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服个软

  下午六点陆荀庭坐在爱丁堡的别墅里喝咖啡,傍晚夕阳从落地窗斜洒下来,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爱丁堡城堡的落日。
  并没有急着去找林逸舒。
  “哥,你怎么起这么早。”陆荀尘跟着陆荀庭来这儿的主要原因是怕他哥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次要原因是他在ins上面看到他的模特前女友也在爱丁堡。
  “你去伦敦,把我的车开过来。”
  陆荀庭把咖啡放在桌上,叁分钟前他给林逸舒发了消息,约她在这里见面。
  “什么车。”
  “amggt50。”
  “钥匙。”
  陆荀庭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黑色的东西,陆荀尘拿上就立马走了,心中不停感慨这哥到底还有多少豪车。
  林逸舒只收到陆荀庭发过来的地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她知道就是让她过去的意思。
  今天陆荀年不在家,这边离他的大学不远,他有一份数据需要和教授讨论
  他们准备在这边把陆荀年的生日过了再回冰城。
  林逸舒穿上衣服出了门,爱丁堡的王子街晚上的景色最好看,街角有他们常去的巧克力店,她买了一袋巧克力,又拐到超市买了几盒避孕套。
  买完了避孕套,林逸舒坐到pavilion咖啡店,点了一杯加了豆奶的拿铁和一个树莓餐包,他没规定时间,她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找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看一会儿日落。
  爱丁堡的日落是极度温暖的,街角有小孩子会在妈妈的带领下来拉小提琴,有街头艺人会唱歌,林逸舒拿起餐包慢慢地吃起来,此刻她内心很平静,这些日子她和陆荀年并没有一味追求爱情的快乐。
  很多时候他们都只是靠在一起做各自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是他在工作,她在看书,她曾经荒废了学业,陆荀年会带她查资料,这些日子被偏爱灌溉的少女总会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勇气,觉得自己能够反抗,但结果往往总是被吞噬。
  林逸舒敲开了陆荀庭的大门,迎接她的管家是一个华裔,在门口问她是不是林小姐,她说是,他请她进去,把林逸舒带到了陆荀庭面前。
  “陆先生,请问你……”
  陆荀庭突然转身,吻住她的嘴唇,刚刚他背对着她,只听到了她喊他
  林逸舒没动,任他亲吻,她睁着眼睛看着他,他很高,每次吻她会低头,此刻陆荀庭闭着眼睛表情是一些失而复得的沉迷。
  一段感情成长起来,要经历很多次实打实的摸爬滚打,她和陆荀庭就是这样,她很想拿起小刀狠心杀死那个自杀怯懦的自己,她不断在矛盾中挣扎,然后得出一个结果。
  林逸舒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陆荀庭睁开眼睛,松开嘴唇,看着她,她的气色红润比之前更好。
  “陆先生,你吻花了我的嘴。”林逸舒的纤长的手指拂过他的嘴,她今天化了妆。
  今晚的林逸舒比以前温柔太多,她的眼神只是在他的唇上流连,然后她拿出包里的纸巾帮他擦嘴,天已经黑了,客厅只有一盏黄色的壁灯,陆荀庭后悔没有把灯开得更亮,看清她的表情。
  这让陆荀庭莫名心动,他抱着她坐到落地窗前的玻璃桌上,打开了客厅的灯,他解开她上半身衬衣的扣子,蕾丝内衣紧紧包裹着的雪白乳肉上有大片深红的吻痕暴露在陆荀庭眼前。
  林逸舒很累,看着他眼睛,陆荀庭只是看着她的胸口很久才说:“你们……睡了。”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这一天来了。
  “是。”她的声音很坚定。
  她见过了美好的爱情,现在又要打回来面对陆荀庭的残忍,让她的心犹如分裂。她开始想念每一次和陆荀年做爱后他会抱着她轻轻入睡。
  她不是这样的,十八岁的林逸舒渴望成为一个读过很多书,行过很多路的人,她心中有万里山河,不是被困在陆荀庭的围城里苦苦寻找出路的烂狗,麻木比那些羞辱更让她痛苦。
  陆荀庭看着她的脸,出神。
  林逸舒没有哭就是沉默,她的内心曾经被陆荀庭弄得一片荒芜,她接受自己的懦弱,承认自己的平庸,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现在对爱人的背叛,她把自己的玻璃心一次次掰开来踩在脚下。
  在精神的折磨下她还要忍受陆荀庭的肉体折磨,还有他的语言,他把她形容成妓女,贱货,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外围女,可是陆荀年尊重、理解并且爱她,现在他就是她的全部,她无法失去。
  “所以,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可以当你的情妇,我不反抗。”她的声音真切的在他耳边响起,她说什么?林逸舒不反抗?
  林逸舒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今天,你还做么?”
