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前方之路
‘终焉吞噬了世界，我等前方再也找不到可走的路，一切都在崩溃。’
‘为了寻找出路，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是超越未来，还是，’亚伦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修正过去！’
黑暗瞬间吞没了亚伦，而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所看到的，却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战场，头顶，无数亚伦叫不出口的未来化兵器从天而降，遮天蔽日的攻击湮灭了地上的一切。
“你终于来了。”
“谁？谁在说话？”亚伦下意识的回过头，而在他的面前，在废墟之上，站着一位金发少女，她约莫十六七岁，头戴一顶雪白的提督帽，身上穿着水手服，外面又披了件元帅泡：“你是，谁？”
“我叫企业，以人类传说中的一艘百战百胜的空母为名，是这世上最古老的舰娘，也是第一位完成全部改造计划的金属生命。”
企业号，跟小北方一样，眼前的女子也是企业号，只是同小北方不同，她是原型，最初的企业，也是最初的舰娘。
“霍维尔格计划造物的最高结晶，”企业将手伸向亚伦：“我已经在此等待您很久了。”
“等我？”
亚伦觉得奇怪，明明是他在大建吧，那这样的话企业就是他建造出来的舰娘了：“不对啊，我明明是要建造出。。。”
“兵器？”
“你知道？！”
“我知道，因为我就是那件兵器，”企业抓住了亚伦的手，也是这一刻，亚伦只觉得跨越过了无数的流光岁月，再次回过神来后，他已经来到了一处银白色的实验室里，而在这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金发少女的面前：“这个人，便是我的创造者，他叫诺哈亚克。”
“诺哈亚克？！”
这个名字亚伦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仿佛每件事，都跟他有关，简直无处不在。
“他到底是。。。”
“我的创造者，”企业看着亚伦，说：“也是，曾经的你。”
“我？”
前世，来世的说法，亚伦可不信这个，然而企业的说法，却跟亚伦想的不一样：“你不信，是因为你已经不是他了。”
“什么意思？”
“你知道，过去的含义吗？”
“过去？”
“是的。”
老人和曾经的企业消失了，两人再次出现的地方，那是一个无比悲惨的灰色年代，到处都有战争，哪儿都是死亡，鲜血染红了大海，泪水精磨了历史的尘埃。
无数人死去，但更多的人，却连选择死的机会都没有。
‘妈妈～姐姐～’
‘你们在哪啊，呜呜呜。。。’
这是个孩子，只有四五岁大，在炮火与枪声中，他与家人失散，身边是慌乱逃窜的流民，随时都可能因为意外而失去生命。
‘孩子？’一个老人出现在了孩子面前，将他抱了起来：‘来，把手给我，我带你去找妈妈和姐姐。＇
“这个老人，还有这个孩子。”亚伦疑惑的问企业：“究竟是。。。”
“他们都是诺哈亚克。”
“什么？！”亚伦：“连个都是？”
“是的，”企业说：“只不过，一个是孩提时期的诺哈亚克，而另一个，则是来自未来的他。”
“未来，还有过去吗？”
接下来，老人用自己的智慧开始改变孩子的命运，他帮孩子找到了母亲和姐姐，而让亚伦惊讶的是，这两个女子，竟然与黎姐和黎妈，长得一模一样：“这，这究竟是！”
“那个孩子就是我吗？”
“不是。”企业说：“他只是某个过去中的你。”
“某个过去？”亚伦：“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可能性，所谓的时空穿越，其实，只是个笑话。”企业说：“我的创造者诺哈亚克，想要通过影响过去，从而改变未来。”
“他没有母亲和姐姐，因为她们在其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企业与亚伦站在那里，而他们的面前，却是长大的孩子，以及他的家庭，没有人死去，没有人受到伤害，他们的身边则站着老了的诺哈亚克，他微笑着看着他们，然后悄悄的离去了。
“只是，改变过去，真的能够影响未来吗？”企业说：“诺哈没有感受到变化，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拥有的未来，并不是他的未来，这个孩子，也只是一条时间线上的他。”
“时间线？”
“这世上有无数的时间线，”在企业的陪伴下，亚伦再次看到了老人改变过去的他的命运：“一次又一次，老诺哈穿梭时空，追溯而上，改变着一个又一个过去的他的命运，可是每一次，他都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真的改变了未来吗？’
