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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四节 处理

  朱元局促不安地搓着手:“这个……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工地上打工,家里的农活儿都是我老婆在弄。去年她怀孕了,那个……孩子是我的,真是我的!”
  他不断强调这一点。
  任海洋宽慰道:“我没说孩子不是你的。我是问苗素莲跟你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是很清楚。”朱元摇摇头:“有好几次工地上放假,我回去都看见她在家里陪着我老婆。她就让我管她叫苗大姐,别的什么都没说。”
  任海洋问:“她是不是你们家的亲戚?”
  “她不是我家那边的。”朱元道:“至于我老婆那边……好像也不是。结婚的时候两边人都在,村里的规矩,摆流水席,我就没见过她。”
  任海洋追问:“你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见过?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朱元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摇头:“我这记性差不了,真没见过。”
  任海洋转向坐在斜对面的陈珺,认真地问:“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请仔细说一下。”
  陈珺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她肯定是去育婴室偷孩子的。”
  值班医生插话:“我说点儿个人看法吧!偷孩子这事儿我觉得不可能。我们是三甲医院,走廊和拐角都装着监控摄像头,育婴室里也有。平时家属探视,进出住院部都要过安检,还要核对身份证等个人信息。如果是白天也就罢了,人多手杂。可现在是晚上,大半夜的,楼下出口有保安守着,而且咱们医院还是双岗————出了电梯口就是安保室,走到住院部大门那儿还有一个人值班。”
  “退一步,就算她真的从育婴室里把孩子偷出来,也顺顺利利走出去,但出口和电梯里都有摄像头,大半夜的抱着孩子想要离开,在医院大门口就得接受盘查。所以我觉得,只要是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任海洋听了也频频点头:“是啊!育婴室这边的走廊出不去,想要下楼就必须走电梯那个方向。那边是护士站,还有值班室。她抱着孩子只要往那儿过就会被看见。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陈珺急了:“我……我的意思是……偷孩子有很多方法,我指的不是这个……哎……我该怎么说呢……她……她偷孩子,把两个孩子换过来……换过来啊!”
  陈珺从未经历过这些,情急之下说话也语无伦次。尤其是在育婴室里的时候,当时的情况让她来不及多想,脑子里只有“抓住她”一个念头,出于正常逻辑,下意识喊出“偷孩子”这句话。
  任海洋颇有经验,他从陈珺的话里听出了蹊跷,连忙安慰道:“老人家,您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哎……好的,好的。”陈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放缓思维,情绪也逐渐安稳下来,解释道:“我当时是真急了,才说她是偷孩子……我女儿今天早上剖腹产,生了一对龙凤胎。今天晚上我陪床,半夜起来解手,看见外面有人鬼鬼祟祟往育婴室那边走。当时我没在意,后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说这大半夜的,你去那边做什么?后来我叫上护工跟了过去,就看见育婴室门开着,她趴在床边,用砂纸磨孩子的脚环。”
  一句户,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磨脚环?”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您真的看清楚了吗?”
  任海洋思维敏锐,脑子转的很快,瞬间明悟。他急急忙忙地问陈珺:“您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陈珺认真地说:“当时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她就把手里的那张砂纸扔床底下了。不信你们现在去育婴室里看看,就在第三排床的附近……还有,如果你们搜下那个女人身上,肯定还能找到别的东西。”
  任海洋神情凝重:“作案工具?”
  陈珺点头回答:“是的,作案工具。”
  年轻的护士有些懵懂,不明白地问:“那个姓苗的女人干嘛要用砂纸磨婴儿的脚环啊?”
  “那上面有数字。”任海洋的目光和说话语气都变得冰冷:“按照医院的规定,所有新生儿在医院期间都必须佩戴脚环。环是特制的,必须用相关的器械才能取下。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编号,为了便于区分,在脚环上用记号笔进行标注。记号笔也是特制的,一旦在脚环上标注就擦不掉,用水也洗不掉。”
  陈珺在旁边配合着说:“所以她只能用砂纸一点一点地磨。”
  任海洋对整个案子的基本脉络已经清楚:“她这不是偷孩子,而是更换孩子。只要将两个孩子脚环上标注的编号磨掉,写上不同的号码,你的孩子就变成我的,我的就变成你的。”
  值班医生呆住了。
  护士满脸震惊。
  朱元张大了嘴,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良久,他才急急忙忙的撇清:“我不认识那女的,她不是我们家的人啊!”
  任海洋看着他,严肃地说:“这事儿的性质很恶劣,苗素莲这是犯罪行为。你和她之间的具体情况,不是你说了算。你不能走,还有你老婆,必须呆在病房里暂时由我们监管。这事儿必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
  辖区派出所凌晨时分接到报警,派人来到医院。
  陈珺先给虎碧媛打了电话,后者连忙打电话给王雄杰。
  天亮了,王雄杰和雷跃都赶到医院。
  王雄杰来的早,他正在了解案情,看见走进医院保卫科办公室的雷跃,感觉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雷跃瞪了他一眼:“瞧你这问的,为什么我不能来?我必须来好不好!”
  王雄杰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怎么,还想着跟我抢人啊?虎平涛都被你弄去边检站搞缉毒了,你还想怎么着?”
