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娃娃历险记（下）

  1
  石青匆匆走出医院大厅，身后那个男孩的母亲还没死心，追着问：“小姑娘，你就告诉我吧，我要是买不到，我家的小祖宗真的就不会给我安生了。”
  “真的是我一个客户送的，我真的不知道，不好意思啊。”门诊部外阳光明媚，石青眯着眼睛回头对那个母亲摆了摆手。
  然而，她并没有走向自己的车，而是拐到了门诊部外一处绿荫下，然后猛地把那只娃娃从放药盒的塑料袋里提了出来。
  “姐姐！”娃娃喊了出来：“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但我记得自己是中了病毒才变成了这个模样的，我会想出办法变回去的！”
  “你中了病毒？”石青赶紧把娃娃拿远了一些，心想：天杀的，这是摊上了什么事儿啊？好不容易才躲过前段时间的流感。
  “这个病毒不传人的，而且我也不是‘人’这个物种。”
  “你不是mo集团的机器娃娃吗？”石青问。
  娃娃的眼睛睁得浑圆，天真地问：“姐姐，什么是mo的机器娃娃？”
  石青心想：一般机器人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机器人的，因此，她突然自负地觉得，这个娃娃一定就是mo的机器娃娃，因为其他牌子不会有这么智能的机器人。
  于是，她打消了疑心，将娃娃放回了装药盒的塑料袋里，并往医院的停车场走去。
  石青坐入车内，自动驾驶旋即启动，方向盘自动旋转着，同时挡风玻璃上出现了回家的路线规划，她把娃娃和药放在了副驾驶座上，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想要对娃娃兴师问罪的问题，便厉声问：“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跟踪我？”
  娃娃则若无其事地答道：“我正好看到姐姐在楼下，就打开了楼上的窗户，从那里跳下来了。”
  石青惊讶地抬起了眉毛。
  娃娃微笑着说：“不要紧的，我没受伤，我从草地里追出来，正好看到姐姐的车，但我太矮了，勾不到车门，就扒在车底一路跟了过来，后来进了医院的门诊部大厅，我就被一个护士姐姐发现了，我不是故意跟踪姐姐的，我是担心姐姐有危险。”
  “有危险？”
  “我之前被人追杀，我担心他们会到这里来。”
  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石青自作主张地认为：这或许是mo集团给机器娃娃预置的记忆吧。
  2
  “我能去吃吗？”一到家，娃娃便从塑料袋里蹦了出来，三两步便爬上了石青家开放式厨房的中岛，石青早上的面包剩了1片没吃完。
  “你可以吃吗？”石青担心这个机器娃娃吃了东西会出故障，到时不知道是什么厂商生产的就麻烦了，但她只是低头换个拖鞋的功夫，再抬头看向娃娃的时候，一片面包就已经被他吃下了。
  “你……”石青有些担心地上前，将娃娃前前后后翻了个遍，发现他没有出故障，便安心了些。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安心，自己之前不是一直希望这个娃娃最好是不会动的，会动只是自己的幻觉吗？不过石青觉得，这么寂寞的春节，有个傻乎乎的会动、会说话的机器娃娃陪着，也是不错的。
  “姐姐，面包好吃！”娃娃在中岛上坐下，石青这才注意到娃娃身上披着许多污渍，显示着他之前一路上的奔波。
  “那个，我能看看你的序列号吗？”石青问。
  “什么是序列号？姐姐，有没有水喝？这个我可以喝吗？”娃娃指了指马克杯，又不等石青回答，便拿起杯子。
  石青一把夺过马克杯，问道：“难道没人教过你，不能随便吃人家、喝人家的吗？”
  “哦，对不起……”娃娃低下了头，背也跟着弯了弯，看上去似乎是在自责。
  石青看到这个娃娃这幅委屈的小可爱模样，心里不由一软。她打开了酱料台上的木质橱柜，里面从大到小整齐排列着一摞玻璃杯，石青拿了最小的一个，并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橙汁饮料，往玻璃杯里倒了一些，递给娃娃，并说：“你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哦。”
  然后，她从书房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在沙发上坐下，登录了mo集团的网页，找到了“联系我们”栏目下的客服电话并拨通了。
  她想不明白的是，这只娃娃从29层楼摔下来，怎么没摔坏？他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坚实？难道是mo集团用在火星旅游的飞船上的那种实验材料？我的那个客户又是怎么弄到这个娃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