这就跟人无法证明鬼魂的存在一样，因为只有死人才会知道，可问题是，死人又如何说话？
要证明，就自己去死一次，可人死了，也就回不来了。
穿越过去也是如此，你改变了过去，可你改变的真的是自己的过去吗，也许，你改变的只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另一个自己呢？
“如何证明，自己所到的过去，”企业的声音与老人的低语重合到了一起，也是这一刻，老人抬起了头，他想到了，想到了证明的方法：“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自己，如果有两个，其中多余的那一个。。。”
会如何？
企业：“自我崩溃！”
在老人那渴望的目光中，亚伦的心猛地一颤。
如何证明回归到的过去就是自己的过去？
很简单。。。
‘如果我会死，’老人露出了笑容：‘我就找到了。’
之后，亚伦看到了无数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里，老人都在改变，哪怕这个过去不是他的过去，这里的诺哈不是他，这里的母亲和姐姐，也都不是他的母亲和姐姐，老人依旧改变着，努力的帮助这里的诺哈亚克，获得幸福。
只是，一次又一次，老人改变了无数的过去，他看过的诺哈亚克的笑容越来越多，可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多少次了？’
‘一万次，还是十万次？’老人的目光越发的浑浊：‘我还要改变多少次，才能找到真正的过去？’
才能，死？
画面消失了，亚伦不知道老诺哈尝试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他看着企业，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答案：“他成功了吗？”
企业，点了点头。
“那真是，”亚伦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太好了。。。”
企业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亚伦如果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就是真的蠢了：“你想告诉我，我就是老诺哈改变的过去，我就是老诺哈的过去？”
“是的。”
老诺哈死了，但过去的他，亚伦却还活着：“那你是？”
“老诺哈想要改变的并非简单的时间线，而是发展律，他要逆转整个世界，因为如果不真正的逆转，在洪流的修正下，一切都会回归原位。”
“洪流的修正！”亚伦如今是第四洪流，自然知道洪流的可怕，那是世界伟力，推动一切前进的无穷无尽，任何敢于同洪流作对的，都将灰飞烟灭，而老诺哈恰恰就是在做这种事，他并不是在穿越时空，而是在，逆流而上！
“他在漫长的岁月中，完成了一件道具，可以逆转洪流！”企业将亚伦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说道：“这便是我，为了让你完成‘逆流而上’的，兵器！”
“逆流而上？”亚伦：“还没完成吗？”
“没有。”企业：“事实上，还差最后一步，就是完成‘逆洪流’。”
“怎么完成？”
“老诺哈创造了我，但却并未完全完成，”企业说：“洪流是伟力，它也是绝对的，所以不存在逆洪流，逆洪流的概念，你可以近似９９％，可以近似９９.９９％，可以近似９９.９９９９％，但你永远，也无法迈过那一步，真正的成为逆洪流。”
“所以，我只是个半成品，我在这里等待了无数岁月，等待那最接近逆转伟力的极限，”企业微笑着看向亚伦：“而你，就是那个来完成最后瞬间的人，不，是洪流。”
“逆洪流，依旧是洪流，这世上能让洪流逆转的，也只有洪流。”企业：“只有无穷无尽的伟力，才能超越自己，成为逆洪流。”
逆洪流，依旧是洪流，因为只有洪流才能打破‘洪流不可逆’的绝对准则，超越自己，超越一切！
任何力量，都无法超越我，因为我是绝对的，但是，只有我，却能连我自己都超越！
“这就是洛蕾姬想要的兵器？”突然，亚伦意识到了洛蕾姬的真正目的，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要与全人类为敌，她真正的敌人，不是人类，而是。。。
“谢谢你了啊，”洛蕾姬的身影在亚伦身旁响起：“亚伦酱！”
“噗！”
下一刻，空中，鲜血飞溅。
“是，这样吗？”企业的嘴角溢出的鲜血，而在她的胸口，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却从后面贯穿了她的身体，她撇过头，看到的却是一缕缕的银发，然后，企业笑了：“原来，你就是他说的，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