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破晓的黎明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红色的祭典
「发生什么事？」突然其来的警报声惊动了正在用餐的奈叶等人。
一道紧急广播传来：「所有武装单位请注意！所有武装单位请注意！总局大楼中层会议室遭到敌人入侵，请附近的武装单位火速前去支持，重复一遍总局大楼中层会议室遭到敌人入侵，请附近的武装单位火速前去支持！」
「难道又是斯卡利艾迪？」
挑在这个时候入侵的人，除了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
「是谁都不重要，现在赶紧过去支持！」
留下还未吃完的午餐，疾风带领六科成员前去现场。
当她们到达现场时，已经有一支武装部队比她们早一步到达，可惜全部被挡在会议室门外。
奈叶向一个武装队员咨询情况：「现在情况怎样？」
那名武装队员见到他，恭敬地敬礼，报告出目前现状：「是！高町教导官，由于是内部上锁的原因，让我们迟迟无法进入，我刚刚派遣队员去把破门用的道具搬过来。」
会议室的门是特制的，没有相当的实力是不可能破开。
「没时间了，全部让开！」
菲特和希格诺启动各自的魔导器，一刀把眼前的门打破斩开，强大的高速剑招将大门绞成碎片。
可是，失去大门的拘束，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大量暗红之血流向门外，蔓延过众人脚下。
措不及防的众人不慎吸入一口，顿时感到一阵昏晕，部分抵抗力差的武装队员更是扶墙呕吐。
有了外来灯光照明，众人总算能看清内部情况。
那绝对不是此世该有之地，而是连接了异时空的深渊地狱，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残缺的肢体，整个会议室都被恐怖的血红所覆盖。
他们能看见，一个身穿深蓝色次元总局制服的高层被削去四肢，被多支黑色长枪钉在墙壁高处，犹如接受刑罚的异端，也能看见地下无法分辨人形的肉沫，甚至是各种各样凄惨的死状，但众多死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一个尸体是完整的。
首次见到这种惨烈的地狱，心理承受力差的武装队员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其他没呕吐的队员脸色也不禁一片苍白，就算奈叶等人也一样。
「什、什么？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感觉到了，身与心都在战栗，前方所连接的绝对不是此世该有的世界。
首次见证世界残酷的奈叶等人，握住魔导器的手在颤抖，其中即使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风云骑士团也在颤抖。
「救…救…救我……」
一道臃肿的身影从内部跑出来，这个人正是之前领头的高层，本来在绝望之际，看到突破大门的菲特等人，绝望的心燃起一丝希望，只要捉住六科的其中一人，或许有办法制止眼前的杀人魔。
于是，抬起颤抖不停的脚步拖动早已被酒色腐烂的身躯向菲特跑去。
「已经没事了！我们会保护你！」毫不知情的菲特向他靠近。
正当两人即将接触时，那位高层眼中的杀意被无限放大，准备利用菲特做出威胁，可惜警惕四周的她无法发现这道充满恶意的目光。
毫无声息…肉眼无法辨析的音速之剑袭来，在高层身躯上划过数道残影，剧烈的动作让他被剑影划过的身躯瞬间支离破碎。
几十…不，甚至几百，高层臃肿的身躯瞬间在菲特面前被切割成数不清的肉块。
眼看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杀，菲特内心有说不出的怒火，正准备将杀人者打倒，但下一刻她愣住了。
失去了臃肿身躯的遮挡，她清晰地看到前方一道黑色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身穿黑色骑士服的尼奥，此刻他的骑士服和银发均被鲜血所侵染，腥红的鲜血沿着手中下垂的Elibu剑尖滴落。
而三位序印者站在他身后，整间会议室只剩下三人驻足之处是唯一的净土。
「尼…尼奥！？」
自从失去后，多少次夜里梦到过，此时朝思暮想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可迎来的却是最糟糕的再会。
「可恶！你毁了我们的前途！！」
在菲特等人呆滞期间，两道身影从尼奥的左右两侧急袭而来。
两人是这间会议室最后的残存者，他们各自的上司都被杀了，也代表权势和金钱从此绝缘，丢了饭碗的他们愤怒至极的向他发动攻击。
