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林忠雄疯了

  这一天传来的消息有很多，接踵而来的大事让周文染有些措手不及。
  之前宣统帝退位的消息只是给她以一开始的震撼，可早就看到改朝换代征兆的她怎会被这吓到？
  真正把她吓到的，是邻里的反应。
  而这些邻居中，反应最剧烈的人，是自己曾经的老师。
  隔壁村的林忠雄。
  ……
  关于清帝退位的消息传递得很快，每个村庄或多或少都有些进京城的人，或是趁着天气不错购置些年货，或是在这年前见见好友，也有些是本来在京城里生活，这几天才想起要回村里去的。
  得到消息的人或奔走，或驰骋，总之就是用各种方式把东西传递回家——这快马很快就到了周家，也有人把消息带到了隔壁村子里。
  让林忠雄听到了。
  林忠雄的为人是不需要怀疑的，出生那年刚好碰上洋人第一次打进京师。父母取了个“忠雄”的名，他也跟着父母的想法长大了。
  年纪不大的时候就想着报国为君，意气风发时曾说，自己要建立伟大功勋。
  ……
  可仕途失意是其一，朝廷的无能是其二——安心当个教书的，却对时事关心得紧。
  前阵子听说革丨命党势大也曾忧心，今天听说君王退位，那就不是忧心了。
  气急攻心，可劝自己不是真事情，不至于一口老血喷出来。
  走出屋子，还是恍恍惚惚的——那“当真退位了”和“下一个皇帝谁来当”的话，一句句刺痛他的心。
  “各位乡亲——现在是革丨命党夺下了江山，不再说谁当皇帝，因为没有皇帝！”
  “现在是总统——总统，知道吗！”
  那传信的人喊得大声，林忠雄一下就认出这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刘家二娃。
  二娃诚实，向来不会哄骗别人——所以说？
  “不，大清没有完！”
  他大喊，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
  “林伯伯，朝廷是真的没了。”
  刘二娃之前是在京城里谋生计，这么长时间来也看惯了京城的风风雨雨——对于小皇帝退位的事情，他不是没怀疑过，却很快就意识到真假。
  “革丨命党人和袁公谈了，日后皇帝的名号还在，只是外头还有个大总统！”
  他向林忠雄说着，心底有几分动容——他一时接受不了，这点他可以理解。
  “以后的大总统，就是从前的皇帝！”
  心里头宛如一声霹雳，林忠雄是切切实实被吓到了。
  刘二娃不会跟自己说谎，也就是说，革命党人真的拿下了江山？
  所以，这朝廷，是真的不在了？
  “不，不是这样的！”
  “千秋万代的基业，哪可能说没就没了！”
  林忠雄大声喊着，抓住自己看到的第一个人，狠狠揪着他的衣领。
  “你跟我说，这是不是假的，是不是！”
  那人一时间挣脱不了控制，呼救，却被当成是乱挣扎。
  “你说，你说啊！”
  他晃动着人，正巧被赶来的文染看到。
  ……
  文染是常来林家的，周边居民也知道她的名姓——周家的三小姐，这地位不可谓不高。
  “他怎么了？”
  问起周边人，周边人也乐意回答。
  “他受不了打击，疯了。”
  指着那边的林忠雄，那人有些不忍。
  “唉！”
  他叹气，文染却慌了。
  林若楠还在那边屋子里呢！
  她，可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