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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高黑状

  容鸢淡淡地道:“公主没有问你话,你却抢先发言,按照规矩,是不是该治你一个‘藐视主子’之罪?”
  宫人愣了一下,随即恼道:“你见到公主殿下却不下跪,我好心提醒你,你却不领情,还要给我安罪名,心肠实在狠毒!”又福身面向夏侯熙儿,“奴才并非故意冲撞公主,实在是这小妇人太不懂规矩。”
  夏侯熙儿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只手随意挥了挥:“你下去吧。”
  “是,公主。”宫人退出去前,瞪了容鸢一眼。
  容鸢目不斜视,一个狐假虎威的下人罢了,犯不着叫她动气。
  夏侯熙儿坐在上方,双眸含笑,盯着看似规规矩矩的容鸢,颇觉有些趣味。生得不错,若是没有家室拖累就好了,可以留她在永宁宫做个姑姑。
  有家有室也没什么,她可以叫她变得没有。“我找了你许久,听闻你不愿见我,却是为何?”夏侯熙儿问道。
  容鸢早知这位公主是个心肠狠毒又心思莫测的人物,抬眼回道:“我只是一介粗人,又心直口快,恐得罪了公主,落得个悲惨下场,并连累家人,故此不敢应。”
  夏侯熙儿面上闪过一抹阴沉,随后“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妇人,倒是有趣。好好儿的女子,偏自称粗人。”
  容鸢道:“我虽是女子,却比男子还粗鲁,公主久了便知,这不是我自谦。”
  夏侯熙儿更觉有趣了。一手支着腮,打量起容鸢。身上衣裳是花青色的底子,绣着攒攒的花纹。这倒罢了,外头偏镶着一圈青蓝色的边,下摆一层一层地叠起来。最里头又是白色的衬子,别有一番妩媚与清丽。
  目光向上移,落在容鸢的脸上。但见柔媚的五官,细腻的肌肤,漆黑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冰水似的,任是什么样的火燥都能熄灭了。
  这样的人物,却还自称是粗人,夏侯熙儿当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细心的。终于,夏侯熙儿想起夏侯平的话:“但凡有才能之士,多半都有些傲骨。”大约就是说的容鸢了。
  这番心思在心头滚过,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瞧着容鸢问道:“你同三皇子是如何认得的?”
  容鸢何时同三皇子认得了?她之所以送高跟鞋给夏侯熙儿,原是与夏侯御有一些干系。想了想,道:“我只不过是山村民女,何时认得皇子殿下?原是有人送来些材料,叫我做双鞋子罢了。”
  夏侯熙儿眯了眯眼:“那样奇异的鞋子,他叫你做,你就做出来了?”
  空气中飘散出淡淡的杀气,容鸢顿时一凛,夏侯御所言非虚,这位公主殿下,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
  所幸她与夏侯御商量过,便道:“被刀架在了脖子上,我也是急中生智,才想起那些。”
  夏侯熙儿不由得愣住了:“你说,三皇子威胁你?”
  瞧起来那样温柔和气的人,竟然做得出这种事?夏侯熙儿不信。
  容鸢道:“我并不认得那人是谁。只不过,我下有幼子,嗷嗷待哺,却不能死。被刀架在脖子上,苦思冥想,便想出那鞋子来。”
  夏侯熙儿面无表情地打量她半晌,忽而盈盈一笑,起身走下来:“你可愿入我宫中,为我做事?”
  “为公主做事,是我的荣幸。只不过,叫我入宫却不能。”容鸢说道。
  夏侯熙儿挑眉:“可是为了你的家人?”
  “我那幼子才三岁,离不得母亲。”容鸢答道。
  夏侯熙儿便笑道:“叫他也来宫中不就成了?横竖年纪小,让我玩一玩也是好的。”
  闻言,容鸢紧了紧手指。她容鸢的儿子,岂是给人玩的?抿了抿唇,道:“宫中尽是些贵人,不论冲撞了哪一位,都是丧命的祸事,还请公主垂怜。”
  “说来说去,你并不想给本公主办事?”夏侯熙儿冷笑起来,走到容鸢身前,然而,虽然穿着高跟鞋,却也堪堪到容鸢的鼻尖而已,目中闪动着莫测不定:“跪下!”
  从没有人敢比她高!夏侯熙儿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后腰上的鞭子柄上。
  容鸢却笑了一下,摘下背着的小包裹,避而不谈:“我此次入宫,特给公主殿下带了一份小礼物。”
  夏侯熙儿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伸向腰后鞭子的手,收了回来,看向容鸢手里的包袱。
  只见容鸢从包袱里头取出来一只小包裹,然后又将原来的大包袱系起来,重新背在身后。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打开。
  夏侯熙儿被勾得好奇,站在她身边,往小包裹里瞧去。但见包裹被打开后,露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绸缎衣裳。底子是用雪青色的上好绸缎做的,上头并不密集的绣着大朵的粉色花儿,墨绿的枝叶,端的是绮丽美艳。十分宽阔的袖口以及衣裳襟口,缝了三指宽的藕荷色明亮缎子,里头的衬衣也是用着同样颜色质地的料子,腰间配有一条极浅的粉紫色缎子。
  容鸢仔细将其抖开来,只见一片流光溢彩,美艳无比。仅仅一眼,夏侯熙儿便惊到,举她全部衣橱之内,也寻不出一件如此绮丽美艳的衣裳来!