  雷跃没好气地说:“你一个大男人,心眼儿怎么那么小?小虎他父亲是我以前的老领导,于情于理,我都得过来看看。”
  王雄杰恍然大悟,抬手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他随即贱兮兮地笑了,凑近雷跃,压低声音:“没看出来啊!堂堂雷大队长,响当当的汉子,竟然搞拍马屁这种阴谋活动……啧啧啧啧,说出去会笑掉别人大牙的。”
  雷跃知道这家伙嘴贱,平时也喜欢了,就没在这方面纠结,直截了当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小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琳琳生了,让我有时间就帮着照顾一下。怎么大清早就接到电话,说是医院里有人偷孩子?”
  王雄杰解释:“不是偷,而是换。”
  说着,他伸手拉了一下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任海洋:“介绍一下,老任,任海洋。以前伟鸿路派出所的指导员,后来转到三十五人民医院保卫处,现在是这儿的科长。”
  任海洋连忙向雷跃伸手,笑道:“雷队长,久仰大名。”
  雷跃握住,笑道:“我听说过你,今天才见了真人……呵呵,还是先说说案子吧!到底怎么回事?”
  任海洋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王雄杰之间已经看过笔录。他神情凝重:“这个苗素莲很狡猾,派出所那边已经把她带回去审讯,我建议同时对朱元和王凤琴夫妇进行监管。情况特殊,毕竟王凤琴刚做了手术,有个恢复期。”
  雷跃仔细看完笔录,一语定音:“苗素莲肯定是惯犯,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任海洋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昨天晚上我们从她身上搜出两张砂纸……喏,就是这种。”
  说着,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装有砂纸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雷跃拎着塑料袋的边角,凑近眼前仔细端详:“这砂纸质地很细,而且不是整张,是被剪成条状的。”
  任海洋道:“我从妇产科那边要了几个婴儿脚环,宽窄大小刚好与这砂纸吻合。”
  王雄杰端起泡有热茶的杯子抿了一口:“这女的烂良心了。刚出生的小孩子外表上区别不大,。一旦磨掉编号,再写上对方的号码,调换床位……这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也看不出来。”
  雷跃皱起眉头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普通的拐卖儿童,也不是盗婴,苗素莲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王雄杰道:“派出所那边正在审,我让张艺轩在那边守着。医院这边小顾和邢乐在楼上看着王凤琴。她今天一大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说话,问什么都不答。”
  雷跃目光冰冷:“哼!她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她没办法了吗?这可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是犯罪。而且被换的还是咱们警察的孩子,小虎和琳琳两口子的双胞胎。”
  任海洋点了下头:“苗素莲当时动作很快,她先磨掉王凤琴孩子脚环上的编码,正在磨特护病房产妇孩子脚环的时候,病人家属就冲进去将其制止。如果再晚几分钟,她把孩子换过来,到时候就真假难辨了。”
  王雄杰想法比较多:“老任,这犯罪必须有动机啊!王凤莲的孩子是不是有先天性残疾?或者脑瘫之类的毛病?”
  任海洋摇摇头:“我之前也想过这一点。早上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就问过妇产科,那边的医生说,王凤琴的孩子很健康。”
  雷跃问:“那是重男轻女,用女婴换男婴?”
  任海洋继续摇头:“两个孩子都是男的。”
  王雄杰也百思不得其解:“这就怪了。既然都是男孩,又没有生理上的毛病,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任海洋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不过王凤琴的丈夫朱元倒是很喜欢孩子。昨晚出事儿以后,他一再叮嘱医生和护士,千万不能把他儿子再弄错了。”
  雷跃凝神静思片刻,认真地说:“先让派出所那边查吧!医院这边还是派人守着。双管齐下,我就不信苗素莲和王凤琴这两个女人都能死硬到底。”
  ……
  王雄杰陪着雷跃去了住院部。
  路上,他给张艺轩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得到的消息并不乐观:“王队,苗素莲这女人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问都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王雄杰故意逗张艺轩:“你没跟她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对于中老年妇女你还是很办法的。”
  张艺轩在电话里抗议:“话可不乱说。什么叫我对她们有办法?王队,你这话带有明显的歧义啊!”
  王雄杰笑道:“多诱导,给她好好摆摆厉害情况。”
  张艺轩连声叫屈:“该说该摆的都做了,可她就是句话也不说。这人的反审讯能力很强,我怀疑是惯犯。”
  王雄杰道:“那就对比指纹,让丁健入库做细胞特征查询,看看她有没有案底。”
  “好的。”
  “先别急着挂电话。”王雄杰继续叮嘱:“这案子你得上点儿心。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医院里做这种事。小虎是咱们自家兄弟,又是同事,这次非得查个水落石出。”
  张艺轩答应的很爽快:“没问题。王队我先忙,挂了。”
  ……
  病房里,邢乐一直陪着王凤琴。
  因为情况特殊,院方把房间里的另外两位产妇转走,将其单独隔离,便于警方监管。
  恢复期不长,几天时间就够了。
  朱元蹲在地上,盯着脚下的地砖,沉默不语。
  王凤琴今年三十四岁,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时不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在陪护过程中,邢乐已经了解到一些情况。
  这是王凤琴与朱元的第三个孩子。
  之前两个都是女孩。
  老大已经十三岁,上初中。
  老二九岁,上小学。
  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
  地里的主产是小麦,加上间空的豆子和玉米,还有种在院子里的几株柿子树,一年下来,抛掉农药化肥什么的,总体收益能有几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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