尼奥连一眼都没看，左手一伸，捉住左侧袭击者的颈部，持剑的右手纹丝不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黑色影刃从上方阴影处急袭而下，划过右侧袭击者的额头。
生死全在一瞬之间，右侧袭击者后背被冷汗渗透，如果在偏斜几分，只怕会变成串烧。
可惜噩梦还远未结束，受到尼奥的意念驱使，静止的黑色影刃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方划去，无法反应过来的袭击者身躯顿时被切割成两半。
又有几道阴影处突现出数道影刃，化为音速之剑高速划过，鲜活的生命瞬间变成温热的肉块。
受冲击最深的自然是奈叶和昴等人，她们终于看清楚影之魔法系统的本质，残酷的一击必杀才是这个魔法系统的真面目，这一刻她们终于明白当初尼奥对自己有多留手。
「恶…恶魔……」
左侧被尼奥捉在手中的魔导师满脸恐惧，他见过杀人，但却没见过如此残忍的肢解。
「归于虚无吧…人类……」
对于他的话，尼奥甚至不想理会，短短一句话决定了他的命运。
熟悉的红色闪电状之物再现，魔导师全身上下被时不时散闪现出数道红色闪电包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发出一道不似“人”所能发出的撕叫声，肢体以超越人类的不正常角度痉挛，其凄厉之状深深刺入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魔导师感觉到…从内脏器官到外层皮肤，甚至从每一根骨头至每一颗细胞都在分解、融化，剧烈无比的痛楚一浪接一浪袭遍身体每一处角落。
被堵在门外的人能清晰看到，被捉在手中的魔导师被分解了，缓缓地…外表肌肤被分解，露出内部鲜红的肌肉组织，然后连肌肉组织也逐渐被分解。
骨骼、内脏、细胞…统统都被分解光了，最后只剩下一滩血水。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面前被分解，一股无言的森寒渗透众人的身与心，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毫无人道主义可言的虐杀。
最让众人无法相信的是，做出这种虐杀的人居然是曾经管理局最有名的尼奥，杀害管理局高层的罪名一旦扣下，恐怕就算是有着被控制的理由，也无法逃避事后被审判的下场。
更重要的是，奈叶她们无法相信，那个对她们微笑、体贴、照顾、温柔的人竟然会杀人，而且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手段虐杀。
心怀最后一丝希望，奈叶向他颤声发问：「尼、尼奥…告诉我，这是斯卡利艾迪让你做的，这不是出于你意志的行动。」
尼奥将视线转想站在门口处的奈叶等人，干脆否决：「不…这是出于我的意志。」
这是她们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菲特连忙追问：「那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你这样做？」
只要有一丝脱罪的希望，她们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他。
很遗憾，他并不想领她们的情，甩了甩剑上的血迹：「理由！？无聊…那不过是弱者所需要的借口，想杀就杀，理由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听到这种近乎失去人性的回答，忍无可忍的疾风愤怒地指责：「为什么？这些都是活生生无辜的人命，为什么你能够将无辜的高层杀害？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对我们一生的誓言，你答应过要守护我们一生一世！」
众人根本不知道高层对她们展开的阴谋，因此不知情的疾风等人将所有过错指向他，而他也不打算反驳，顺着她们的思维背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再一次经过拉维迪尔之禁本的调整，尼奥对她们的话连一丝感情波动也没有：「很遗憾，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你们的存在，如果你们对我的行动造成阻碍的话，我将会视你们为敌人，和目标一同进行排除行动。」
「怎么可以这样！」这句话才是对她们最大的打击，虽然相处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一年，但是对他的爱恋却是刻骨铭心。
此刻他却说出不认识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事比这更打击。
「疾风主人，用说的没用，还是先动手将他打倒吧！」
