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让贤
“也许，我该过去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李凌心想。但他现在自顾不暇。而远处的草丛后面，也许正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于是，李凌不近人情地问：“这些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你告诉过其他人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布伦低着头，小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告诉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李凌带着质问的口气道。
“我也不知道。”布伦道。“也许正是因为你是陌生人，我才敢告诉你吧。否则，我的话现在已经传到母亲米娅的耳朵中了。又或者你给我的感觉比较可靠吧……”
“可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布伦。”李凌转身欲走。
“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我只想跟在你身边，这样便能安心一些。”布伦追上来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李凌边走边问。
“因为你和我一样，也是一个猎物。”布伦凑上来，压低声音道。
李凌忽然有些生气，回过身来一把揪住布伦的衣领吼道：“别想着用什么狗屁寓言吓唬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现在很忙！听明白了没？”
布伦被李凌的模样吓住了，嗫嚅着道：“明……明白了！”
“那就离开我，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哪怕我是将死的猎物，那也是命中注定的！”
“可是，你不想改变它吗？”布伦的脾气也上来了，大声道：“就算你不想，难道你没有心爱的人吗？没有自己的家人和同伴吗？”
“我的家人早就不在了！”李凌心里想着，一脚踢飞了插在泥土里的一根木棒。
李凌的目光随着木棒，旋转着落到了远处的空地上。
“那是……”李凌的身体颤抖起来，急忙往前奔跑了一小段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彻骨的寒意让血液都凝固了。
一个破碎的帐篷旁，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类和布森人的尸体，而两只巨鳄正在远处的角落里大快朵颐。
布伦走上来说道：“这些黑甲骑士是我的姐姐——克莱拉殿下的势力。看来，这里发生了一场争斗！”
“这些该死的畜生！”李凌咬牙道。
“谢谢你的正义感，但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棋子而已。”
“为什么这样说？”李凌大吼着问。布伦对十几条人命的逝去毫不在意，让他忍不住发起了火。
布伦吓了一跳，反问道：“难道不该是这样吗？每个人从出生、蓄养、战斗、到最后成为可以被利用的棋子。就算是损失了一些士兵，也会有新的年轻人来补充的。”
“呵！哈哈……”李凌大笑起来，喊道：“可笑啊可笑，我们这些所谓的支援者，怕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可以被轻易替换掉的棋子吧？！”
“支援者？是你和同伴们对自己的称呼吗？”
“嗯！”李凌点了点头。“我倒想看看，我们这些棋子是怎么样被一个一个吃掉的！”
说完，李凌再次加快了脚步。不过现在，他不得不将寻找秦小雨的打算暂时放弃，去和葛金他们会合。
……
两个人快马加鞭，不到两天的功夫，便回到了李凌和支援者队伍分开的地方。
“我们就是在这里分开的。”李凌望着远处起伏的地平线道。
“我没来过这里，但看样子应该是万窟岭——蝠人的大本营。”布伦道。
“那些邪恶畜生的大本营？！”李凌恶狠狠地道。“那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吧，我怕同伴们会遇到什么危险。”
“嗯！”布伦点了点头，她看得出来，李凌对自己的同伴们非常上心。
烈日西垂的时候，李凌发现了远处坡地上的影子。似乎比平时的人数少了许多。
李凌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人还未到跟前，便高声呼唤起来：“葛金！晴子！”
“李副官，你终于回来了！”牛发家跑了过来。其他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但并没有人起身来迎接他。
“大家还好吧？我感觉人数少了许多！”李凌不在乎那些冷漠地目光，急切地抓着牛发家的胳膊问。
“好，一切都好！”牛发家高兴地道。“有指挥官大人在，我们就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太好了！”李凌点了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自言自语地道：“葛金指挥官终于振作起来了！但是他人呢？”
“呃……那个……忘了告诉你，葛金已经辞去了指挥官的头衔，现在，我们的指挥官是库尔班大人。”牛发家道。
“为什么？难道是库尔班他……”
“不不不，你误会库尔班大人了，他一开始是推辞的。但是他一路上很好的保护了大家，架不住大家的热情簇拥和葛金大人的主动让贤，就勉强同意了作为我们的指挥官带领大家前进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凌问道。想到离开时库尔班突然施展出的诡异能力，李凌猜测事情并没有牛发家说的那样简单。
“今天上午。”牛发家道。
“呵，这可真巧。”李凌笑了笑。
“是的，你不在队伍里的时候，库尔班大人表现出了惊人的实力，那些不小心靠近我们的蝙蝠怪无一例外被库尔班大人杀死了！逃也逃不掉。”
“葛金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还有队伍里好像也少了不少人！”
“因为有人在附近发现了一个蝠人的巢穴，葛金大人主动请缨去消灭掉那些畜生！”
“他带了多少人？”李凌问道。他看到马强和其他守卫者都在库尔巴身旁不远处。
“带了大概二三十个人吧，都是一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学者之类。好在听说那个巢穴里只有少量的蝠人，库尔班大人才勉强同意了。我本来也要跟着去的。但是葛金非要让我留下来，说是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让把这里的情况如实相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如果你知道葛金他们的去向，就带路吧！”
“哎，哎！好的，大人！只要我去跟库尔班大人打个招呼就行。”牛发家忙不迭地点头，这才有工夫看了一眼李凌身后的布伦。
布伦身穿黑袍，并且一直低着头，牛发家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还以为是秦小羽，便道：“恭喜大人将小羽姑娘找回来了！”
“呵呵！”布伦笑着抬起头来。她并没有听懂李凌和牛发家用汉语进行的对话，但她从牛发家的表情上看出，这个对李凌毕恭毕敬的年轻人一定是误解了什么。
“啊……这这这……她她她……”牛发家指着布伦，磕磕绊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不是秦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