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联络点

  到县城时，天色一晚，城门正要落锁。十几个少年蜂拥而上，不顾伪军的叫嚷，一会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一个鬼子从城门下的哨所里探出头来，看着少年们的样子，咧咧嘴，退了回去，心里话，又不是花姑娘、老母鸡，喊什么喊。
  进城之后，按照之前的布置，十几个人分成四五个小组，首先沿着主街道乞讨起来。乞讨的地点也是有选择的：大户人家、酒店、饭馆、旅店等有钱的地方。乞讨的要求只有一个要钱不要物。最终目的是侦察敌情，了解地形，把握鬼子的兵力部署，军火仓库以及伪军住所，火力点等，为将来打县城做准备。
  当然，石头的任务更不简单，他可没有和小弟们一样去沿街乞讨，而是在大黑和狗剩、豆豆几个人陪同下，进了一家旅店。
  “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东西啊？”一个风韵犹存，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妖艳少妇迎了出来。
  “住店！”大黑往石头面前一站，挡住了少妇，好像害怕他勾搭上老大的样子。
  “大黑让开，态度好些，学学人家老板娘！”打扮的像个阔少爷的石头随意说道。
  大黑差点栽倒地上：学她？还是杀了我吧！学不了。
  “吆，还是这位小弟弟会说话，好吧，看在您这位小帅哥的面子上，房间给你们最上等的，价钱吗，也便宜点，就算是一块大洋吧。”豆豆将一块大洋利落的扔到柜台上，米溜溜转了几圈之后，大洋叮铃定在桌面上。
  “你们只要一间啊？我说的是一间的价钱！”老板娘看得出这几个少年是有钱的主，所以就起了宰客的念头。
  豆豆也不犹豫，又掏出两块银元，同样手法扔到了柜台上。
  老板娘这回态度变了，恢复了开始时的热情“几位楼上请！”
  上了二楼，选了三间临街的房间，几个人在老板娘亲自引导下，进了房里。最后一间是留给石头的，进门之后，石头迈着四方步，在不大的房间里，背着手转悠一圈，然后有些勉强地说道：“还凑合吧，就这间了！”
  老板娘似乎很在乎石头的态度，听到他终于决定住下，马上放下心来，变得轻松伶俐起来：“小哥，你就放心住下吧，我们这店，保证安全干净，服务周到。好了，您先洗洗休息会，我下去给您准备点吃的！”
  演戏是真，目的自然是想通过一些手段，从老板娘这里得到点有用的东西，而且有一个比较恐怖龌龊的计划，那就是他认为，酒店旅馆这类地方，自然是藏污纳垢，南来北往的交际之地，自然容易获得各地信息，那么假若在各地建立起以大小旅馆酒店为据点的联络点，这四面八方的消息自然能够轻易获得，而且将来进城隐身也方便很多。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王栋在一本小说里偶然发的，本来有这样的打算，选一个生意比较好的旅店酒馆，看看形势再做决定，没想到，进了这家位置好，正在繁华地段，十字大街附近；生意不错，一楼大厅就餐的人不少；店主好，面上看是一个很厉害的美艳少妇。这些条件正中石头心怀，所以才有了冒险试探的一出戏。
  关上房门，来到临街的窗前，看着街上匆匆而过的身影，偶尔出现的巡逻队，王栋突然有种梦里看花的奇怪感触。正要收拾好，出门到楼下吃点东西，敲门声传来。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老板娘。
  只见对方媚眼如丝，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三四样小菜，一壶酒，两只杯子。看来这妇人要来真的，把自己灌醉了，好来个霸王硬上弓不成？
  “小哥，闲来无事，大姐陪你喝两盅如何？”不等石头答应，对方已经将托盘放到了圆桌上，很是利索的搬来两个座位，放到桌子前面。这种情况下，石头只好随她摆布，等把她灌醉了，再探探口风便可。
  只是石头稍有顾虑，原因是对现在这副小身板没信心，所以灵机一动，笑呵呵说道：“承蒙大姐看得起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痛快！但愿姐姐没有看走眼，白白疼爱你一场。”拿起酒壶就要倒酒。石头急忙说道：“大姐稍等，我去告诉几个跟班一声，打发他们下楼吃饭去吧！”
  “好好好，一切随小哥吩咐！”老板娘现在的心里正得意着呢：只要你肯陪老娘喝下这壶酒，一切就得随老娘摆布。
  石头很识趣的样子，出门布置一下，很快回了房间，老板娘心里美滋滋地，急忙起身请石头上座，石头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坐下来，接过对方递来的筷子，吃几口菜，对方很是尽心地伺候着。等石头放下筷子，老板娘举起酒杯说道：“来小哥，大姐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了！”一杯酒下肚，老板娘脸色红了，是那种很娇艳的桃红。
