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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魔幻梦魇(二)

  “啊……铁锁,你干什么?你放手,我喘不过气了,救命啊……”同样在睡梦中的黄宝莲这时突然惊醒了,她不是被噩梦吓醒的,而是被做着噩梦的于铁锁掐醒的。
  听到黄宝莲的惊叫声,徐兵也醒了过来,他看到于铁锁左手正在掐着黄宝莲的脖子,右手高举着匕首使劲的想要扎进黄宝莲的身体,只是一时被黄宝莲的左手抓着他的右手腕僵持着。
  看到这样的情形,徐兵哪敢怠慢,迅速扑上去一把将于铁锁拖开并护在黄宝莲身前怒道:“于铁锁,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此时的于铁锁那里会管他徐兵是谁,在他的眼睛里只有魔鬼,成百上千号的魔鬼,杀之不尽、灭之不绝。他再次扑身上前,手中飞到凌厉的朝徐兵攻来。这时的徐兵还没搞清楚状况,也不愿真的伤他,只能一味的招架,并大声的想要唤醒他。
  此时黄宝莲看着这样的场景似乎被吓坏了。虽然她并不胆小,遇到鬼子也从不手软,但她此时所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于铁锁,所以她那里肯帮助徐兵来对付他?只是呆呆的窝在这地下室的角落里看着,嘴里不停的叫喊着于铁锁的名字。
  因为徐兵在一味的防守,而于铁锁手持兵刃还招招要命,所以两人打了片刻后,徐兵就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他大声呼喊着黄宝莲:“宝莲,快冲后边打晕他,快……”
  黄宝莲听到徐兵的喊叫声,似乎回过了神来,她快步走到于铁锁身后,变掌为刀,好几次手都落到了于铁锁的勃颈处。却又犹豫着停在了那里。眼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在于铁锁的耳边大声呼喊着:“铁锁,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铁锁……”
  于铁锁听到耳边的喊声,突然又放弃了对徐兵的攻击,转而对黄宝莲下死手。这让黄宝莲也有些措手不及。她刚招架了两招后,腾出手来的徐兵毫不犹豫的重重在于铁锁的肩颈部一击。于铁锁立即晕了过去,慢慢的瘫软在地上,黄宝莲连忙蹲下身子将他使劲的拖到墙边靠着,一手边抹着眼泪,一手轻柔的抚摸这于铁锁的脸,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铁锁,你到底怎么了?赤掘友美对你做了什么?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说着又埋头痛哭起来。
  徐兵休息了片刻后走上前在黄宝莲的后背轻轻拍了拍说:“宝莲,你别难过,等于兄弟恢复正常后问问就清楚了。”
  “他还能清醒过来吗?我们吃饭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刚睡了一会儿突然就……”说到这里,她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徐兵看着她伤心的情形,虽然也很心疼,想安慰她几句,但此时他突然变成了个哑巴似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样安慰她!
