤禾直言。
  「也是,但你别忘了,我能利用太一这么多年,昭娥未必就做不到。」凤兮当初有意结交北辰便是看中他的能力,当中虽说多少有些真情义,可更多的依旧是算计,凤兮说道:「咱们燧明族的族徽是火中飞蛾,火若无致命吸引力,何以引得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那究竟是火的错还是飞蛾自己的错?」
  「心甘情愿,对错就不重要。」
  没了北辰相助,兄弟二人商量半天,实在想不出合适又有能力暗杀安戈的人选,后来他们又考虑毒杀,不过儘管不夜城在百晓园设有暗桩,以安戈如今的情况,吃穿用度必都严密检查,此路仍不可行。
  「真没招了。」自詡聪明的凤兮这回栽了。
  「我亲自去百晓园一趟。」
  「你确定?他们可能会杀你洩愤的啊。」
  「安排杀手杀百晓园园主的又不是我,何况由你坐镇不夜城,他们才会有所忌惮,毕竟杀了我,不夜城定会全力反击,百晓园、炉公山、朱绣银号、甚至宗家,没人会想跟钱过不去的。」
  不夜城是燧明族的钱袋子,也是朱绣银号的最大客户,有钱能使鬼推磨,凤兮能为所欲为也是因为有了财富的底气。
  这回凤禾出使百晓园福祸难料,空中飘盪的游丝落在凤兮的摺扇上,他无法确定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在努力挣破这张网,或是被其缠得更紧、坠入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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