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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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的弹丸被轻易避开，力量的差距不是毅力和气势能填平的，但乔纳森没想到连武器都没法让这场战斗稍微像点样。
仅仅只是眨眼间，黑衣女人的手臂就刺进自己的体内，折断肋骨，破坏内脏。
接着是剧痛，能够抽走体力的剧痛，能够让五感混淆的剧痛，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生命流逝的剧痛。
这不是乔纳森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却是最急剧的一次。
——结果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乔纳森终归只是个平凡的小人物，无法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样坦然面对死亡，他只能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后悔。
意识慢慢沉入黑暗，眼睛即将闭上的那一刻，乔纳森看到了很多东西。惊讶的黑衣女人，悲伤的索菲亚公主，以及朝自己张开嘴的凯撒大帝。
……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不过算了，就当做没看见吧，这糟心的……。
就在没营养的胡思乱想中，乔纳森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变得僵硬冰冷，接着就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片思考都变得死寂的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
‘找到了吗？’
‘命真大。’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没办法，伤口太重。’
‘死定了。’
‘谁去找个神医之类的来。’
‘把在下的血喂给他。’
不知不觉间，身体开始滚烫起来，思考能力也在慢慢回归大脑。
整个视线，或者说整个黑暗开始亮起来，但那不是日光或者月光更不是人造光，而是一种像火焰一样灼热又像血液一样腥红的光芒，就在这不祥光芒的下，乔纳森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和乔纳森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也许是乔纳森自己，也许是其他什么东西，思考能力还没完全恢复的乔纳森不知道。
然后，在乔纳森的注视下，另一个自己动了。
扭曲着，撕扯着，蠕动着，就像那层人类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孵化。
胎动，乔纳森没有比这更合适形容眼前景象的词汇。
没过多久，另一个乔纳森动得越来越厉害，皮肤已经无法起到束缚的作用，那已经不再是人形，而是难以言状的肉块。
咯咯咯咯咯。
像齿轮在磨合。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又像因为压迫而失真的笑声。
就在这诡异的声音中，肉块的皮肤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了。
啪。
破裂的声音响起，但出乎乔纳森意料的是，这声音比想象中要近得多。
下意识的，乔纳森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没有皮肤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的人正用双手撕开他的身体奋力向外爬。
也许是感觉到了视线，没皮肤的人将头扭了一边八十度，然后用那张裂到耳根的獠牙大嘴对着乔纳森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没出息的惨叫声，乔纳森猛地做起来，不过因为没找到平衡点，立刻又往旁边跌去，嘭咚一声摔下了床。
“痛！”
因为姿势问题，乔纳森最先着地的是脸，当然痛，不过也多亏了这份痛楚，乔纳森都不需要缓和，直接就清醒了。
因为脸做了支撑的关系，乔纳森的身体大部分还在床上没掉下来，于是他干脆再扭动着身子，把整个身体都弄下床，顺便观察了下四周。
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房间。
乔纳森立刻就知道了这里是哪里，毕竟都已经偷偷溜进来那么多次了。
不过为什么自己会在洁西卡的房间里？乔纳森实在想不通，原本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而可谁想睁开眼睛后发现已经到了心上人的房间，这跨度实在有点大，就算乔纳森想脑补一个美人救英雄的桥段都实在做不到。
乔纳森摇了摇头，想不通的事情就放一边，更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在乔纳森想来，自己在洁西卡的房间里，就代表是洁西卡救了自己，洁西卡救了自己，就代表是洁西卡在照顾昏迷的的自己。那么问题就来了，自己是走病弱路线继续感受洁西卡的温柔好一点？还是走深情路线乘机来个海誓山盟好一点？
不管走哪条路线，乔纳森都觉得自己必须表现出自己的爱意是最优先的，于是他一个打滚从地上爬起来，用从舞台剧演员那里学来的表情和台词，向着床的另一边做出拥抱的姿势。
“啊，我的心肝我的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乔纳森看着那面对着自己的偶像剧帅脸和异色的双瞳，简直想把自己塞回黑衣女人手底下，干脆的一死了之。
爱因斯坦手上拿着一本书，翘着腿，嘴角挂着微笑。
乔纳森僵硬地张着手臂。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
“哼。”
爱因斯坦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哼出一个能够明明白白地表示出嘲讽的鼻音。
有了个开头，乔纳森也就顶着一张又黑又红的脸，放下了手臂。
“为什么是你在这，洁西卡呢？”
看到乔纳森不但醒了而且比以前还能撒欢，爱因斯坦默默地在心里给这次实验打上了个钩，看来自己的血液对人类来说确实能够起到治疗的作用，至于副作用或者后遗症之类的就只有慢慢观察了。
“我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比洁西卡小姐更擅长处理你的伤势。”
这么说着，爱因斯坦合上手中的书，然后指了指乔纳森的胸口。
“你不看看自己的伤口吗？”
被爱因斯坦提起，乔纳森才想起自己之前被人在胸口开了个散热口，赶忙伸手摸像自己的胸口，不过嘴上也不忘记抱怨。
“所谓的照顾伤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重要的是里面的意义和感情啊。”
美丽的天使被换成了笑面怪物，这样的落差简直简直让乔纳森感到人生无望。
抱怨归抱怨，乔纳森还是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原本应该是伤口的地方没有任何伤痕，如果不是新长出来的皮肤比原来的皮肤更白的话，乔纳森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受伤。
“伤口没了，我昏迷了多久？”
外面依旧是夜晚，这根本无法当做对照，至少乔纳森觉得自己昏迷的时间至少也要用天来计算，不然伤口不可能那么快痊愈。
“只算我们找到你以后的时间的话是两个小时，你受伤的时间推断是三小时左右。”
爱因斯坦这么说，之所以多花了一个小时是因为兽马传来影像多花了一些时间，就算回城的路上用了其他魔法来加速也还是没法把这段浪费掉的时间补回来。
“两个小时？！”
听到这个时间，乔纳森吓了一跳，赶紧全身上下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很难想象有什么正规手段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治好他身上的伤口，所以他很不放心。
“你该不会对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吧？”
比如给魔兽用的治疗药、效果奇怪的魔法、危险的移植手术或者直接在自己身体里加点东西之类的。
不是乔纳森大惊小怪，而是爱因斯坦在他眼中就是这么危险。
“当然没有。”
爱因斯坦否定得义正言辞，自己的血液来自主人的恩赐，可以说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当然不在‘奇怪’的分类里面。
“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们来说说你遇到的事吧。”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虽然在心里这么咆哮着，但乔纳森也默认了爱因斯坦的意见，索菲亚公主的问题确实是现在最重要的。
于是乔纳森乖乖坐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