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狗咬狗
竖起耳朵细听的沈炼辰心想，这不是乔文远让我传递给三号站杨站长的数字吗。
石金涛等电话接通后，说：“杨站长，是我。恒顺药店那群共党不知道犯什么病，居然连夜跑了，你现在赶紧安排人去打探情况。 ”
沈炼辰闻言无声的冷笑起来，敌我总算明确，没枉我苦等至今。
另外乔文远让我将这个数字报给杨站长，这个数字居然是能直接联系到杨站长的电话号码。
但我和周畅汇报此事时，周畅的表情很自然，莫非这个局里面也有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余乐行危矣！
因为周畅竟联合乔文远亲自出手陷害自己，又怎会放过威胁看似更大的余乐行呢。
室外的石金涛又对电话机交换生说了个数字，2313。
这正是军情处的办公室号码。
沈炼辰收起情绪侧耳继续静听，石金涛气急败坏的说：“乔副官，你抽空来一下昨天这里，事情紧急，电话里不方便说。”
这句话让沈炼辰不由疑惑起来，这货对5719肆无忌惮的说破情况，怎么打电话给乔文远的时候却这么含糊其辞，他防备谁呢？
一瞬间，军情处内部的布局出现在沈炼辰的脑海中。
红色的2313机就放在二楼的乔文远的案头。
那里距离情报组和行动组都很远。
唯独离周畅的办公室一墙之隔。
“难道是防备周畅？要是这样的话，我之前的推测就不对。可乔文远石金涛以及孙发奎联合做事时，为什么要瞒着周畅。”
沈炼辰猛然想到个可能。
苏友荣会不会是他们这几个联手杀掉的！
并且他们还瞒着周畅。
要是这样，他们瞒着周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自己不过是个区区外勤，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刻意针对。
既所图不小，针对性的目标就很大。
之前沈炼辰担心他们要收拾余乐行。
但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周畅也不一定！
不过这个推论还有些东西需要补充印证才行。
石金涛乖的很，沈炼辰缺什么他就补什么，他第三个电话打给了孙发奎：“共党连夜跑了，乔副官马上来我这里，你也赶紧来，顺路去新乐里接一下周青山，他现在应该在睡觉。”
放下电话前，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石金涛回道：“我还要你提醒？当然会瞒着他。要是老不死的知道共党跑了的话，我们吃排头不说，他一报上去周青山有这个污点后还怎么把他挤掉？”
沈炼辰真想抽根烟庆祝一下。
拼图对上了，周青山应该就是那个八字眉。
八字眉不知道有什么背景，居然让乔文远石金涛心甘情愿帮他顶掉周畅。
于是他们设计了局。
先瞒着周畅杀了苏友荣陷害自己，并搞得军情处被动。
再准备抓获共党立功。这件事的操作细节还需要再查，包括孙发奎在其中图什么好处等。
但大体的脉路已经明朗。
对了，暂被撇清的陈大有会是共产党吗？那老小子智商低武力差，就算是，也该是个叛徒吧。
陈大有铁青着脸放下密码对照书。
他刚刚得到消息，要不是得到神秘人提醒，据点的同志们在交付药款的一刻，就将面对特务们的枪口。
包括他估计也难逃此劫。
好在有人提醒，张掌柜他们才连夜跑掉。
地下党其他线上的同志传来的消息证明，军情处行动组的人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现场。
这足以说明问题。
“那个好心人是谁呢？”陈大有百思不得其解，从对方先丢纸条再砸窗户的行为来看，他不愿意和张掌柜照面。
如果是自己的同志，完全可以以更透明的方式向组织汇报情况。
如果不是，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内幕的呢。
且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最近接触的些人事在陈大有的脑海里急转，昨晚在药店门口遇到的那只畜生忽然跳进他的脑海。
不过对其心理阴影甚重的陈大有立刻甩甩头，毫不犹豫就把沈炼辰排除在了可能的名单之外。
怎么可能是那个混账，不可能。
那厮浑身上下就没点进步青年的气质，十足的纨绔加无赖一个！
二十分钟后乔副官，孙发奎包括周青山联袂赶到了石金涛的外宅。
人一到齐。
石金涛便公开情况，乔文远听后直接问：“你觉得是从什么地方走漏的消息？”
周青山作为直接负责人厉声道：“绝对不可能是从我这里。”
孙发奎表示不满：“周中校，话不能说的太满，现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可能出问题。”
“绝无可能。共党方面至今还不知道南京方面的牵线人叛变一事。这件事是我们处座亲自督办亲自拿人亲自劝降的。从头到尾没有外人知晓。”周青山说。
乔文远叹道：“从戴雨民手里拿来的事，在执行时出了岔子，我们这不是上赶着倒霉吗？”
石金涛忽然问：“这会不会是戴雨民故意给周畅挖的坑。”
周青山火了：“你这是要把责任往上推吗，行，你去汇报，我可不敢说这话。”
石金涛顿时讪讪无语。
乔文远劝道：“诸位都先冷静下来吧，现在先不说破案，而是要找出问题。”
在军情处三人之侧的党务调查科孙发奎格外敏感的说：“我和你们说啊，别把破事往我头上推。这件事我知道是知道，但也是你们找我们吴科长主动透露的。我们吃饱撑的破案了未必有功劳，坏事了要挨打，谁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说你了吗，说你了吗，忙着撇清干嘛呢，那你刚刚要周中校话别说满是什么意思？”石金涛似乎不太看得起孙发奎，对他讲话一向老卵。
孙发奎不由大怒，喊道：“就事论事而已，我这叫撇清吗，这叫排除。你的刑侦科目学狗肚子里去了？我告诉你石金涛，别没事就和老子咋呼，老子的手下也不少。”
“就特么你们党务调查科那几个毛人，猪都逮不到。”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