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糖葫芦

  花漫漫知道今晚可能有人摸过来,所以她提前布置好了陷阱。
  她先是在靠近床榻附近的地面上方拉了一条细绳,然后在被褥上插了好些绣花针,床顶上忙再吊个大花瓶。
  做完这些之后,花漫漫就弯着腰躲进了衣柜里。
  等待的时间有点久,她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黑衣人摸进来了,她都没有察觉到,直到一声惨叫猛然响起,她才醒了过来。
  她揉了下眼睛,想起自己这会儿还在守株待兔,便将脑袋贴到柜门上,透过门缝往外望去,想看看自己等来的兔子在干什么?
  黑漆漆的房间里,黑衣人在被绳索绊倒之后,身体顺着惯性朝前扑了过去。
  整个人重重地铺在床榻上。
  按理说床上铺着被褥,应该不会摔疼的。
  然而被褥上扎满了绣花针。
  黑衣人蒙地扑上去,瞬间就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他痛得惨叫连连。
  花漫漫赶忙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细绳。
  绳索一松,悬挂在床顶的大花瓶随之掉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黑衣人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花瓶碎了。
  黑衣人直接被砸晕过去,趴在床上不动了。
  花漫漫推开柜门走出去。
  恰好这时李燎也来了。
  他点燃油灯,看清楚屋内的景象后,立刻就猜到花漫漫刚才做了什么。
  看着被浑身扎满针、又破血流的刺客,李燎不得不再一次感叹。
  他这个儿媳是真的不简单啊!
  李燎将重伤昏迷的刺客拎起来,塞进衣柜里,啪的一声关上柜门,然后抖动被子,碎瓷片抖落到地上,再将被褥翻了个面,将血迹藏到下面。
  这时客栈伙计急匆匆地跑进来,紧张兮兮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听到有人在惨叫。”
  李燎:“我们刚才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花瓶,我儿子被吓得叫了声。”
  花漫漫配合地张开嘴,捂住心口跌坐在坐塌上。
  “我不过就是想把花瓶挪个位置而已,没想到竟把它给摔碎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伙计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心疼坏了。
  这花瓶可贵了呢!
  李燎:“我们会照价赔偿。”
  伙计立刻喜笑颜开:“我这就给你们打扫干净。”
  “嗯。”
  伙计转身时不小心被地上的细绳绊了下。
  他不禁问道:“这绳子是?”
  李燎解释道:“我们常年在外行商,很容易碰到小偷小摸,这绳子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摸进来盗窃。”
  伙计恍然大悟,奉承道。
  “还是你们想得周到。”
  他拿来扫帚,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净。
  伙计走后,李燎将两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扛到肩上,翻窗离开客栈。
  没过多久他便回来了。
  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李燎手里多了个包袱。
  他抖开包袱,露出里面装着的被套。
  花漫漫一边换上干净的被套,一边问道。
  “刚才那两人呢?”
  李燎:“被我扔河里了。”
  花漫漫将换下来的脏被套烧掉,如此便算是收拾妥当了。
  李燎:“他们明天晚上应该还会派人过来,到时候就不只是两个人了。”
  今晚那两个黑衣人有去无回,必然会引起陆恺的注意,为免让他们再次逃脱,陆恺明晚肯定会加派人手务必要将他们两人给拿下。
  花漫漫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
  她爬到床上,抱着枕头含糊地道。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次日早晨,花漫漫刚吃了早饭,就迫不及待地让人去把月娘请过来。
  李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为了儿子的幸福,老父亲还是决定开口提醒一句。
  “小心点,那个月娘并不简单。”
  花漫漫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知道的。”
  很快月娘就被请到了客栈。
  她今日穿了身上红下白的袄裙,脸上描绘着精致的淡妆,乌发如云,顾盼倩兮,真真是动人得很。
  负责引路的伙计频频回头看她,客栈里的其他客人也都忍不住悄悄打量她。
  月娘怀里抱着琵琶,眉眼低垂,不看任何人。
  待走进雅间,她才抬起头,朝着花漫漫和李燎福了福身。
  “奴家见过二位郎君。”
  花漫漫忙说不用多礼。
  月娘正准备坐下弹琴,却被花漫漫叫到跟前。
  “外面冷得很,你刚才一路走来,想必被冻坏了。”
  花漫漫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月娘的手,发现她的手指确实是冰凉的,便将自己的暖手炉塞进她手里。
  “这个给你拿着,暖一暖手,女子的双手可是很重要的,千万要仔细照顾好。”
  月娘不由得一愣。
  暖手炉的温度顺着指尖,流淌进她的心里。
  这份体贴,是她从未体会到的。
  花漫漫往旁边挪了挪,让月娘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跟她说道。
  “今日我们想出去吃饭,但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能否劳烦月娘帮忙当个向导?你放心,该给的钱我们一文都不会少。”
  月娘红着脸羞答答地说道。
  “郎君对奴家那么好,就算不收钱,奴家也愿意陪着郎君。”
  三人一起出门。
  上马车时,花漫漫特意扶着月娘的手,将她扶上车,还不忘提醒道。
  “头低着点儿,小心撞到车门上。”
  一路上,月娘说了很多关于灵犀城本地的风土人情。
  花漫漫听得津津有味,两只眼睛始终专注地看着月娘。
  看得月娘心跳都有些乱了。
  等到了目的地,花漫漫扶着月娘下车。
  寒风吹乱月娘的鬓发,花漫漫伸手帮她把鬓发捋到耳后,并脱掉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到了月娘的身上。
  月娘忙道:“奴家不用的。”
  花漫漫按住她的手,认真道。
  “我是男子,体质比你强,不怕吹风,可你不行,你一个弱女子可经不得这般寒风吹打。”
  然后花漫漫便牵着月娘的手往前走去。
  斗篷里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让月娘感觉格外暖和。
  她忍不住偷偷去看身边的年轻郎君。
  落后一步的李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暗暗庆幸——
  幸好李寂没在这里,不然肯定得疯。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大叔,要不要买根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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