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再次穿越（十九）

  规则上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开始打起了嘴仗。
  黎恩一边调动各种自然力量，一边说道：“喂喂，堂堂‘灭龙魔法使’，居然连我一个后学末进都打不过，是不是太丢人了？”
  栗栖隆也能够蛊惑游乐园的母公司《甘城企划》不停给游乐园添堵，嘴皮子功夫自然不可能差，当即回击：“你那拙劣的运用方式真对不起你的规则，如果不是我伤还没好，你能撑到现在？”
  “伤还没好？什么伤？”黎恩一愣。
  “和龙交战受的伤加上被‘红枫乐园’那群混蛋的暗算。”栗栖隆也的脸再次因为愤怒变得扭曲。
  “我没记错的话，那至少是十年前的事情吧......这么长时间还没好？你这恢复力有够差的。”黎恩嘲讽道。
  “不懂不要装懂，这样只会暴露你的无知。”栗栖隆也反刺道，“不管是地上界还是魔法世界，终生无法恢复的伤势都有很多，何况只是十年？这十多年来，我的伤口每一天都在疼，每疼一次，我的恨意就重一分。这份恨意，只有用整个‘红枫乐园’从希望坠入绝望时的哀嚎和眼泪才能填平！”
  “心理变·态了呢。”黎恩啧啧感叹。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栗栖隆也脸彻底扭曲，整个人宛如从九幽地狱中归来复仇恶鬼，“算了，还有十几分钟公主殿下就要再次回归原点，我就大发慈悲给你们一点告别的时间吧。”
  漆黑的空间障壁突然消失，风刀雨箭直接穿透栗栖隆也的身体。
  没有刺中的实感，没有血迹，留在原地的只是一个幻象。
  “该死，不仅掌握了空间规则还掌握了灵魂方面的规则吗？但是——”黎恩怒喝一声，双手猛然合十，整座停车场剧烈震颤，动静不亚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小规模地震。
  远处传来一声闷哼，与闷哼同时传来的还有栗栖隆也扭曲的声音。
  “还剩下十五分钟，公主殿下每年一次的绝望泪水，品尝起来想必相当甘美吧。”
  “靠，你个死变·态，别让我再看见你！”黎恩朝栗栖隆也离开的方向竖起两根中指。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西也歉然道：“不好意思，让他跑了。”
  “不，能够让他受伤已经足够了，谢谢你，黎恩。”西也匆匆鞠了一躬，和五十铃、莫夫鲁一同朝着拉媞珐所在的城堡跑去。
  城堡庭院，绽放着白色花朵的大树下，拉媞珐仰望星空，泪水悄然滑落。
  西也、五十铃、莫夫鲁半跪在拉媞珐，神情哀伤。
  “五十铃。”拉媞珐强颜欢笑，“至今为止都很感谢你。可以的话，也请你继续支持明天开始的我。”
  “是，以命相助。”五十铃强忍泪水，低声应道。
  “呃...那个。”悄悄跟来的黎恩举起手。
  “有话的等下再说！”西也不动神色地把黎恩的手压了下去。
  “舅舅。”拉媞珐转向莫夫鲁，“少喝点酒。”
  “我知道。”莫夫鲁几近哽咽。
  “那么，请保重。”拉媞珐弯起眼睛，笑容纯美，哀伤的纯美。
  “那个！”黎恩再次举手，声音高了许多。
  “有什么话过了十二点再说！”西也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些许恼怒。
  “没关系的，黎恩先生有话请讲。”天使一般的拉媞珐轻轻握住西也的手，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躁。
  “那个...我要说什么来着？”三双眼睛，六道目光，足以把黎恩三刀六洞，“——别瞪我，我想起来了，我有办法缓解公主殿下的诅咒。”
  三双眼睛瞬间靠近，一眨不眨地盯着黎恩，异口同声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有办法缓解公主殿下的诅咒！”黎恩后退两步。
  “真的？”西也确认道。
  “真的，不然我干嘛急着打断你们说话，我又不是你这种情商不足的家伙，不会看气氛。”黎恩没好气地白了西也一眼。
  “好好，我情商不足，我白痴。”西也举手投降，为了拉媞珐，他什么面子都不要了，“还有不到十分钟，求你抓紧时间。”
  “别急，说话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解释清楚，莫夫鲁先生和五十铃小姐也不会放心。”黎恩朝着另外微微点头。
  “拜托了。”莫夫鲁和五十铃齐齐鞠躬。
  “虽然我掌握规则并没有多久，对于诅咒的研究也几乎为零，但我看得出来拉媞珐小姐身上的诅咒是栗栖隆也所掌握的规则的具现，没有正好克制的手段或者同级别的规则针对，绝对没有办法解除。”
  “你也不行吗？”西也问道。
  “不行，论对规则的掌握栗栖隆也在我之上。论规则的相性，我的规则和栗栖隆也的规则也没什么生克关系。因此，我无法解除公主殿下的所中的诅咒，只能缓解。”
  “该怎么做？”