  “这是你做的?”夏侯熙儿问道。
  容鸢点头道“我是个粗人,见过最大的官便是县太爷,却不知道皇家的金枝玉叶是什么排场。恐得罪了公主,将我发落了,便熬夜数日做了这件衣裳,献给公主殿下,望公主不治我的粗鲁之罪。”
  夏侯熙儿不由笑起来:“你这妇人,口口声声说自己粗鲁,本公主瞧着你心中却是有锦绣的。”
  “不敢当。”容鸢垂下眼睛,“我只是个匠人,不懂得为人处事的规矩,也只有这些东西勉强拿得出手。若公主喜欢,不妨现下换了去,可瞧瞧做得可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再给您改一改。”
  夏侯熙儿接过衣裳,笑道:“也罢,本公主这便去试试。”说着,朝外头唤了一声,“青儿,菊儿,过来伺候本公主更衣。”
  殿内,便只剩下容鸢一人。四下环顾,只见殿内的廊柱坑坑洼洼,布满鞭痕,许多地方剥落漆皮,露出里头的木头纹理,有些狰狞。
  想起夏侯熙儿缠在腰间的鞭子,容鸢一凛。
  两盏茶后,偏殿门口传来动静。只见一抹绮丽光彩,缓缓映了出来。夏侯熙儿踩着高跟鞋,一只手扯着裙角,小心地走出来。
  容鸢却只瞧她穿上的效果,只见身段曲线都不错,长短肥瘦也正好,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恰时夏侯熙儿瞧过来,便问道:“你因何点头?”
  容鸢道:“因这衣裳没有明珠暗投。”
  夏侯熙儿思索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笑盈盈地走近了:“你,不错。”方才在偏殿的时候,夏侯熙儿已经照了镜子,自觉十分满意,故此对容鸢也很满意了:“你当真不愿留在宫中?”
  容鸢道:“公主为何非要留我在宫中?便是在外头,不也一样为公主做事?”
  “自然不同。”又一次被拒绝,夏侯熙儿的脸色沉了沉。留在宫中,则随传随到。若在外头,还要与人传话,没得耽误她的时间,影响她的心情。
  容鸢便不答话了,垂下眼睛。
  却只听夏侯熙儿又问道:“你家中几口人?”
  容鸢道:“只我和儿子两人。”
  “咦?”夏侯熙儿听到这里,有些好奇:“你男人呢?”
  容鸢特意看了她一眼,才犹豫了下,道:“死了。”
  夏侯熙儿见她眼神闪烁,顿时不喜,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欺骗本公主,是什么下场?”
  容鸢仿佛有些犹豫,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怕我说了,公主以为我在告状。”
  听到这里,夏侯熙儿不由得被勾起兴趣:“你且说来,本公主听一听。”
  折身走回殿上,唤了菊儿倒茶,青儿捶腿,往榻上一仰,好整以暇地瞧了过来。
  容鸢趁机说道:“我是被休弃的。”
  做出一副无意告状,又惧怕官夫人的模样,一边讲,一边觑着夏侯熙儿的表情,说道:“我本是他花了三两银子聘礼娶回家的,在家里也算得上勤快能干,我们整个村里都知道的。偏他后来有了出息,一纸休书赠予我,又污蔑我给他生的儿子是野种。”
  “竟有这回事?”夏侯熙儿皱起眉头。
  依着她的性子,对那狠毒的男人,原本有些欣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从容鸢的口中讲出来,却叫她将重心偏到那男子的狼心狗肺上去,一时间有些不快:“后来呢?”
  “他攀上高枝,有了前程,便接了老父老母走了。却丢下我与儿子,居住在村尾的旧屋里。”容鸢说道,力求客观。
  夏侯熙儿这样的人,心思敏锐,耍花招是瞒不过她的。容鸢虽然想着逮着机会抹黑沈云志,却也不想过犹不及。
  果然,夏侯熙儿皱了皱眉:“连儿子也不要,当真狠心。不过,却是个做大事的人。”
  容鸢不接话,只道:“我带着儿子在村里过活。直到三年后,那人又派人来,丢下十两银子,要带我儿子走。我不肯,他们便欺人。后来,我发狠打了他一顿,他便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过了。”
  掐头去尾,又抹去一些信息,这番话说来倒也没有一丝不真实。故而容鸢说起的时候,语气平静,一丝犹豫气短都没有。
  夏侯熙儿抬头瞧了她几眼,伸手端过杯子饮了一口,倒是笑了起来:“瞧不出来,你还会打人?”
  容鸢扬了扬下巴,道:“我一个女子带着儿子过日子,且又长得漂亮些,若不凶悍,怎么过得日子?”
  这一番话,又叫夏侯熙儿笑了起来,只觉得站在殿中的女子着实有趣:“你方才说,若是如实说了,不免有告状的嫌疑。怎么,难道那人当了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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