希格诺和维塔举起各自的魔导器严阵以待，虽然知道几率很低，但如果能捉住他的话，或许能通过总局技术脱离杰尔对他的控制。
「尼奥…我们绝对会将你带回来！」
希格诺的话让她们燃起一丝希望，如果能捉住他的话，可以想办法让他慢慢恢复记忆。
「各位！全体警戒！一定要压住亚维路克斯教导官！」
「遵命！」
周围的武装队员一样全副武装待阵，尽管他们与尼奥没有深交，但也对他有着一份敬重。
「是吗？都是敌人……」尼奥再次提起手中的Elibur指向众人：「那么请你们…死去吧！」
「爆炎重锤！！」
「飞龙一闪！！」
「雷冕圣刃！！」
维塔、希格诺、菲特三人高速无声的移动到他左侧、右侧和后侧，从她们干脆利落的移动步法上看，她们的实力又进步了。
有了之前两位袭击者的前车之鉴，三人十分警惕阴暗处的黑色影刃和他的手部活动，可攻击即将倒落，还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三道攻击尽数落在尼奥身上，但很快她们便发觉不妥，因为魔导器完全没有传来攻击的实感。
回想起以往他的战斗记录，希格诺顿时醒悟，向众人大声提醒：「在上面！」
尼奥以违反万有引力常识的形态，倒立站在天花板上。
正当三人想再次发动攻势时，却发现无法动弹：「束缚魔法！？什么时候？」
一团实质化的黑暗雾状体不知何时凝聚起来，分别缠绕三人的手部和脚步。
甩下被限制行动的三人，尼奥将目标转向门外警戒中的武装队员，展开高速的魅影袭至其中一个尚未回神的武装队员面前。
奈叶和疾风似乎看透了他的战斗模式，比他早一步挡在武装队员面前，两人一起发动双层半圆状的防御魔法。
之所以如此拼命，不仅是因为不想再看到有人无辜被杀，更重要的是不想他再承担上更严重的杀人罪名。
见到两人挡在目标面前，尼奥依然没有丝毫停顿，既然有人阻碍自己，那就先驱逐阻碍物。
他的左手猛地往防御层捉下去，再次产生出剧烈地红色炼金反应，五只手指嵌入魔力层内，用力一拉扯，强力的防御魔法碎裂了，犹如支离破碎的玻璃解体。
脸色十分苍白的奈叶和疾风看着纷飞的魔力碎片，尽管知道会被他突破，但也没想到会这么迅速，同时她们也明白了，那次和他的模拟战对决，其中的水量成分有多严重。
在她们致命的错愕中，尼奥高举起Elibur向奈叶额头挥下。
「奈叶！！！」
眼看她即将要被一刀两断，菲特等人禁不住惊呼出声。
奈叶充满绝望地闭上双眼，她很不甘心，虽然知道在危险的任务有可能会殉职，但绝对不会想到最终会死在心上人，她不甘心接受这种充满悲哀的惨死。
一阵死寂的沉默，众人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血腥场面。
死亡的痛苦没有如想象中降临于自己身上，奈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近在眼前的剑刃。
本来必死的一剑，在千钧一发间止住去势，让奈叶避过绝命一劫。
「为什么？」
奈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停下，既然失去了记忆，那应该再也没有任何让他停手的理由才对。
持剑的右手开始微微发抖，连忙退后五米与她保持距离。
尼奥左手捂住发痛的脑袋，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额头上的纹理散发出黑紫色光芒，只是没上次的强烈。
就在他想下手的那一刻，仿佛有另外一只看不见的手压制住了动作，感觉大脑好像有什么要冲破禁制爆发出来似的。
他明白，一切异状都是源于眼前几位少女，于是一边承受痛苦一边发出质问声：「好痛！头好痛！你们到底是谁？」
「是我！尼奥，我们是奈叶、菲特、疾风、希格诺和维塔，都是你发誓过要守护的人，所以求求你赶快回想起我们之间的记忆！」
见到死局出现一线转机，奈叶等人连忙向他呼唤。
而希格诺和维塔更是直接大喊：「有机会！抢人！！」
趁他现在空门大开，先把人从敌人手中抢回来，到时候可以慢慢呼唤回失去的记忆。
她们的话提醒了疾风等人，五人同时高速冲刺过去，想要伸手捉住他。
可惜在即将得手之时，尼奥的身影在五人面前消失了。
早在他发生异常时，处于观战状态的三位序印者已经蓄势待发，当五人动手时，欧特利用新式秘行隐衣将他接回来。
欧特以横抱方式将他抱在怀中，关心地慰问：「没事吗？」
温迪和迪艾琦也上前慰问：「尼奥，没事吗？不要吓我们。」
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从欧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关切情绪能体会到。
但他根本无暇分神，他只知道自己的头痛得快爆了：「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没事的，很快便不痛了。」温声安慰几句，欧特向旁边温迪和迪艾琦下达指令：「任务已经完成了，温迪、迪艾琦，现在立即撤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把人留下！」看到他们准备离开，五人连同一群武装部队一起发动攻势。