  “用我的规则之力，我给自己的规则起名为‘联结’，可以联系沟通各种我能够理解的力量并将其借为己用——只要力量不超出我承受的极限。遗憾的是栗栖隆也的诅咒我没法完全理解，所以只能调动我能理解的一部分，将之转移。转移诅咒的时候，我会尽可能的移开影响记忆的那部分，这样的话就算身体依然无法成长，至少不会再忘记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谢谢您，真的太感谢了。”拉媞珐喜极而泣，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救赎。
  “别忙着谢，我话还没说完。转移需要有一个通道，被移开的部分诅咒也需要有一个载体，不然诅咒就会自动返回拉媞珐的身上。你们想好谁来做这个载体了吗？”
  “等，等一等。”拉媞珐一听，连忙摆手，“被诅咒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不能再连累大家。”
  “好孩子，你才是无辜的，不应该受这个苦。所以——”莫夫鲁轻轻揉了揉侄女的头发，突然手上发力，将她打昏，“拜托了，黎恩先生，就由我来承担这份诅咒吧，越多越好，如果能够全部转移到我身上那就最好不过。”
  “莫夫鲁卿...”
  “莫夫鲁...”
  五十铃和西也望向莫夫鲁，眼神复杂。
  莫夫鲁的事情，他们都有听说。莫夫鲁从小喜欢自己的姐姐，也就是拉媞珐的妈妈，可是他的姐姐却最终嫁给了别人，还把女儿托付给莫夫鲁。或许是爱屋及乌，又或许是从拉媞珐身上看到了姐姐的影子，莫夫鲁一直都很宠拉媞珐，两人不是父女更胜父女。父亲为了女儿牺牲，在莫夫鲁眼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想好了，魂之力衰弱对于魔法世界的居民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想好了，无论是衰弱，还是失去记忆，又或者是物死（失去魂之力直接从世界上消失），我都能够接受。”莫夫鲁一脸坦然，“还剩下五分钟了，请尽快吧。”
  “黎恩先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五十铃心生不忍。
  “有，我本来是想让西也来承受这部分诅咒。”
  “我？”
  “是的，地上界的人对于魂之力的需求没有魔法世界那么大，诅咒对你的效果不可能像对拉媞珐那么好，他又在这里工作，缺失魂之力也很容易补足。如果还不行，我再留给你一套修炼的方法，强健体魄，锻炼心性，抵消最后那一点诅咒的影响应该没问题。如果你能练出点名堂来，揍栗栖隆也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此外，黎恩还隐藏了一点小心思。可怕的诅咒未必不能变成机遇，西也是天才不假，但他太过不求上进，不给他一点刺激，只会浪费他的天赋。况且，有了魂之力缺乏的诅咒，西也就不必傲娇找借口，继续当游乐园的经理人，继续从事他喜欢的事业。
  “有这种方法你不早说！”西也如释重负，笑骂道，“时间紧迫，就这么办，我该怎么做？”
  “你坐到公主面前，我这就开始转移诅咒。”黎恩双手相对，掌心之间架起一条与《战术链接》类似的光带。
  “哦。”西也上前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与拉媞珐面对面。
  “可儿江西也，这本来——”
  莫夫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西也打断。
  “不用说了，童话故事里拯救公主的都是我这种帅哥，而不是你这样的啮齿类。”（莫夫鲁是男性妖精，固定外型为二点五头身的啮齿类吉祥物，模样和《全金属狂潮》里的波太君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这家伙...总之先谢谢你了。”莫夫鲁第一次对西也低头。
  “哦，尽情的感谢哥吧。”西也一如既往的自恋，“黎恩，开始吧，还有三分钟了。”
  “嗯，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忍住！”光带从黎恩掌心飞离，在西也与拉媞珐之间架起一座桥梁。
  慢慢地，一点漆黑如墨的阴影从拉媞珐心口析出。
  诡谲可憎的阴影纠结着，扭曲着，似是不愿离开宿主。
  黎恩哪会如阴影的意，双手隔空虚握，用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地拽着阴影沿光带前进。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阴影一丝一丝挪动。
  在这个过程中，拉媞珐浑身颤抖，几次都要从轮椅上跌落，幸亏莫夫鲁及时扶住。西也同样不好过，衬衫西裤皆被汗水打湿，额头上仍有冷汗不住滴下，五十铃只能一遍又一遍用手帕为他擦汗，暗暗心疼。
  终于，阴影被塞进西也的胸口，联结两人的光带同时断裂。
  “成，成功了吗？”西也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道。
  “成功了。”黎恩轻声回应，身形明灭不定。
  “可你的身体...”
