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鱼
一些布森人从四周、从头顶的大树上跳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木棒、或者干脆赤手空拳地攻向了身后的追兵。
先行者们怒吼着，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剑。
秦小羽看见了奈音和凯斯的身影，不由地替它们感到担心，担心它们会被这些骑士的阔剑一劈两半。但奈音曾三番五次地叮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参与战斗。
好在这些布森人个个身手不凡，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刀剑的攻击，并且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击中那些人的手腕或者脑袋。
秦小羽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左右为难之下，索性紧紧闭上眼睛。
……
太阳刚刚跃出地面，炫目的白光就洒满了整个盘古高地。
一只长长的队伍出现在志愿者营地外，不远处是十几头惨不忍睹的蝠人尸体。
葛金站在最前面，对着身后的众人说出了最后一番鼓励的话语：“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能轻而易举地杀死这些邪恶的畜生，而不必永远龟缩在营地里！”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一些参加了昨晚的猎杀行动的守卫者大声呼喊着李凌和葛金的名字。
“但是……”葛金挥了挥手，又道：“这些禽兽每年下一窝崽，每窝能有七八只，咱们队伍里的女人能做到吗？！”
大家看向队伍里为数不多的女性，尽管大都年轻漂亮，但无一不是将头揺的像拨浪鼓一般。
“所以，我们的性命比这些禽兽的宝贵十倍、百倍，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损耗下去了！我们必须按照最初的计划，朝着我们的目标前进，朝着向我们发出热烈邀请的先行者的大本营进发！”
没有人出声，但从大家的表情都可以看出，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等着葛金的命令！
“出发！”葛金将大手一挥，坚定地指向天边的凌金山脉。
直到这时，人群中才传来巨大的欢呼声，似乎压抑在众人头顶许久的乌云，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李凌站在人群中，同样激动的大喊了一声，他多么希望秦小羽此刻正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样踏上这条充满希望的旅途。
心生感应地，李凌回头望了一眼，恰好看到库尔班正用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
就在李凌眉头大皱的同时，库尔班咧嘴笑了起来，仿佛在向他示意问好。
出于礼貌，李凌点了点头，心想从自己回来后，倒是第一次留意到同样身为副指挥官的库尔班。
不知为什么，李凌现在越来越厌恶这个性情大变的家伙，总觉得他自从登上苏尔特星的大地，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现在，库尔班要是敢像以前那样找自己的麻烦，李凌不介意一拳砸断他的下颌骨。
“副官大人，昨晚你辛苦了，我来帮您背包吧！”牛发家跑了过来，热情地从李凌的肩头取下他的包裹，抗在自己身上。
“发家！你这个马屁精！长官的包裹贵重无比，你怎么能随意抗在肩头呢！”马惜玉跑过来，一把从牛发家的肩头抢下包裹，紧紧地搂在怀中。
牛发家急了，横眉怒目地扑了上去，和马惜玉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扑腾着。
包裹掉落下来，混乱中被两人踹了好几脚，里面的衣服和吃食散落了一地。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大人的包裹都被你们踢散了！”晴子跑过来，一边生气地大喊，一边伏下身子收拾。
刚才和晴子待在一起的几个女人也跑过来帮忙，叽叽喳喳地开着玩笑，说李凌包裹里的肉干是心形的，也许是哪个发春的女人偷偷塞进去的。
晴子慌乱地将李凌的衣服揉做一团塞进包裹，她可不愿让大家看见衣服上的卡通图案。毕竟，大家可都是看见她给李凌缝衣服了呢。
晴子偷偷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李凌的反应。
“人呢？”她左右看了看，好一会才发现李凌早已经走远了。
……
布森平原南部的丘陵地带，秦小羽坐在一块隆起的泥地上，看着远处的山头发呆。
她想起曾经听过的关于狼孩的故事，说是一个被母狼养大的婴儿，全身长出了浓密的毛发，也会像狼那样嚎叫。
还有一个独自生活在秦岭深处的老妪，在悬崖峭壁间健步如飞，像猿猴一样灵活。
“难道有一天，我的模样也会变得像蝠人或者大兔子那样？甚至连话也不会说，只会发出一些咕噜声或者尖利的嘶吼？”秦小羽有些好笑地想到。
她自然是不信的，但还是被这样的想法吓到了。还好，只要再过半年时间，她就能和李凌一起回到同伴们身边了。
……
凯斯趴在地上，双脚和爪子飞快地抖动着。不大工夫，一个尺许见方、一人多深的坑洞便成型了。
“砰！”凯斯将女骑士的头颅扔进土坑，又从不远处搬来一颗小树苗，小心翼翼地载种进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小羽终于忍耐不住，朝凯斯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凯斯用清脆的嗓音问道。
“杀死自己的追求者。”秦小羽回想起昨晚那惊魂一刻，依然心有余悸。炙热的阳光灼烧着她裸露的皮肤，却温暖不了她的灵魂。
“她堕落了，渴望见到杀戮和仇恨！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女人利用自己的美色来杀人。”凯斯解释道。
“这不是答案，凯斯！”秦小羽摇了摇头。“就算是最邪恶的生物，也有它作恶的理由。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一些深层次的原因吗？”
凯斯愣了愣，有些惊讶地道：“如果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不叫作恶了，小姑娘！”
“不，一定有的！只是你没有找到……”秦小羽坚持道。
“好吧，也许堕落者的存在，正是为了让我们这些正义之士有点事做。你知道，没有黑暗，也就不存在光明……”
“胡扯！”秦小羽呵斥了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再也不想听到凯斯的胡言乱语。
可凯斯那圆润的、穿透力十足的声音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行动才刚刚开始，小姑娘，我们这次的目标可是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