温迪连忙挡在尼奥身前，对尚未放弃的众人挑选：「喂喂，没听到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们吗？死缠烂打会被讨厌的，独占了那么久也应该是时候易主了。」
这句话如同导火线般，点燃了战火。
「流星灵弹！！」
「电子灵枪！！」
「冰霜气息！！」
「飞燕翱翔！！」
「旋流岚暴！！」
「脉动连星！！」
各种各样的魔法瞬间倾泻而出，身后一群武装队员也不甘寂寞，纷纷拿出自己的杖型魔导器，一时间色彩斑斓的魔力光遍布整个会议室。
因为担心会伤到身后的尼奥，所以众人放出的魔法都是中距离威力不大的魔法。
唯一没有发动攻击的希格诺紧握住烈焰魔剑，只要对方防御线露出一丝破绽，就立即发动突袭。
温迪也没多说，直接将强化后的驭空骑行挡在欧特和尼奥身前。
驭空骑行的强化效果在此刻完全体现出来，各种魔法在接触盾面上，立即如融雪般化为点点星光。
如果换作以前没强化的驭空骑行，恐怕不用多久就被轰飞了。
可是目前的驭空骑行只是测试武装，附加上盾面上强大的破魔之力也是存在极限的，一旦跨越过这道极限，武装将会面临解体的危机。
了解这点的温迪对身旁的迪艾琦呼唤道：「迪艾琦，我这边支持不了多久，赶快掩护我！」
「明白！」迪艾琦低头看了看手中完全变样的新式伊诺梅斯炮。
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未能搞清楚新式武装的用法，他也没说明过使用方法，眼前的武装连一个圆孔炮口也没有，实在无法想象怎样出弹。
在温迪的紧急呼唤下，就算不懂用也要硬着头皮上，否则最后结果就是全员都要留在这里。
「伊诺梅斯炮，魔力弹合成！」
事到如今，唯有按照以往平常的使用方式。
「Ye,ymer.（好的，我的主人）rfillerm.（开始填充魔力）」
超出迪艾琦的预料，没想到武装伊诺梅斯炮居然响应自己。
「AI智能型武装！？」
想不到武装强化除了装载魔力弹装填系统外，竟然还增加AI智能，这是她意想不到的。
排出一颗翠月晶石魔力弹的伊诺梅斯炮开始运作，炮口处于闭合状态的金属关闸终于打开，敞开十厘米的间距。
敞开的金属关闸间交织了一道道电磁力，末端形成了一道魔力光球，这是有翠月晶石那里转换过来，再通过短时间内极限压缩的魔力。
「发射！」如同以往般使用，她并没留意排出的魔力弹。
「全体散开！！」
当看到被当作魔力弹排放出来的翠月晶石时，疾风已经当机立断向身后所有人下达指令。
而接下来的结果证明，她下达的指令是多么明确。
在迪艾琦的指令下，极限压缩的魔力光球爆发了，如狮吼般狂暴的气流席卷便四周狭窄空间，一道规模不输于星光爆裂的集束炮魔法轰向门口处。
事先收到回避指令的众人分别向左右两侧散开，避开了这道贯穿性和破坏性极强的集束炮魔法。
强大的力量冲破大楼建筑，直贯向天际远方。
所有人呆滞地望向后方集束炮魔法贯通的焦黑轨迹，这道魔法的破坏力决不低于级，甚至还有过之而不及，如果挨上一发，在场的人一点都不怀疑会立即上天堂。
其中擅长炮击魔法的奈叶更是震惊，这道魔法与她能力限定解除后的星光爆裂十分相似。
就连迪艾琦本人也极为震撼，原本她只是打算合成AA级的炮击，却没想到通过不明魔力弹装填瞬间爆发增幅到级威力。
看着前方打通向外面的轨迹大洞，温迪嘴角不经意抽搐：「迪艾琦…做得有点过火了……」
「机会！温迪、迪艾琦，撤退！」
逮住众人呆滞的期间，几人冲向窗口处，破窗跳出大楼外。
「尼奥！！」回过神的疾风等人赶到窗口前，可惜还是来晚一步，四人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可恶！可恶！！可恶！！我不甘心！！！」
气愤的奈叶和菲特用力的击打墙壁，明明是个好机会，但却白白错失。
这次的战斗不但没能挽回失去的东西，还让时空管理局高层被大量虐杀，这次事件犹如大地震般震撼管理局内每个人。
屠杀高层…这个罪名即使是尼奥也担当不起，而且还是连同地上本部和次元总局的高层一起屠杀，恐怕就算有不得已的理由，也会遭到严厉审判。
今天对管理局来说注定是一场灾难，然而死去的高层空出了许多权利，把那些贪婪的小鱼全都引出来了，从而引发出一场政治争夺。
深秋之夜，与已经闹翻天的米德相比，位于杰尔这边的秘密基地的地上树林显得万籁俱静。
刚步入了秋天季节，从远方吹来一阵阵秋意之风。
静谧的树林偶尔会听到秋蝉鸣泣之声，但更多的是枝叶间的摇晃声。
回到基地后，尼奥再一次接受拉维迪尔之禁本的调整，直到深夜时分才结束。
看了一眼已经入夜的时间，尼奥走出地下基地，在附近树林内随意找了一棵大树坐下。
拿出一瓶日式清酒和一个小酒杯，一边品尝一边遥望星空的满月。
清凉的秋风吹来，没有发结束缚的银发轻灵舞动。
