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生杀大权
怀安堂后院。
叶翕音坐在书桌前，垂着微微卷翘的柔软长睫，神色认真地浏览着眼前的配方。
楼嘉钰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在叶翕音手边，顺便搬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叶翕音专注的侧颜，漂亮的薄唇弯出暖暖的笑意。
身子微微前倾，略靠她近些，楼嘉钰语声温和问道：“这上面写的配方和制作流程，对你可有用？”
叶翕音一门心思全在眼前的单子上，并没留意楼嘉钰的接近，听他询问，轻轻点了下头道：“嗯，这上面写的正是我要的！”
将那张仔细抄写的单子全部看完，轻轻放回桌面上，叶翕音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转而对楼嘉钰笑道：“前阵子，赵掌柜的女儿带我进后面的作坊去偷偷看过一次，我当时虽然记下了几个步骤，可是其中有许多地方还是不明白，看了你这张单子，我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望着叶翕音澄澈明眸中闪动的奕奕光彩，楼嘉钰不觉微怔。
秋日的阳光又高又亮，由办敞的轩窗外洒进来，折射在叶翕音的脸颊上，使她本就白皙的肌肤娇嫩的几近透明，长长的睫毛，随着说话的语调偶尔忽眨一下，像蝴蝶的翅膀，恬静中充满灵性。
薄薄的唇像两片樱花瓣，说话的时候，小巧如莲萼的下颚微动，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柔软。
楼嘉钰突然很想伸手去捏那小巧的下巴。
意识到自己注视叶翕音的目光贪欲有点太过明显，怕被她发现，楼嘉钰舔了添嘴唇，不舍地将目光由她脸上移开。
怎么办呢？眼前的这个丫头，他越看越喜欢！
叶翕音却是浑然不觉，指着单子上的某处，兴奋地滔滔不绝：“就比如这醋，原来是在削铅片的时候用的，我以前就想不通是做什么的……”
楼嘉钰轻轻拍了下叶翕音的肩，温和道：“嗯，只要你用得着，我的努力就没白费。”
叶翕音侧眸看向楼嘉钰，微微一笑，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
楼嘉钰单手撑着侧颊，含笑望着叶翕音道：“既然要谢，就要有诚意哦。”
叶翕音点头：“好，只要我能办到的，你提就是。”
楼嘉钰想了想，笑望着她道：“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穿回女儿装的样子？”说完，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叶翕音。
原本以为她会拒绝，却没想到叶翕音略琢磨片刻，一本正经地道：“我平日在家都是穿女儿装的，可是在胭脂铺做事，赵掌柜不收女工，我只好穿男儿装了。不过你想看也容易，下回我休工的时候，穿女装过来找你，你就可以看见了。”
楼嘉钰欣然点头：“好！那我就等着，你可不许食言！”
叶翕音微微一笑：“绝不食言！”
说话间，叶翕音的注意力又转回到眼前的单子上，忍不住蹙眉道：“昨日你说要找润颜膏的方子，怎么找到了这么详细的做胭脂水粉的方法，这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姑娘的记性还真是好！
楼嘉钰赶紧解释：“原本是要找那个配方的，可是歪打正着，那个没找着却找到了这个，我记得库房里好像还有别的关于胭脂香粉类的配方，等我慢慢给你找。”
叶翕音闻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充满期待，重重点了点头道谢，忍不住轻叹：“有了这个东西，距离我自己研制胭脂的日子就不远了。”
楼嘉钰闻言，俊眉紧皱：“你在吉祥胭脂铺做了这么长久，赵掌柜居然还没教给你手艺？”
叶翕音摇头：“当初说好的，做足三个月才正式收徒，我做工的期限还没到，也怨不得赵掌柜。”
“三个月？我怀安堂的伙计也只有两个月的试用期限，若是表现突出的更不受此限，有的甚至半个月就正式收徒了。这赵掌柜实在太奸猾，明天我就替你问问他去！”
楼嘉钰说话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叶翕音见他说的认真，担心他真去找赵掌柜，赶紧劝：“或许是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吧，你别生气了，其实我也不是着急去学做胭脂，像现在这样打理铺面，其实我也学了不少东西呢。”
见叶翕音似乎很担心他去问赵掌柜，楼嘉钰也只得作罢，却仍是不放心地叮嘱道：“若赵掌柜为难你，你就说与我，你不好开口我去替你说，不能任他欺负你，可记住了？”
叶翕音见他一副关切的模样，有点感动，微笑点头：“咱俩是朋友嘛，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啦！”
见叶翕音微微含笑的模样，楼嘉钰也笑了，虽然听她口中那句“朋友”有点不顺耳，不过见她此刻已经对自己全无刚见面时那样的戒备之心，感觉自己的一番努力终是没白费，心里生出小小的成就感。
暂时这样与她相处着，楼嘉钰感觉也挺不错。
叶翕音是个一做事，就用上十二分心思的专注个性。窝在楼嘉钰房里，跟他一起兴致勃勃地探讨那张制作香粉的方子，早将别的事全抛之脑后去了。
直至外面有人叩门，有小伙计提着食盒进来摆饭，叶翕音才恍然，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晌午了。
“糟糕，今天耽搁整整半日，回去定是要挨骂了。”
叶翕音急匆匆起身就要走，却见摆饭的小伙计对她恭敬道：“叶公子不用着急，何掌柜让小的带话给公子，何掌柜说公子采买的东西，何掌柜已经差人送回胭脂铺去了，并跟胭脂铺的赵掌柜说明是我家少东留下了叶公子。赵掌柜带话来说今日铺里不忙，叶公子不用急着赶回去。”
小伙计带到了话，就退出去了，剩下叶翕音站在原地，愣怔望着眉目含笑的楼嘉钰。
楼嘉钰已经在小厅的圆桌旁坐下，朝叶翕音招手：“过来吃饭了。”
叶翕音走到楼嘉钰身边坐下，手里捏着筷子，终忍不住道：“赵掌柜那么抠的人，居然舍得把我留给你随便使唤，果然财大就是气粗啊！”
楼嘉钰正给叶翕音布菜，听她慨叹，不禁笑道：“生意场上本就是这样，有利益就有权利。你手里握着对方的利益越多，对方就越是对你言听计从。
只要你足够强大，你甚至可以操控某一行的生杀大权。那么，这一行的人都将供你差遣。因为，这些人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