  “我没事，就是消耗有点大。”规则源于灵魂，使用规则就是消耗灵魂的力量，为了转移诅咒，黎恩那如同无根之水的灵魂大量消耗，已经很难维持实体，“比起我，你们先看看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我很好，感觉轻松了很多。”拉媞珐悠悠醒转，“可儿江大人也没事吗？”
  “喔，好着呢。”西也在五十铃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公主殿下，您知道是可儿江同学...”五十铃疑惑道。
  “虽然我陷入了昏迷，但是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可儿江大人的声音‘哥来拯救你’。”拉媞珐笑了，依然纯美，却没有了之前哀伤。
  “哥说到做到。”西也逞强地拍了拍胸口，“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整。”莫夫鲁拿出手机的一刻，屏幕上显示的表盘时针、分针、秒针刚好重合。
  众人头顶，含苞待放的白色花朵纷纷盛放，几乎是一瞬间，从只有枝杈上的星星点点爬满了整个树冠。那景象，真如古诗所描绘的那样：“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当然，来的不是春风，来的是大量的魂之力，开的也不是梨花，而是希望之花。
  城堡庭院的那棵树，来自魔法世界，名为“elpis”，源于古希腊语，意思是“希望”。这是一棵以魂之力为养分开花的树，自种下之后从未盛放过。但是在西也担任代理经理人的这三个月里，它得到了大量的魂之力，第一次盛放。
  落花如雨，晶莹的花瓣还原为最纯粹，不含一丝杂质的魂之力，弥散在整个庭院，为莫夫鲁与五十铃带来喜悦，为西也和拉媞珐缓解诅咒，还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黎恩的魂体。
  “我该说好人有好报吗？”望着从虚幻再度凝实的身体，黎恩哈哈大笑。
  每个人的灵魂之力都不一样，因此黎恩不可能抽取他人的灵力补充自己的消耗。但是从希望之树上落下的花瓣却是被净化过，适用于任何人的纯粹灵力，真可谓意外之喜。
  “是啊，你是好人，我是好人，大家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西也笑了，五十铃笑了，拉媞珐笑了，莫夫鲁也笑了。
  五人的笑声在花雨中，在夜幕下传出很远，很远。
  ......
  翌日清晨。
  游乐园正门，全员集合。
  可儿江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西裤，肩膀上挂着红色的经理人袖标，带领着五十铃和拉媞珐走出办公楼。
  “准备好了吗？”
  “噢！！！”
  “今天也要招来大批客人，那么开园吧！”
  “欢迎来到——甘城辉煌游乐园！”
  PS：动画里拉媞珐跟着五十铃一起来的，但这边黎爷要战一哥的“异世界同位体”，打起来动静太大，一不小心伤到拉媞珐就不好了。
  PS2：哪怕是没有黎恩，三个月积累的魂之力也能够延缓拉媞珐的重置时间，所以黎恩一点也不着急。
  PS3：强烈推荐本番，最后一幕西也的姿势简直魔性。
  PS4：巴纳吉的新人类能力，一夏深入白式的核心，西也的读心都算是联结之力的一种，内山配音的第一男主角大多拥有同样的特质，这就是我的灵感来源。
  PS5：其实乙坂有宇的掠夺也算，但奸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在短时间改变有宇的命运，于是就放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