  陆荀庭的性爱是讲究气氛的,哪怕不是灵肉合一,她现在这个样子,他也觉得扫兴。
  “把澡洗了。”陆荀庭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那就是要做。
  林逸舒走到他的沙发边,“陆荀庭我跟你服个软”拉住他的手,主动含住了他的烟,吸了一口,她不会吸被呛得昏天黑地。温柔刀,刀刀致命,她也有穷尽一生都要保护的人。
  陆荀庭怔了一瞬。
  下一秒,指尖夹着的万宝路掉到地毯上,烫了个洞。
  林逸舒捡起烟,在烟灰缸里捻熄。
  他们这样在一起多久了?
  林逸舒的性子虽然柔,但也很倔,这么倔的人恨他恨了叁年。和陆荀年在一起一个月,她就跟他低头了。
  “好。”他的声音低哑。
  那天没做,陆荀庭抱着她睡的,正面相对,熟悉的人,陌生的体位,她以前总是背对他,然后晚上自己会趴到他胸口的位置。
  林逸舒做噩梦了,陆荀庭拍着她的背,他说:别哭,我会给你送结婚礼物。声音在卧室里回荡,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林逸舒听到了,用温柔刀比态度硬更能让他松手,这就是林逸舒想出来的结果,带着少女的愚蠢。
  她翻了一个身,窝在他怀里假寐。在和陆荀年在一起的一个月里林逸舒才明白,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属品,陆荀年告诉她他爱她但她是自由的,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珍视的宝贝,他不会用低贱的词语形容她。
  当然,除了试探之外,林逸舒也是真的被陆荀年给做得受不了了,他实在太大了,总是像狗狗一样黏着她。
  今天晚上如果陆荀庭非要做她也要想方设法的不给做。很庆幸她成功了,他们没做。
  陆荀庭醒来的时候摸了摸身旁,以为林逸舒走了,楼下却传来脚步声。
  林逸舒打开门,看见他坐在床上看手机,走过去叫他,“我煲了汤,尝尝?”
  陆荀庭觉得陆荀年真是给她灌了迷魂药。
  屋子里白色的窗帘透着强烈的阳光,她穿着一件那个午后花园一样的长裙,带着围裙叫他吃早饭。“快点,我给你盛好了。”
  她转身下楼,他突然觉得她在他心上种了一朵那个午后她反复拿起比对的淡蓝色绣球花。
  陆荀庭下楼。
  林逸舒在厨房,转头看他,和陆荀年的照片不一样,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
  陆荀庭突然觉得:就这样吧,够了。
  “发什么呆,要我端过去么。”
  陆荀庭走进厨房,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凑到她颈间闻她的香气,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乖。”
  林逸舒僵硬地把头靠他更近:“快吃饭吧。”
  有时候,一顿饭,一场床上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弄得那么乱七八糟。
  林逸舒闻到了他胡须水的味道,就靠她那么近。
  饭桌前的窗子阳光照进来,粉尘在热气与强光下无所遁形落到林逸舒做好的汤里,陆荀庭吻了她的嘴唇,他把她抱到厨房的黑色流理台上,手撑在她两侧俯下身子轻轻地吻她。
  陆荀庭先是含着她的唇轻缓地勾勒她唇部的形状,然后林逸舒主动张开了嘴,他的舌头搅到了她舌头上,交缠。
  他看着她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沉迷的样子,好像要把她看穿。
  其实他想把林逸舒的心掰开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陆荀庭的地方,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心里早就有她了,此时此刻她要什么他都给,只要她对他像现在一样,只要她肯和他说话。
  林逸舒轻轻推开他,“还是吃饭吧。”她笑了一下,他就把她抱下来,
  他们吃了一顿沉默的早餐。弟媳和大伯哥,就坐在一起吃饭,和谐又讽刺。
  那天,陆荀尘在伦敦遇到骗林逸舒去了美国的olivia,其实她没去美国,她知道林逸舒会和陆荀年结婚,想等他们走之后再回那栋房子。
  她站在一个路灯下抽烟,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下面是一条棕色皮带松松垮垮扣在腰上固住的深蓝色牛仔长裙,脖子上挂了一个相机,看到陆荀尘的时候眉毛挑起。
  陆荀尘看到了她,他开的车引人注目,但在观赏的人群里,他只看到了那个抽着烟一个臭脸冷漠看着前方出神的olivia,他们谈了一年恋爱,olivia那时候十九岁,到小公司当模特,那时候爱很轻浮,陆荀尘只当她是一个过眼云烟的一夜情女友,她却拍了他裸着上身刮胡子的样子。
  关系一直没断,以至于玩得太疯她怀孕了,陆荀尘给了她钱,后来又有一天晚上她告诉他,她喜欢女人,第二天她住的公寓就人去楼空。
  陆荀尘找她借火,她就伸出涂着黑指甲的手给他火,他抽的第一只日版万宝路是她给的,“过的还不错?”
  “挺好的。”风吹过她的头发,他才发现她早就不抽万宝路了。
  olivia扔掉烟,烟头星火熄灭,留下一股长长地烟飘散在风中,没再看他一眼。
  她走了,他坐回了他的车,两个人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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