  到了晚上,于铁锁慢慢醒了过来。他看着在一旁守着他,满脸泪痕的黄宝莲说:“媳妇。你怎么了?”说着他想身手去摸黄宝莲的脸,抬手之间竟然摸了个空。
  黄宝莲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手在半空中空爪的动作,再一次有些呆了。她想再看看于铁锁接下来的反映,所以没忙着答话,只是呆呆的观察着。
  于铁锁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也不气馁。再次抬起手来向黄宝莲的脸伸过去,本来黄宝莲就离他很近,但他这只手却从黄宝莲的耳旁穿过,在她脑袋的后边空抓了几下,还是没摸到她的脸。
  看到这些。黄宝莲一把抓住于铁锁的手,紧张的说:“铁锁,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于铁锁还没来得及回答,徐兵也走上前蹲下问道:“是呀,于兄弟,你知不知道,下午时你差点把我和宝莲给杀了,要不是我情急之下把你打晕,你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我有杀宝莲吗?”于铁锁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用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后,在准确的抓住了黄宝莲的双手继续说:“宝莲?我下午要杀你吗?你怎么样?我没伤着你吧?”说着上下打量着黄宝莲,然后身手拨开她散落在耳旁的头发,检查者她的脸庞和脖颈。
  “我没事,你别担心,你没伤到我。”黄宝莲说完低下头再次抹了把眼泪,然后抬起头看着于铁锁说:“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于铁锁刚要回答黄宝莲的问题,脑袋里突然又有一丝恐怖画面闪过,然后他赶紧端起中午剩在碗里没喝完的水朝自己脸上泼来,被这冰冷的凉水一激之后,他又使劲的摇了摇头,再用双手抹了一把脸,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总是产生幻觉,晚上还老做噩梦,那些梦境太可怕了,我时常会被吓醒。晚上这样,有时候白天也这样,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刚才我刚醒来的时候,看到你我有产生了幻觉,感觉你的脸离我很近,但我却怎么也摸不到……”
  说到这里,他仰起头将双手搭在额头上拍打着。由于这样手掌会遮住眼睛,所以片刻之后他赶紧将手放下来,因为他恐惧黑暗,不敢闭眼,一闭眼满脑子就会呈现出那些恐怖的画面。
  黄宝莲看到于铁锁痛苦的神情,一把扑上去抱住他哭起来,直到听到徐兵对于铁锁的问话,她才放开于铁锁直起身来。“于兄弟,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赤掘友美给你使了什么手段吗?这些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趁着你现在清醒,快跟我们说说吧?我们好替你分析一下,出出注意。”徐兵问完这些,认真的盯着于铁锁,等待着他的回答,好像漏掉了他说出的任何一个字眼都是莫大的损失。
  “我也不知道!”于铁锁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近半个月来,我一直都是这样,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恐怖。起初只是会出现短暂的幻觉,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我以为是没休息好,也没在意。后来越来越严重,而且噩梦不断,睡不踏实,但是醒来之后又会没事。这个时候我就开始觉得不正常了,曾经怀疑过针剂,怀疑过药品,还怀疑过饮食,但都没发现问题。哦,对了……”说道这里,于铁锁把他经常吃的一瓶消炎药拿出来在手里转着看着说:“当时我怀疑这药有问题的时候,我偷偷的停吃了一天,虽然那天没做梦,但是精神状态极差,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浑身痒痛无比,好像有万欠条虫子在体内噬咬一般,那种感觉,有说不出的痛苦。后来我又吃了药之后,那些难受的症状立刻缓解了,只要一直吃着药,就不会再发作,但是恶梦又频频不断,搅得我寝食难安。或许是自从受伤之后吃过的药太多,产生了副作用吧!等我回驻地之后,让中医大夫给我开几副中药调理一下应该就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听于铁锁说完,黄宝莲接过于铁锁手中的药瓶看了看,见上面写的都是日文,她一个字也看不懂,然后顺手把药瓶递给徐兵后问于铁锁道:“你不是懂日语吗?你有没有仔细看那个药瓶上写些什么?那是不是真的消炎药呀?正常的消炎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呢?那哪个病人还敢吃呀?”
  “我看过了,药瓶上些的确实是消炎药,虽然我不是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大概我还是看得懂的。”于铁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油灯发呆,嘴里幽幽的说道。
  徐兵把药瓶那在手里看了看说:“我还是觉得这个药有问题,你现在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种药还是不要再吃了。”
  “不行!”于铁锁听徐兵说完一把将药瓶抢过来攥在手心贴在胸口说:“我不吃这个药会更难受的,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可是如果你继续吃这种药的话,你迟早会闯大祸的,回到驻地后万一你发起疯来怎么办?万一伤害到宝莲或者是其他同志和百姓怎么办?”徐兵继续却说道。
  听完徐兵的话,于铁锁呆呆的看着灯火久久没有回答,在徐兵再一次催问之后,他淡淡的说:“我不知道,或许吃了中药之后会好呢,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你们打晕我就是了。”
  “可是,你老是做恶梦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不睡觉吧?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黄宝莲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关切的问道。
  于铁锁长吁一口气,叹息一声说:“我不知道,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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