  “好，干！”石头也不犹豫，仰头干了杯中酒。
  “再来！”老板娘迅速倒满两杯，再次举杯，说道：“这第二杯，为了我俩萍水相逢，希望你记住姐姐！”
  吱溜一声，第二杯下肚，石头急忙跟上。
  第三杯，干了。
  第四杯，酒壶干了。老板娘很遗憾地说道：“小哥，你等会，姐姐再去取酒来。”
  “别别，别，在喝，小弟就，就呕，醉了！”石头大着舌头说道：“咱们不，不能，再喝，喝了！”
  “不不，今晚姐姐高高，兴，咱姐俩啊，啊一醉方休！”
  此时老板娘倒不是装样子，还真有些醉意。强忍着晕乎乎的感觉，突然很随意地问道：“小哥，你是哪儿人啊？年龄不大，你的家人怎么放心让你出门的！”
  石头也真有了醉意，不过还好，能努力控制着自己，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说道：“不瞒大姐说，我出身可是，是，熬，这酒真来劲，我这肚，肚子里，都着了，火了！”
  老板娘着急啊，咬咬牙，狠狠心：今晚老娘豁出去了，一定将这小富翁拿下，不然自己可没有别的出路了！
  “小哥，你真，真，好酒量，姐姐佩服！你等，等着，我再取酒去，咱姐俩来他个，个，一醉方休！”
  两人一个坚持去倒酒，一个阻止着，正晃荡着，互相拉扯呢，突然，敲门声传来，“讨厌了，坏坏人，家，好事！”
  “小娘，子弟，开门第干，活地！”门外这位，舌头更大，看来真醉了。
  此时的老板娘，酒突然醒了，是紧张害怕。无助地看着石头，好像靠他来解决问题了。石头心里微微紧张，突然有一种被涮的感觉：怎么会这么巧合？鬼子怎么找到自己房间来了？老板娘为什么盯住自己一个未成年人下手？一系列疑问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但是门外的鬼子需要应付，贴在自己身上发抖的女人需要拉拢，随它去吧，大不了跑路就是。
  石头指指床底，老板娘自然明白，犹豫中，外面敲门声再起，鬼子鸟语让人恶心，急忙掀起床单，钻到床底下。
  石头看一圈，把一只酒杯，一双筷子，塞到被窝里，急忙喊道：“来了，敲什么敲！”一把将门拉开，外面一个个矮肚子肥，小眼睛，猪耳朵的鬼子踉跄着扑进了房间。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瞪着小眼睛问道：“花姑娘地，那里低干活？”
  石头摇摇头，走回座位，拿起酒壶，但是，没倒出酒水来。“呯”一声，将酒壶摁到桌子上，对着门外喊道：“小二，再来一壶酒。”
  鬼子一看，是个男孩子，还是很年轻，很帅气的那种，不禁来了兴趣，挪着短腿，走到桌前坐下，说道：“来滴，我地有。”说着就给石头倒满了酒杯。
  “谢了，老熊！”石头大着舌头说道。
  两人刚喝完鬼子壶中酒，小二，是豆豆，又送来一壶。最后，两人连干了两壶，看到鬼子要往桌子底下溜，石头急忙止住了在门外探头探脑，还要送酒的豆豆，将鬼子架起来，拖着往外走。
  “兄弟，你地好好酒量，弟兄我地不行，明天帝再来帝，呕也！”
  楼下，几个鬼子兵，急忙向前来，接过醉的一塌糊涂的老鬼子，但是对方搂着石头怎么也不松手，嘴里还呼噜着，非要明天再来干几壶。没办法，石头只好动点手脚，暗地里点了他的昏睡穴，才得以脱身。
  “小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了！”老板娘狼狈地爬出来，头发蓬松的朝石头鞠躬致谢。
  “大姐，见外了吧，咱们可是有了交情啊！”这回，石头真有些酒醉了，看着老板娘俊俏的脸庞，尤其是那对勾人魂魄的眼睛，真有些热血上头，跃跃欲试的样子。
  第二天疼痛中醒来，睁开眼，石头大惊：躺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老板娘，还好，自己裤子还在，对方裤子也在，因为对方双腿正压在自己一条腿上，尽管酸麻的厉害，但是感觉还是有的。身上的毯子将两人裹住，外表上看，自然是让人浮想联翩。
  “头痛，啊！”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老板娘惊呼一声，急忙捂住嘴巴，接着，脸色微红，轻轻笑了起来，石头一阵躁动，急忙想起身离开。
  “别动，让姐姐好好看看你！“石头惊诧羞涩之下，坚持着爬起身来，整理好衣物，走出门外。
  少妇老板娘微微点头，很是赞许地说道：“这小子年纪不大，人长得好不说，定力不错，是个好材料。看来自己选择他打掩护，甚至作为靠山，还是选对了。
  “不行，那可是个孩子，不能将他扯进来，还是再想办法吧，大不了就扔下这些，远走高飞，找户人家把自己嫁掉算了！”