「赏月品酒吗？不介意我加入吧？」
杰尔也从地下基地内出来，来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去，也不管他到底答应还是拒绝。
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酒杯，拿起那瓶清酒倒下去，看样子似乎早有准备。
其实在他调整完毕时，杰尔就已经知道了，没直接过来找他只是想要观察调整后活动。
「请随意…」
尼奥的视线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转移，依旧还是遥望皎洁的满月。
杰尔向他问出心中的疑惑：「尼奥，你在面对六科小姑娘们的质问时，为什么不直接坦言说是我的命令？」
「无用的问题…」漠然的神情中露出的是理所当然的眼神：「吾主之意志正是我的意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答案，杰尔大笑出声，从中能听出他的喜悦满足之意。
「最后一个问题…现在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尼奥的神情一黯，似乎回想到什么，语调显得十分遥远：「想被原谅……」
「想被谁原谅？」杰尔双眼紧紧注视他，想要捕捉他的所有隐藏的情绪。
「想被曾经死在我手下的无辜之人原谅……」
过去犯下的罪孽和错误实在太多了，每时每刻都被那份愧疚所折磨，一直都期盼着得到救赎和原谅。
沉默了一下，对于他的过去杰尔十分了解，可正因为如此了解，所以才在不自觉间被吸引。
杰尔移坐到他身边，伸手拨动那舞动的银发，以坚定的语调发布宣言：「我原谅你！以最高之主的名誉，赦免你所有的罪孽、一切的错误，所以不必再被过去所束缚，你只需跟随在我身边，守护我就足够了！」
他的话让尼奥愣住了，随后流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这是他跟随杰尔后第一次露出的微笑，在清酒的衬托下，脸颊飘上淡淡红晕，显得有点虚幻。
「谢谢……」
很短的一句话，可是却包含了他内心所有的感激。
「干杯！」两人举起酒杯碰在一起。
「爸爸！」
一道稚音从后方传来，薇薇鸥小跑过来扑到尼奥怀中。
当她睡醒后发现他不在身边，而自己又对这个陌生地方感到恐惧，于是便跑出来找人。
尼奥安抚怀中哭泣的孩子：「好了好了，我就在这里，不要再哭了。」
「尼奥发现！！」充满朝气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温迪。
「果然和博士在这里进行赏月酒会，那我也参加吧！」
温迪来到尼奥身边坐下，一手揽过他的肩膀，一手拿起一瓶从基地内拿出的名酒大口灌下。
「原来都在这里，那么大家一起来赏月吧！」
来人不止温迪一人，其余十位序印者们拿着各种料理来到尼奥和杰尔身边坐下。
看着眼前众人欢笑的场景，尼奥嘴角不经意露出淡淡笑意。
这一刻，远离了战斗、远离了烦恼、也远离了阴谋，彼此之间只有纯粹的欢笑、幸福和微笑。
可是有人欢喜也有人不爽，相同的时间，位于米德某处郊区野外，一样也是树木林立的树林。
一个身穿黄金色豪华铠甲的男子坐在大树前，此时的他闭上眼像是睡着了，这个男子正是两天前进行扫荡任务的安迪斯。
「可恶！！本王到底还要像个傻瓜一样在这里等多久？」
毫无征兆…一道震天的怒吼声瞬间响遍整个树林。
只见他突然站起对身边的大树一脚踹下，强大非人的力道让这棵二十年有余的大树轰然倒下。
这棵倒霉的大树已经不是第一棵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到他身后许多被踹断的树木。
他从怀中抽出一张卡片，两天前扫荡完最后一座非法研究基地后，第二张卡片终于发出指示，卡片上显示的是一个女神，名为“静默”的女神，意思即是静候等待。
可是以安迪斯的个性来说，要安安定定的等待是绝对不可能，但却不得不遵循这张卡片的意思行动，于是找了一个安静之地静候。
但终究还是不能安分下来，以往之所以能一直静候在尼奥身边，那是因为他把尼奥当成一道观赏性的风景点。
现在换成眼前一成不变的树林，按耐不住的他每一小时都踹倒一棵大树大声抱怨，直到现在足足踹断了四十七棵树。
满肚子怨气的安迪斯大声抱怨：「结束后绝对要让尼奥好好补偿！」
无奈之下找了另一颗树坐下，继续等候最后一张水晶卡片的指示，下一张卡片一旦发生反应，就是最后的战斗了。
遥望着夜空上的满月，安迪斯烦躁的语调不自觉地转换为担忧：「尼奥那个笨蛋主人，不知道现在怎样呢？」
在同一片月夜下，众人都怀抱了各自不同的思念，为了不同的信念，他们将拼上自己的一切去战斗。
血红色的再会！选择的是无法回头的修罗途！总决战即将一触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